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这……是樱花??
“我来找你!”
因而去过一趟杨府,他身上穿的衣裳正统严肃,加上这一副阴森森的不悦神情,实在是给人以压迫。
她心脏漏跳一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确实不纯,多少心虚了些。
魏策巍然不动,眼神落在簪花侍从身上,凉着嗓子说:“还不下去!”
簪花侍从忙垂头告辞,在魏策几乎要堵严的夹缝中小心翼翼地挤了出去。
“既如此,那便回客栈吧。”
她确信魏策将那些话全听了去,可他不主动说,姜梒也不会傻乎乎地提及。
抬脚就要踏出门槛,魏策抬手抵着墙壁拦住她的去路。
看着横亘在眼前的障碍,姜梒干脆再退回原地,疑惑地问:“你这是何意?如若不想走,那歇一会儿又何妨。”
魏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语气冰冷道:“殿下找拂尘,意欲何为?”
“是打算让他侍奉左右吗!”
心虚淡去,姜梒故意惹他生气,边说边微提衣摆坐在圆凳上。
“也不是不可~”
魏策气得咬牙切齿,想要发怒可又极力遏制,心中无名之火熊熊燃烧,几乎烧掉理智。
有那么一瞬间,姜梒心里发毛,只觉的他这怒气冲冲的模样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后来又看他像是有一丝痛苦,竟忍不住心中自省,是否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以此挑衅,莫不是伤了他的自尊之心?
“你可知……这是什么花纹?”
僵持不下许久后,魏策彻底把控住这情绪,忽然指着门扇上的海棠雕花,问她。
姜梒不解,但仍答道:“海棠。”
抚摸着门扇花纹的手一僵,听此答案,半晌后,他才吃吃一笑,惹得人心神一震。
“……怎么了这是?”
忽然几步上前,他俯身撑在圆桌上,有些不可思议道:“原来你当时是真的看错了!”
“什么意思?”
“这是樱花,不是海棠!”他指着上面的花纹,“这座八角楼不管是门窗上的浮雕或镂空纹样,还是屋中红纱轻幔上遍绣的花样……乃至那日被你撩起来的花穗,皆是樱花。”
“这层层叠叠的楼宇,没有任何一处海棠之身影——唯有樱花!”
“这……是樱花?”
她像是大为震撼,既诧异于认错了花,更不解他为何如此激昂。
像是因她错过了什么,大为失望。
他眼神落寞,语气顿时淡如死水。
“樱樱,这楼是为你而建……这楼中诸人皆为你而活!不管是助你重回鄢京,还是帮我娶你归家,皆有助力。”
说白了,这便是魏策手下众多势力中的一处情报地,同别的不一样,这楼主要负责关于姜梒的任何事。
“我以为聪明如你,定然会明白我的心意,”他的头慢慢靠近,“即便因为我曾伤害过你,所以对我不肯付诸全部真心。我也认了!”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在我为你所建的楼宇之中,惦记着别的男人!!”
“甚至不惜漏夜前来,只为见他。”
额头相触间,魏策缓缓合上眼,语气却幽怨地说:“我生了妒忌之意,心口酸涩难忍!樱樱,你需得负责担任!”
一时反应不过来,她呆若木鸡地盯着眼前被放大数倍的魏策的睫毛,心里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没想到一个大男人睫毛也会浓密纤长,犹如羽扇一般。
像是感受到她的心不在焉,他抽起一只手,发泄般拢到她脑后,重重地吻了上去。
“认真些……”
趁着姜梒大口喘息的功夫,他声音低沉地说着,顺势挑起耳际的碎发,替她拢到耳后去。
听闻魏策来此,管事匆忙赶来,一路上思考良多,前后理顺发觉自己并未有何事没办妥,这才鼓足勇气来到门外。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才谨慎地敲了敲门。
边敲边说:“大人可有何吩咐?”
话音未落,忽然一阵强势的掌风砸到门上,暴喝声起:“滚!”
完了——!
管事被吓得后退半步,看着虚掩的门在那极强的掌力下,晃动着,顿时心如死灰。
这下算是惹祸了……他揣紧双手惴惴不安地离开现场,懊恼不已。
现在细想,那屋中细微的暧昧之声,早就给了他提醒。既闻之,合该掉头就走,又何必头脑混沌地往上撞。
有人路过,像是朝那个方向而去,管事一把将其拦住,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淡淡警告道:“大人在里面,吩咐下去,所有人不得靠近,否则!”
对方霎时就变了脸色,连连应下。
事后许久,周围寂静地犹如无人之地,若不是姜梒嫌热,推开了窗,街上的叫卖声瞬间倾泻而来,喧闹和沉寂彼此交融。
怕是,她还沉溺在那温暖的怀抱里。
疲倦的月亮躲进了云层里,只余几颗星星悬在那里,散发着朦胧的光点。
胸肺灌满清冷新鲜的空气,时间一久屋中温度极速降下,姜梒不由自主地打一冷颤,抬手摸了摸冰凉的胳膊。
“不累了?”
一宽大的披风忽然落至肩头,衬里柔软的绒毛紧紧贴在皮肤上,不一会儿便暖和起来。
魏策反身靠在一旁的木柱上,微侧脸看着迎窗远眺的姜梒,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方才是何人声嘶力竭般求饶说……她累了?”
“你何时醒的。”
姜梒不咸不淡地回应,任由他伸手替自己拢紧了胸前的披风。
动作一僵,感受到她的疏远,魏策以为她是因自己动粗而生了闷气,想了想,仍旧好脾气地说:“从你起身时便醒了。”
甚至还暗自欣赏了一番美人独立之景。
这句话终于引来了美人侧首,可她只是深深地凝望着他,双唇开合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来。
“你是想问拂尘的下落吧!”
忽而开口,魏策已然将她的心思猜透。
想了想,姜梒坦然道:“是!我需知他是生是死。”
“他就那么重要吗?”
魏策手臂搭在窗沿上,十分不解她为何执迷于一个只见过一回面的男子,若说一见钟情,太过于荒唐。
他不觉得自己堂堂一个镇国公,会比不过一个羽翼未丰的少年。
就连姜梒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想知道他的下落,这种既不为男女之情,又没有朋友义气的感觉,实在奇怪。
倘若真要细究,恐怕也只是一个处尊居显之人,随手拾起误入池塘的鸡,悲天悯人罢了!
“不愿说便罢,”散漫地回应后,姜梒转身走进里间,随后嘴里却置气地说:“我能查到卿云是东方氏族的血脉、葛仙翁的孙儿,便能查到拂尘的踪迹。”
“说与不说有何区别。”
魏策随手关上窗,门质相触时,听见他淡淡道:“他还活着,至少目前还活着。”
话锋一转,“不过,为夫甚是好奇,殿下是如何得知卿云之身世!”
里间传来姜梒瓮声瓮气的回答:“自国丧后,原本要分置旁出的卿云莫名其妙便没了踪迹。”
“不久,高昌传回消息,葛仙翁派人将药材送到了城中……这很难让人不联想到一起。”
于是她便着人查了查,果不其然,查到了卿云告老还乡的记录。
他比姜梒年岁都小,告哪门子老!
“最早在陇州的墨玉楼时,你是不是就已经查到了他的身份,所以才将他带回了鄢京?”
魏策斜倚在门边,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言语之间多了一丝警惕。
“樱樱聪慧,何事都瞒不了你!”
她缄默不语,默默地摘下披风搭在架子上,缩身钻进了锦被里。
待她躺好,魏策才缓步而来,堂而皇之地站在她面前,褪去了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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