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殒命医馆

短短四日的打坐，让子璐感觉很新奇，回程的马车上，子璐觉得恋恋不舍。看向窗外翠绿的山峦，那些碗口粗的竹子遍布山林，风吹过，有绿色的波浪在竹枝上荡漾。

  虽然还是散盘，做不到单盘和双盘，但是领悟了打坐专注的要义，就是要把注意力放在呼吸上。如果意识散乱就把自己拽回来，重新关注到呼吸上。不断地练习，就不断地增加了专注的能力。

  高僧说：戒生定，定生慧。意思是说我们要戒除一些不好的习惯，减少红尘俗世的打扰，尽可能保持内心的清净，内心安定，自然会生出智慧来。

  就像高僧讲过的，那些寺庙里的壁画，那些刻录在石板上的经文，都是智慧外显出来的果实。

  唯有静心专一，才能有所成就。心无旁骛，铁杵磨成针。聚焦到一件事上，三年一小成，五年一大成。如同练功一般。

  初从寺庙回来，子璐感觉身轻如燕，满满地都是干劲儿。每天都是充满了欢喜的，给人诊脉，开方子，抓药。。。。。

  不像是几年前，只要值守医馆，就担惊受怕，怕再有人命出现。那是一个秋月，医馆里，有一位妙龄女子，穿着肥大，说腹痛。子璐请她躺到床上一检查，发现这女子俨然已经怀孕足月，腹痛是分娩之兆。

  只是这女子很是稀奇，没有家人陪同，还全身浮肿，双足、双腿、甚至肚皮都是水肿的。一按一个坑。子璐诊脉后，心里暗道：“这女子脉象不好，中气不足，怕是要难产的。且身子尚未发育成熟，就孕育了胎儿。”

  让这女子签署了文书，叫家人来医馆。子璐让同僚准备，一起来剖腹产子。只是时运不济，那孩子是顺利剖出，也活了下来。只是这女子忽然大叫一声，没了生气。

  子璐赶忙和同僚一起施针急救，但终是回天乏力。那女子并没正经的嫁人，来的只是一个半大的小子。

  详细盘问后，才知道，这妙龄女子是私自离家出走，在离家千里之外的山城结识了同样离家的出走的少年，两人无媒无聘，自拜天地，成了婚，也没到官府办理婚书，就怀了孩子。因为怕人议论，就终日穿了肥大的衣服遮住肚子。也没钱看诊把脉安胎。

  直到肚子疼了，才来医馆。没想到居然因为生孩子丧了命。这件事报告了衙门，衙门来人询问了经过。后来几经辗转，找到了女子和男子的父母来到京城。

  没有家人的时候，医馆里的人轮流替这年轻的夫妻俩人照顾孩子。后来两家人到了京城，才第一次见面，才知道两家成了亲家。却也是再也见不到离家出走的女儿了。

  他们便要打官司，趁机讹钱。在医馆住了二十余日  拿到了银钱才抱着娃娃离开。

  自此之后，子璐便心生恐惧，每每更加担心其他的孕妇会不会也这样出事。有的时候，子璐会坐在那里，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同僚见了也心生犹疑，但是子璐什么都不说。

  医馆的掌事就把子璐安排到儿科了。这里每天都看到小婴孩。子璐虽然流泪哭泣，但是其实是早就不喜欢这个带下课。不喜欢接生，这样担的责任太大了。把一大一小两人的性命绑在自己身上，感觉疲惫不堪。

  子璐自认不是那种大将，意气风发，指点乾坤，扛得起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容。

  子璐感觉自己的心好小好小，只能容得下自己和家人，撑不起一把巨大的伞去保护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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