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左右为难

红娘心里暗自骂道：“好你个琴童，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竟敢对我动歪心眼。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她转念又一想：“小姐也太不像话了，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瞒着我，独自一人去西厢，这可如何是好？要知道，那花墙的便门，若没有红娘从旁协助，莺莺小姐自己是断然出不去的。”

  “小姐啊小姐，你什么人都可以瞒，就是不能瞒我红娘。看来，这次我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冷眼旁观，在暗中帮忙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向小姐摊牌。至于她会害羞反悔，我倒是不怕。唉，怎么开口跟她说呢？算了，先不管了，我还是先去老夫人处复命，至于摊牌的事情，见了小姐再说吧！”

  想到这里，红娘便径直向内堂而来。

  到了内堂见到老夫人，红娘微微鞠了一躬说道：“奴婢红娘，拜见老夫人，红娘我遵夫人您的命令，去西厢送药方回来了！”

  老夫人见是红娘，连忙摆手道：“免礼，起来吧，那张秀才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

  红娘道：“回禀夫人，红娘我到了西厢，见到张相公，就见他面色蜡黄，萎靡不振，病情很是严重！”

  老夫人一听，顿时急了，心想：啊哟，万一这书生有个好歹，死在了我们崔府，我可如何交代啊？于是连忙问道：“那秀才现在服了药否？”

  红娘道：“回禀夫人，那张秀才的病是心病，服用汤药是没有作用的，红娘我便好言相劝于他。”

  老夫人心中暗想：哎哟，红娘啊，这个你就不用说了，夫人我早就知道张秀才得的是心病，这个我倒不在乎，我现在所关心的是，他这病会不会出问题，于是问道：“红娘，你好言相劝他，他如何反应的？”

  红娘道：“唉，甭提了，那秀才很是固执，非要让琴童去找车，说要抱病启程。”

  老夫人闻言，连忙道：“这可不成，你可要想办法留住他才好。”

  红娘道：“是啊，红娘我再三劝说，让他病情好转一些再走，并拿出小姐亲手写的药方，我想着他看在小姐一片赤诚的份上，便会服了小姐药方上开的汤药，等病情好转一些，再走不迟。”

  老夫人闻言，不由连连点头，旋即又问道：“他听了你的劝说，见了药方后，又如何了呢？”

  红娘道：“那秀才见了小姐写的药方后，似乎是心情好了一些，勉强同意暂且留下来，不走了。”

  老夫人闻言，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于是说道：“你可要叮嘱他，一定要按照药方，好生服用，切不可麻痹大意！”

  “红娘啊，这事你办的漂亮，你现在就去告诉莺莺，就说她哥哥的病没有大碍，让她不必挂念。”

  红娘闻言，连忙答道：“遵命，红娘先告退了！”

  说着行了一礼，便出了内堂，急匆匆向绣楼而去。

  一路上红娘暗暗思忖：这次他们两人的约会，我到底要不要说破呢？

  是一上楼就说破，还是等到了傍晚的时候，小姐行动之时再摊牌呢？

  想了半天，红娘也没有想出个结果来，心道：算了，我还是见机行事吧！

  却说那莺莺小姐，自从得知了张君瑞生病，并且还要带病离开的消息后，心中便急得六神无主。红娘给她传信，说娘亲让她开药方，她心中明白，这心病还须心药医，而张郎最好的药，便是自己，于是便不顾一切的写了那首诗，让红娘交给自己亲爱的张郎。

  但自从红娘走了之后，她却彻底坐不住了，心中暗想：张郎见了我写的这首诗，病情肯定会立刻好转，而且也会暂且不走。但我又怎样去赴约呢？

  昨夜的约会，由于红娘一直跟着，我为了瞒过她，只能赖简，却不料将我亲爱的张郎给直接气病了。这次的约会，难道我还能瞒过红娘吗？

  即便是我瞒过了红娘，又用什么办法把红娘调开呢？

  如果毁约不去吧，这三番五次的失信于人，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事情和盘托出，直接告诉红娘，因为她是我的贴身丫鬟，瞒过娘亲容易，要想瞒过她可是难上加难！

  到西厢去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我无论如何也是瞒不过红娘的，干脆就直接告诉她，如果有了她的帮助，后面的事情就都好办了。

  但自己终究是大家闺秀，相府小姐，这种羞答答的事情，我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如果说了之后，红娘会不会看不起我，认为我行为不轨，轻贱了自己？

  想到这里，她顿时心中万般愁绪，很是痛苦。

  她恨红娘为何如此的聪明伶俐，如果是个好骗的蠢丫鬟该多好。

  又恨自己的娘亲，不该出尔反尔，答应的事情又反悔，不知报恩，肆意赖婚，既坑害了自己的女儿，也害得张郎六神无主，心中痛苦！

  唉，到底怎么办才好呢？

  去又不能，不去也不行，真是左右为难啊！

  算了，还是等红娘回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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