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长夜永无间
自从李衮接受了徐剑星的挑战，他在外门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学宫中一众弟子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有人钦佩他勇气可嘉，有人幸灾乐祸，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
而不是像从前那样，做一个外门的透明人。
武道三境，地道四境，两人之间的实力，足足差了十个境界，结局可想而知。
“害怕了？”
赵元望着一大早跑到丹房的李衮，面带戏谑的问道。
李衮几乎要哭出声来，“我大概是猪油蒙了心，怎么会答应这种挑战！”
赵元安慰道：“区区一个徐剑星吓成了这个样，以后怎么做麒麟榜魁？”
李衮略带自嘲道：“麒麟榜魁？说说而已！”
赵元站起身，神情十分严肃。
“男子汉，大丈夫，行于天地间，言必行，行必果。”
“你是天生剑骨，如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在外门三年，成就平平，不是你天赋不行，而是外门的功法，根本不适合你。”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当个懦夫，继续浑浑噩噩的生活下去，那就干脆去找徐剑星下跪认输，还能在外门继续躺平。另一个是站起来，去当麒麟榜魁，我有足够的信心，帮你打败徐剑星！”
这已是赵元第二次说他是天生剑骨了。
李衮满脸疑惑，“不开玩笑？”
赵元正色道：“你的根骨没问题，问题是只开了七窍八穴，以你的天赋，只要开一半窍穴，十个徐剑星也不是你对手！”又道：“我再问你一遍，李衮，你想当懦夫，还是想当麒麟榜魁？”
李衮也被这番话鼓动了，目光十分坚定道：“我要当麒麟榜魁！”
“只要你有信心，有决心，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修行一道，天赋、机缘和努力，缺一不可。
李衮的根骨是上上之姿，努力可以培养，独缺一份机缘。
人体有三百六十窍穴，以丹田为源，奇经八脉为渠。
开一窍穴，能吐纳天地灵气，三百六十窍，从初境到九境，是为武（人）道。
三百六十窍穴全开，进入地道境界，才算作正式的修行之人。
地道九境，谓之大圆满，人体窍穴可以储存的真气到达了极限。
地道之上，则是天道，人体自身与天地真气融为一体，身体不再是一个容器，而是与天地共生。
而这修行的法门，十分重要。
李小楼的邪剑典，很适合李衮，可她远在千里之外，远水解不了近渴。
琅琊阁的太清离火诀，属于极阳的法诀，虽然也可以帮李衮短期内提升修为，但却有上限。
没有必要为一个徐剑星，浪费了他的好根骨。
赵元道：“有个人，或许能帮上忙！”
……
赵元带着李衮来到了桃花肆。
李衮不解，“来这里干嘛？”
“找人！”
赵元来到了老板面前，点了三壶酒，两份桃花酥，随手递上一块远高于酒资的碎银子。
“老板，打听个人！”
老板笑道：“这你可算问对人了，我们桃花肆开这么多年了，整个青云，就没我不认识的人！”
“前几日来这里喝酒的那个老先生，穿着青色儒衫那位。”
“你说的是老穷酸啊！”
“你认识？”
老板道：“当然认识，打我记事时起，每年除了八月有几天不在，他几乎每天都雷打不动，来我们桃花肆喝一壶桃花酿，坐上一个时辰。”
赵元哦了一声，“原来是老顾客了！”
老板叹了口气，苦笑一声。
“什么老顾客！要不是我爹临终前叮嘱我，只要他肯来，就一直给他免费喝酒，我早就赶他走了！这个酒肆到我手里，十几年了，他就没付过钱！”
“不过说来也怪，这条街上，大酒楼、小客栈，这么多年来，开了散，散了开，唯独我这小小的桃花肆，开成了百年老字号，到我手中已是第十三代了！”
赵元笑道：“那是因为你们酒好！”
老板哈哈大笑，“冲你这句话，再送你一壶酒！”
赵元竖起大拇指，“不愧是百年老字号！那位老先生这些年欠你多少酒钱，你给算一算！”
老板道：“一年三百壶，一壶三十文，大概也就百十两银子吧！”
赵元取出一张五百两银票，递到老板手中。
老板连道，“用不了这么多。”
赵元道：“未来三十年的酒钱，我帮他一起付了。”
有人帮忙结清欠账，老板自然喜出望外，“敢问公子大名，我好跟老穷酸交待！”
赵元扬了扬手，“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说罢，拎着酒壶，带着李衮离开了桃花肆。
李衮不解，“不是找人吗？”
赵元道：“已经找到了！”
“那个没见过面的老穷酸？”
赵元笑了笑，“这位老先生不太喜欢欠人情，我帮他付了酒钱，他会找我们的！”
……
到了下午，老儒生来到了桃花肆，坐在了最不起眼的角落。
老板送上来两壶酒，一盘花生。
老儒生捏了花生米扔在嘴里，小酌一口，满脸诧异，“今日的酒，没兑水？”
老板道：“有人付过钱了。”
“付过了？”
老板笑着道：“不光结清了你十几年的酒钱，连你未来三十年的酒钱，都付过了！”
老儒生一脸的不满，“小许，你糊涂啊！”
老板道：“老穷酸，你在我们店里白吃白喝这么多年，我可曾收过你一分钱，怎么胳膊肘外拐呢？人家给钱，我不收才是糊涂呢！”
老儒生皱了皱眉：“青云宗主？他的人情，我可不想欠！”
老板道：“青云宗主能给你结账？哈哈，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别说结账，他肯正眼瞧你一眼，我立马把你当祖宗一样供起来，酒菜管够！”
又道：“一个小后生，说是跟你有过一面之缘，结完账就走了。”
老儒生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个年轻人的影子，他端着的酒壶，迟迟不肯放下，良久才喃喃道：
“琅琊入青云，长夜永无间。黄图阵始起，天下再无仙！”
“先生，当年您的那些预言，难道要成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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