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摆烂
顾楚泽心头一震，没想到菀宁已经恨他到了如此地步。
世家贵胄的女子若想和离，需夫家同意。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顾楚泽眸色一沉，强压心中的怒火。
当初他可以征服她，利用她的家世，撑起武宁侯府。
如今，就算她无心操持侯府，未经他的许可，也离不开武宁侯府。
“顾楚泽，你觉得我苏菀宁会被你威胁吗？”
苏菀宁捏紧了飞镖，恨不得一招致命。
不过，理智还是战胜了愤怒，他要让他死在他心爱的妾室身上，方解气。
5年前，苏菀宁将顾楚泽藏于心尖，5年后，她要看着武宁侯府塌房，方觉得痛快。
宠妾灭妻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还拿妇言妇德妇功来压她。
“简直不可理喻！”
顾楚泽拂袖而去，心中强压着熊熊燃烧的怒火，一想到侯府拮据，又被一盆冷水浇灭。
他又气又悔，他想跟她重归旧好，却觉得她不似妾室那般温柔。
“视纲常伦理为儿戏，靠着我的嫁妆续命，你还有理了？白洛，送客。”
苏菀宁朝白洛使了一个眼色，坐下来，喝了一口茶。
白洛才不管顾楚泽是不是大爷，谁惹小姐生气，她就怼谁。
顾楚泽哑口无言，想要辩解，却无从开口。
整个侯府确实靠她养着，这是事实。
“白芷，你去把武宁侯府的账册，库房钥匙，还有对牌，全部送到顾母那里，就说我不想掌家了。”
顾菀宁本还想绕点弯子，找点由头，既然都撕破脸了，自己也没必要再操心半分了。
现在武宁侯府的银子只能维持半年，便会油尽灯枯。
正愁找不到借口，如今顾楚泽连基本的体面也不给，她只想跟侯府撇清关系。
反正她的吃穿用度都是她的嫁妆，也不用看侯府的脸色。
“小姐，我这就去办。”
白芷还以为大爷想跟小姐和好，没想到句句戳心，毫无悔改之心，觉得小姐是他的奴仆，已无好感。
只盼着小姐能早日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别玷污了小姐的气节。
竹香院。
顾母接到官家之权，头皮发麻，不知道她的儿子又干了什么，把菀宁气得直接撂摊子了。
现在孙子的启蒙没搞好，没有先生愿意教。
家里还乱成一锅粥，顿时眼冒金星，一时没有缓过来，晕了过去。
赵嬷嬷掐了一下人中，才缓和过来。
“你去把大爷叫过来，我倒是要问问，这个混账小子又干了啥？”
顾母拧眉，眸中透出一丝生无可恋，她不喜这些账册了，看到便困得不行。
顾楚泽过来看到母亲抓散的发髻，赶紧跪了下去。
“儿子不孝，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怒斥了菀宁几句，想必她记恨上了。”
顾楚泽冷静下来，也是悔不当初，不该如此对她。
“你啊！都是我宠坏了，都是自食其果，他是你的结发正妻，帮你辛辛苦苦操持整个侯府，你付妾室上位，她也没法阻拦，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啪！顾母一巴掌打了上去。
“你可知整个侯府已经油尽灯枯，你可知你妹妹没有苏家的支持，孤木难支，你可知没了菀宁，整个侯府难以延续下去。”
“你被那个狐媚子小蹄子蒙了心智，她确实妩媚，会讨你欢心，但你可知红颜祸水。”
“你也曾读过史书，你可知娶妻该娶贤妻，方可扶你青云志。”
“母亲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定要挽回菀宁的心，你母亲不擅长管家，看到这些琐碎之事，头就要炸裂了。”
顾母怒骂了一通，将账册、对牌，库房钥匙交到了顾楚泽手上，便让他离去。
顾楚泽知闯下大祸，也不敢推脱，福身告退了。
“夫人，这样推给大爷，恐怕不太好！”
宋嬷嬷面露难色，小声嘀咕了一句。
“有何不可，我可不想看这些玩意，他就是太放肆，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一天到晚被那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有个好好的妻子过日子不要，偏要红颜祸水。”
顾母恨铁不成钢，也不想再宠着他，再不稳重一点，整个侯府都要败在他的手里。
好不容易来了菀宁，将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可以过上快活日子。
不必受婆母刁难，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却被这小子毁了，还要接下烂摊子，越想越窝火。
顾楚泽回到书房，看了几页账册，事无巨细，她处理得条理清晰。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节源开流，脑子一片空白，怎么营生，毫无章法。
迫于无奈，现在跟他一起的盟友也只有林姨娘了。
“大爷，小少爷吵着要林姨娘，怎么也不肯睡觉。”
蓝浅喘着粗气进来，一脸慌张。
自从林姨娘被禁足偏房，云策和宴清便每晚吵着要见林姨娘。
前几天还能哄好，后面哭得撕心裂肺，也不能哄好。
顾楚泽跑过去一看，也只能慢慢呵护，方悄悄睡去。
等孩子睡去，顾楚泽来到了偏房。
“夫君，妾身知错了，辜负了夫君的期望。”
林巧雪赶紧跪下，抹着眼泪。
她知自己服软，顾楚泽定会念及旧情，向老夫人求情，恢复她自由。
“你可有营生的法子？你若有，我可想老夫人替你求情，做得好，以后便是你掌家。”
要顾楚泽低头去求苏菀宁，他还是更加喜欢林巧雪的归顺。
所谓无商不奸，林巧雪常年在市井生活，或许有经商的头脑。
林巧雪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侃侃而谈，句句戳中顾楚泽渴望赚钱的念头。
翌日，林巧雪便恢复了自由，重新回到了翠青阁。
因祸得福，还获得了掌家之权，心中的野心也慢慢燃起了火苗。
只是她不知，这一切都是苏菀宁精心设计，就等着她弄垮武宁侯府。
兰亭堂。
白洛一一细说大爷的动向，一脸不屑。
苏婉宁忙里偷闲，进一步改进了飞镖，有更多的时间研究暗器。
苏菀宁看着镜中的自己，简单束发，莞尔一笑。
摆烂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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