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玫瑰谷游学

说到各种美食，子璐总是能滔滔不绝，虽然自己手艺很差，但是讲讲自己吃过的家乡菜还是很自信的。

  子璐还学过一些地理志，了解夏国各地的山川特色。很想长大后到各处走走看看长长见识。

  有一次学堂安排一些学子们去乡间游学，子璐非常想去，开始大姨他们不同意怕到外面被人欺负，看到子璐很伤心。最后还是给子璐带了干粮行李，让子璐去了。姨夫还专门为她打造了一个小板凳，非常小巧轻便。同窗们看了都非常羡慕。

  子璐第一次和同窗们一起坐驴车，走了很远的路。两个时辰后才到一处山脚下，大家自己背着自己的行李往山上爬。爬一会儿就累了，歇一会儿再爬一段，再歇再爬。大约爬了一个时辰，才到一处山腰。夫子们给大家扎好了帐篷，学子们分好帐篷，铺好自己的被子，天已经黑了，再聚到一起用餐。夫子教授了山里常见的昆虫、蝴蝶，还告诉大家提前在营帐外撒了药，避免蛇虫出现伤人。

  第二日天刚亮，大家就着山泉水洗漱，然后排队盛饭，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用早餐。再带一个烧饼，一水囊的水，排队跟随夫子们一起去爬山。翠绿色的山峦中有淡淡的雾穿来穿去，有夫子说，山下的人看咱们就是在云里了。果然子璐看远处的山上也有白色的云雾在飘。空气清新，小鸟在歌唱，队伍中叽叽喳喳地聊。偶尔有学子踩了湿漉漉的石板路，滑倒摔的裤子裂开了，引的大家哄堂大笑。

  山间各种树木和药草野花野草的清香，还有各种不认识的药材。“看，那儿有几朵紫蓝色的花！像是星星一样，第一次看到紫蓝色的花。”有同窗指着一处山崖上长着的一簇尺高的花枝，绿色卵圆形的叶子，枝头上是紫蓝色的花朵像是一颗蓝色的星星，五片蓝色的花瓣拼起来就是五角星，中间是白色的花蕊。“哇，真的太好看了！”同窗们都兴奋地叫起来。

  “那是中药材桔梗，取它的根，春、秋二季采挖，洗净，除去须根，趁鲜剥去外皮或不去外皮，晾晒干燥。有宣肺，利咽，祛痰，排脓的功效。用于咳嗽痰多，胸闷不畅，咽痛音哑，肺痈吐脓。《本草纲目》中讲桔梗:"主口舌生疮，赤目肿痛。”一位夫子借机给大家讲解了一番，大家就更欢喜了。

  子璐和同窗们一起，边爬山，边采摘路边的不同的野花和好看的叶子。还有同窗编了花环戴在头上，甚是好看，还有花草的清香味。虽然很累，但是能在大山里游学，子璐好像回到家乡一样兴奋。虽然家乡没有这么翠绿的山，到处都是黄土山，沟沟壑壑的。

  那位夫子还指给大家看，“远处那片山谷，叫玫瑰谷，每年的四月间，这里满谷的玫瑰花开，成片成片的花，满山满谷的花香。这里的花采摘后上供到皇宫或者京城的达官贵人家，还有制成香囊，制成药材能消除疲劳、舒缓情绪、调气血、促进血液循环、美容养颜、调经血、利尿。制成花茶能疏肝去火，祛斑养颜。尤其是制成玫瑰露，气味芬芳，镇静补身、舒缓安眠，养护肌肤，比山参还要昂贵呢！只可惜我们现在是七月来，玫瑰的采摘期已经过了。所以见不到玫瑰了。采摘期的时候是有专门的官府守护这里，大家也进不来。”学子们听的也是羡慕不已。

  晌午时分，夫子们带着大家在一个小村子里歇脚，向村里人讨了一些干净的水灌满水囊，吃了带的烧饼和鸡蛋。下午大家又经过两个时辰的山路返回了营帐。晚上夫子们给大家炖了鸡肉，每个人都分到几块，大家吃的都特别香。

  吃过饭，夫子们点燃了篝火，大家围坐在一起，有才艺的学子们纷纷献艺。夫子们也讲了鬼眼蝶、大凤蝶的故事。这附近只有一所旧院子，是很久之前的大内太监置办的家业，后来家人凋零，房子就卖给了户部下属主管桑蚕农事的一位小吏，作为他的别庄。因太医署中有人和这位大人相熟，故而才允许学子们来此游学。

  第三日一早，要离开了，子璐和同窗们依依不舍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吃过早饭，排好队。有同窗说别的帐篷的人抓了一条小青蛇。远远地看到那小青蛇被夫子放入了罐子中，子璐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子璐很害怕这些没有毛的动物。背着行李下了山，再次坐上驴车，经过两个时辰的颠簸，才回到家。子璐给大姨和姨夫带了一水囊的山泉水，因为听夫子说，这山泉水也是专门上供给皇宫和京城的达官贵人的。学子们取用并不多，也是被那位大人允许的。

  回想起在山上，同窗问，这山里为啥还有人铺这石板路？虽然有的石板铺的很不平整，只能将就着供人行走。夫子说，村庄后面有一座娘娘庙，很多人到娘娘庙去烧香祈福，所以会在山里铺石板路。

  夫子们带着学子们也爬山到了这所正在修葺中的娘娘庙，庙里除了有五位披着金色斗篷的彩绘泥塑神像，就没有其他的了。外面的游廊正在建，还没完工，还有木匠在赶工。听山里人说，这里面有送子娘娘、痘疹娘娘、眼光娘娘、送生娘娘、碧云仙君娘娘。同窗们小心地在殿中下拜磕头，怕被人嘲笑，只拜了痘疹娘娘和眼光娘娘。子璐也怕被人嘲笑，可是还是替家人逐个拜了拜，捐了功德钱。

  小时候和同窗之间，子璐大多数时候是最后说话，默默地听着。如果是和手帕交单独在一起，就还能说一些，大多数也是别人问她来回答。

  子璐小的时候，有一次在学堂外面，子璐看到同窗在摘园子里的花，就心痒痒了，也去摘，结果就被外面一位夫人抓到了。责怪子璐私自摘了她园中的花朵，要告到夫子那里去。子璐很伤心，明明是那位同窗先摘的，自己只是仿照着摘了一朵玩，怎么那位夫人单独指责自己，不指责同窗。子璐不知道的是，同窗看到有人来，早就把摘下的花朵扔掉了。而子璐还傻乎乎地把玩着手里的花朵。后来夫子果然知道了这件事，教导了几句就让回去了。可是那一年的优良学子的评选就没了子璐的名字。本来子璐是有机会的，就这样被毁掉了。

  子璐很委屈，也只能继续努力学习，多看书，也记了不少的随笔。总想整理好自己学习的各种书卷，随笔，但是整理后又很快就乱了。最后也不知道如何去整理才好，也没人能教她如何去整理。

  从子璐七岁上学堂开始，大姨就不让子璐做很多活儿了，说腾出时间来让子璐好好学习。可是子璐却总是卡在一些数算的难题上。换下来的衣物也都是大姨给洗的，十岁后子璐也洗过一些，但是大部分都是大姨给洗的。

  做饭也是大姨做，子璐想上手总是没机会，除了大姨胳膊疼，没法擀面，这些擀饺子皮和擀面条都是子璐来做的。子璐试着做过几次菜，但是都很失败。

  听别人说，大厨把藕调成花朵一样，然后把糖放锅里熬成糖稀，再浇到藕雕成的花朵上，非常漂亮还好吃。子璐心心念念要做成别具一格的菜，给大姨庆生吃。结果忙活了一个时辰，莲藕被刀子刻的高高低低好像是石林的山峰，糖稀没有变成粉红色，只有焦黄色，浇上去，既不好看也不好吃。大姨和姨夫笑话子璐，子璐后来就歇了做饭的心思。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年姨夫的生辰都被大姨办的很隆重。还会邀请同僚一起来家中喝酒庆贺。有时候一桌，有时候两桌，大姨手很巧，准备了八大碗，八小碗，还会给那些同僚带一些回家吃。过完生辰，总有堆积如山的盘子碗，这些都是子璐在宴席之前刷干净的准备出来的，宴席之后也是子璐用热水，逐个洗干净。要洗上一个半时辰才能洗完，但是子璐看到这些洗干净摞好的盘子碗都闪着亮亮的光泽，就很骄傲。大约是姨夫的同僚夸过子璐刷的盘子特别干净，子璐刷碗从来不觉得累。

  在太医署的书院学习的时候，有一次夫子让大家在药圃清理杂草。子璐正在很认真地干活，忽然发现不远处一只癞蛤蟆正盯着她，吓得子璐“啊！”的一声大叫，赶忙蹦到一旁去了。同窗看到了笑子璐胆子真小，居然怕这样的小动物。子璐除了怕蟾蜍和青蛙，还怕蛇，这些没有毛皮的动物。也许是这样的小动物让人感觉不到温暖，所以没什么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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