第320章 谁的错
“前天晚上,与往常一样,我和我老伴吃过晚饭后坐在这里看电视。可是不知怎么的,看着看着我就睡着了。”张大爷讲述着他的经历,表情有些扭曲。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睡醒了,发现我还坐在沙发上。于是我随口埋怨了句‘怎么不叫醒我,睡在沙发腰疼。’可是我老伴并没有回答我。我转头一看,她已经倒在了门口,腹部不知道怎么破了一个大洞。我当时吓坏了,拿起电话就要报警。可更可怕的是,我发现我的手上满是鲜血。我跑到卫生间,照了下镜子才知道,不只是双手,就连我的身上,脸上也全都是干透了的血迹。”
张大爷好似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表情十分的痛苦。
“我想过自首,也想过自杀。但是这两样我都没有勇气去做。最后我选择了掩盖事实。我把我老伴拖进了厨房,把她分解成好多块。”说到这,张大爷痛哭了起来。
“我本以为这件事情会被我隐瞒下去。毕竟现在世道这么乱,我也完全没有杀害老伴的动机,肯定不会有JC查到我的头上。”
秦川“哼”了一声道:“你也太小看我们JC了。一个人无故消失我们肯定会查,不可能放过凶手。”
张大爷茫然看了眼秦川后道:“我算是凶手吗?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杀了她,我甚至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杀了她。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此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理论上是张大爷杀了人,可是真的能怪罪于他吗?他变成变异人并不是自己的本意,变成变异人后他已经不是他了。
一阵沉默过后,张大爷叹口气接着道:“令我想不到的变故发生在昨天下午。楼上的老秦两口子来敲我家门。原来我老伴约好了他们,今天下午过来一起吃顿饭。毕竟现在都呼吁不外出,我们的活动就局限在一些老朋友在家吃个饭了。”
秦妈听到她父母的消息,并没有感到一丝的喜悦,反而心情跌到了谷底,浑身发凉。
“老秦两口子进门就问我老伴怎么没在家。我告诉他们她在家待的实在太憋闷,出去转转散散心。他们听我这样讲,完全没有起疑心,与我聊起了天。当时我并没有紧张,而是觉得老秦两人刚好可以作为人证。”
秦妈焦急的问道:“后来呢?他们去哪里了?”
张大爷发出一阵惨笑后道:“他们本来可以走的。他们本来可以不去管我老伴,自私一些回到自己家。但是他们没有那么做。他们一直等到晚上九点还没有等到我老伴回来就执意要报警。老秦觉得现在外面有变异人,我老伴很有可能遇到变异人了。我尝试让他们别管了,我自己会报警。而且现在这么乱,报警应该也没人管。可是老秦和他老伴就是不肯离去,坚持要立刻报警,并且要陪着我一起出去找我老伴。”
张大爷突然挥拳砸了一下茶几,怒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管好自己不就行了吗?”
秦妈双眼已经红了,声音颤抖的问道:“最后他们是怎么离开的?”
张大爷好似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气,摊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道:“当时我很紧张,也很害怕。在与他俩争执一小会儿后,我晕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他们,他们已经。。。”
秦妈顿时哭喊道:“你杀了他们!是你杀了他们!他们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有什么要求他们都会尽量帮忙!他们昨天留下来也是为了帮你找老伴,你竟然杀了他们!你这个畜生!”她边骂,边上前挥舞着双手,不断打向张大爷的脸。
秦川马上上前抱住秦妈,把她拉到了一边。他不是同情张大爷。这个张大爷该打,但是他怕张大爷突然再变异,那么秦妈近距离接触张大爷无异于送死。
张大爷也哭了出来,满脸的悔恨道:“如果我当时跟他们坦白,或者不想让他们给我作证,直接拒绝让他进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刘厚叹了口气,他觉得张大爷的事情让他感觉到了很纠结。变成变异人自然不是张大爷的错,但是他为了掩盖事实真相,间接害死了秦家二老。而害死二老又不是张大爷的本意,他只是不想暴露自己杀死老伴的罪行。
刘妈哭泣着说道:“小川,放开我。我不会打这个人了。我们去厨房,收拾好后让你姥爷姥姥入土为安。”
秦川道:“妈,厨房那现在挺,挺乱的,要不我去吧。整理好以后我喊你。”
“不,有些事情必须我这个做女儿的亲自去做。”秦妈坚定的说道。
于是两人走进了厨房,令秦川意外的是,秦妈很自然的承受了面前的一切,很快开始整理起来。
刘厚则是在客厅盯着张大爷。他看着眼前痛哭的老人,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处理了。
半小时后,秦川两人提着四个袋子走出了厨房。秦妈强忍着泪水,脸色发白的道:“虽然张大爷不是主观杀人,但是他毕竟已经是变异人。”说完后目光死死的盯着张大爷不放。
秦川皱眉道:“刘厚,你觉得怎么办好?”
刘厚看看秦川,又看了看秦妈,最后一咬牙道:“我对老人无法下手,等他变异吧。变异后我会出手。”
张大爷此时惨笑着道:“不用了,与其变成怪物死去,不如保持着我原本的样子离开这个世界。”说着他缓步走向了窗户,打开了窗。
张大爷回头仔细的看了眼他居住了二十几年的房子,又看了挂在墙上的照片,最后歉意的对秦妈笑了笑后从窗户跳了出去。
在场的三人看到了这一幕,谁都没有去阻止。但是看到一位老人在自己面前自杀,每个人内心都不是很舒服。
刘厚叹口气道:“都是变异惹得祸。今后不知道还有多少类似的事件发生。”
秦妈泪水止不住的流,好半天才道:“小川,我跟你走吧。有变异人的世界太残酷,我已经没什么留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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