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闹剧
下一瞬,她一把抓住魏策的手,卯足了劲,照着旧痕用力咬了下去。
魏策吃痛,不悦地轻啧一声。
“这是你第二次咬为夫!”
“夫人,这算你对为夫的邀请吗?”
姜梒太过用力,咬的牙酸,气鼓鼓地松开他,对那溢出来的红色血珠,十分满意解气。
突然,魏策长臂捞过姜梒的腰,宽厚炙热的手掌钳住她的后脖颈。
朝着那鲜艳欲滴的唇,狠狠一吻。
姜梒如惊弓之鸟,奋力挣扎。
魏策被激发出血性,如脱缰野马。
突然松开她的唇,照着她肩膀牙印的旧伤,用力咬了下去。
……
场面一度混乱,候在外面等着一对新人晨起洗漱的侍女,一个个羞红了脸。
盆中热水,渐渐变凉。
天光大亮,呼啸一夜的北风,渐渐平息。
连庭院里黄灿灿的烛火,都渐渐熄灭。
众人打着瞌睡,冻的手脚冰凉,恐要撒手人寰之时。
门终于打开了……
魏策身前被挠破两道口子,头发稍乱,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姜梒疲惫不堪,妆容晕染,衬得惨白的脸,楚楚可怜。
等等!
这是浔阳长公主?
众人惊吓过度,圆张的嘴久久未曾合拢。
“这这……这…这……”
为首的年长嬷嬷,瞬间丧失语言功能,结巴半天也没将话说全。
“主君,可要通禀老夫人知晓?”
一沉稳的侍女,几步上前跪下请示。
“祖母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先瞒着吧!进来替我和夫人梳洗,用过膳,我夫妇二人进宫请罪。”
其中之意,众人心知肚明。
车驾停于宫门外,两人并排走着。
微风拂过,衣袂飘飘。
宛如一对璧人。
大殿中央,双双跪地。
皇帝问:“你二人怎得一起进宫谢恩了?爱卿不是娶的秦家姑娘?”
魏策答:“臣确实娶的秦家女,花轿在众目睽睽之下从秦府抬出来,旁人皆见。”
姜梒轻咳一声,“儿臣受邀前去赴宴,贪酒误事。”
魏策补充:“已拜天地祖宗,臣便将错就错。”
老皇帝眯缝着昏黄的双眼,看着这两人一和一唱,顿时醒悟。
“好啊!一个欺君罔上,一个……不可理喻!”
老皇帝指了指两人,“朕赐婚让你娶秦家女,你娶回了长公主,这乃欺君罔上。”他又看向姜梒,“……侵占臣子女儿之夫,你这是不可理喻。”
这样说着,听起来言辞愤怒,可姜梒悄悄抬眼看了看,这老皇帝竟还险些笑场。
要不是身边的小太监,时不时暗地戳一戳他,难保他会不会笑出声来。
这个卿云,还真是胆大包天。
正说着,小太监前来禀告,秦家来人了。
秦肖夫妇携带长子幼女进宫,规规矩矩跪了一排,秦肖正想说话,被姜梒打断。
“父皇不知,儿臣一时糊涂,得遇美酒甚喜,多饮了几杯不胜酒力便做出来糊涂事。秦蓁蓁哭得伤心欲绝,我乃长辈,看不得孙辈难受,便…便……!”
魏策将信将疑地瞥她一眼,怎得还胡言乱语了。
“你算她秦家哪门子长辈?”皇帝以为她在胡言乱语,瞪她一眼。
又打心底地想护着她,搪塞道:“若是身体不适,那就留在宫中,回你殿里休息去吧。”
秦家来人,不会矛头直指魏策,恐怕会拿姜梒开刀。
无论如何,她已在北邕州受罪多年,磨灭了身上的棱角,如今又成了先皇后的养女,他该保护才是。
老皇帝趁着姜梒回看过来的时机,递给她一眼神。
意在让她借坡下驴。
“她是吾拜把子的妹妹,怎么不算秦家的长辈了。”
门外传来一响亮的低吼声,随即秦家老爷子甩开围追堵截的几个小太监,雄赳赳气昂昂走了进来。
老皇帝嫌弃地瞪他一眼,无奈地摇头,往后靠了靠,姿势调整舒适。
“你这个老匹夫,一声不吭躲了多年,朕还以为你入土为安了呢!”
秦老爷子不理睬皇帝的揶揄,自顾下跪行礼,一系列礼数做完,他一声不吭直接便站起身。
“老夫在山野荒地住了些日子,别的不说,这身体倒是硬朗不少。”他目视皇帝,“倒是圣上,看起来苍老憔悴,像是早登极乐之人!”
“父亲慎言!”
秦肖受到惊吓,连忙跪地请罪。
老皇帝像是习以为常,满不在意地摇摇手,“你父亲这个老东西,少年之时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若不是朕整日忙里偷闲,替他收拾烂摊子。”
“他呀!早被人一麻袋套上,不知拉到哪里打死了。”
秦老爷子犟劲上来,还想再反驳几句,被跪在旁边的秦肖急促扯着衣摆。
目光诚恳哀怨,仿佛在说嘴下留情,替秦家儿孙积些福德吧~!
秦家早就被封了侯爵,如今已经传了三代,要不是秦老爷子犟劲上来得罪了皇帝,秦家也不至于被一迁再迁,远居鄢京多年。
不然,以秦肖父子的能力,加封公爵算不得什么难事。
秦老爷子和儿子暗暗较劲,从他手里扯出自己的衣摆。
不卑不亢地说:“老夫和姜梒乃忘年之交,上拜神明、祖宗,下禀土地公公。所以,我称她为妹,她喊我为兄。既如此,她怎么不算是秦家的女儿了。”
秦肖一听如丧考妣,低声哀呼道:“她乃先皇后娘娘的义女,被上了玉牒的。”
“父亲!我等臣下如何敢和长公主称兄道妹!”
“更何况,这样论岂不是差了辈分……”苏念万念俱灰,脸色灰白的补充。
秦老爷子比皇帝大了不少,自降辈分同其女称兄妹,那岂不是……
他恍然大悟地凝眉,“也对哈,那样老夫不就吃亏了……不如这样。”
他转头对姜梒说:“从今往后你我不再是兄妹关系!”
秦照暗松一口气,终于少了个姑奶奶。
“我便认你做女如何?”他突然提议,唇角上扬,“老夫只秦肖一个孩子,也没个女儿。待我终老,连个哭丧的人都没有。甚是可怜!”
“你意下如何?”
老皇帝顿时急了,噌地从龙椅上站起来。
“你这老小子,朕的闺女你也敢来抢。”
“来人!来人,将他……带近一些,赐座!朕要同他争辩一番。”
两个老头子促膝长谈,争的竟然是姜梒做秦家的儿辈,还是孙辈。
姜梒突感受宠若惊,何时她竟然也这样炙手可热了。
魏策忽然拉住她的手,附耳细语。姜梒看向秦照和秦蓁蓁。
对方会意,四人趁机溜出殿宇,转而往崇文院走去。
里面除了两个争执不下的老头子,最在意结果的恐怕就是秦肖夫妇了。
意料之中皇帝不会将他们怎样,而意料之外的是姜梒何时同秦老爷子相识。
几人一入焕然一新的崇文院,魏策就直接将心中疑虑问出来。
姜梒毫不遮掩地说:“大概七年前,从一处山涧路过,正好碰上的。”
“哪座山?”
“无名之山,并不认得。”
“长公主去哪里所为何事?”
魏策追问。
“闲来无事。”
姜梒临窗守着茶台坐下。其他三人亦如此。
“据我所知,秦爷爷在镶南外聚柏林隐居,那里距离长公主的封地北邕州,可是十万八千里。若无事,你怎么会去那?”
姜梒未答,望着火炉上渐渐冒起热气的茶壶,笑了笑。
魏策再问:“可那里距离崇岭山,倒是近了些。”
“七年前,崇岭山百年难遇的腊梅开遍山野,为人惊叹!长公主莫非是去了那里?”
他试探地凝视姜梒,只待她情绪波动,露出什么破绽来。
秦蓁蓁听见崇岭山,顿时睁大双眼,期待能从他们口中听见乐游的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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