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一幅画像
“肃静！肃静！”
金甲卫士们大声呵斥，但他们的嗓门儿在这空旷的大殿中并不突出，想要回到原来的秩序需要费不少心思。
在偏僻处，爱丽丝牵着克莱尔冷眼旁观刚刚发生的一切，在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原本优雅庄严的勋爵画像被溅上了几滴番茄酱，看起来分外刺眼。
“好了，我们走吧。”
爱丽丝轻轻一拽想要带着克莱尔离开这个地方但却没有拽动，回头发现猫猫还在昂首盯着画像上的污渍。
“走吧，那不是我。”
……
离开奢华的大堂，爱丽丝又开始与众人在大街上闲逛。
圣城的物价高得吓人，但这对腰缠万贯的众人来说算不上什么，依旧是好一通买买买，每一个店铺老板在送她们出来时，那脸色都非常的谄媚。
有谁能拒绝财神爷呢？
“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光临～”
从一个服装店中走出，一名打扮中性的狼人族女老板面带谄媚将众女送出门外，而爱丽丝等人则是早已习惯，无视老板的恭维自顾自的顺着大街走下去。
圣城的大街和其他城市的街道没有本质区别，路两边除了店铺之外还有各种小贩和街头艺人在表演。
他们的表演也是千篇一律，无非是什么吞刀吐火，胸口碎大石之类的杂耍。
非要说区别的话，那就是这些人的口才非常好，但凡有人给打赏，那谢礼物的贯口是一套又一套，可以说是情绪价值拉满了。
她们这一行人大多数都对这些街头艺术没什么兴趣，唯独克莱尔不同，她总是被不同的艺人吸引，进而被她们邀评邀赏的套路蛊惑，已经被忽悠了好几个金币了。
“别、看、啦，给、我、走！”
“诶呦姐姐，别……别揪我耳朵，我会好好走的……”
将克莱尔从某个表演现场拽出来，爱丽丝成功挽救了她兜里本就不算多的金币。
经过一番购物，她们这一行人现在着装格外的光鲜亮丽，这些精明的家伙们会优先盯着她们这种客人，尤其是憨憨的克莱尔，这对他们来说更是行走的肥羊。
“诶呦姐姐快放手，我错了，我再也不看街头表演了……”
爱丽丝有些愤懑，克莱尔在某些方面十分聪慧，但在某些方面又确实有些过分的憨傻，尤其是现在，她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生气。
看这种表演，白嫖就好了啊，为什么要打赏呢？
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
但要是有免费的打赏那另当别论……
释放猫猫可怜的耳朵，爱丽丝向她介绍了白嫖的秘诀，这令克莱尔恍然大悟。
“哦～～～”
就在这时，两人身边传来了一阵有气无力的声音。
“画像，画像，两位小姐，需要来一幅画像吗？”
“哇！你这人怎么悄无声息的？”
克莱尔一时不察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却发现是个披头散发一脸颓丧的年轻人，他抱着画板身边放着几个成品画作，在这大街上以给别人画画像为生。
“我一直就坐在这，小姐。”
“要画像吗？”
年轻人出言回应，他说话的声音也丧丧的，有种恨不得下一秒就挂掉的感觉。
“不需要不需要～”
克莱尔果断拒绝，画师在大陆上是一个很尴尬的职业，如果想要留影，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达成，其包括但不限于魔法、炼金术、以及各种道具，稍微有点财力的平民都可以买到，犯不着花更多的钱去找个画师。
而到了真正需要画师的时候，宫廷画师传承有序，这碗饭轮不到平民画师来吃，因而他们大多数都沦落到街头卖艺的地步。
眼前的年轻画师大概率就是如此。
爱丽丝低头看着摊子上面年轻画师的作品怔怔出神，她突然想到了刚才在先贤祠看到的自己的画像。
那些画像还原度倒是挺高的，两千年前她确实是那个样子的——或者说那个年代成年的贵族女性大多都是如此，没有什么个性可言。
现在，两千多年前过去，这段时光足以令沧海化为桑田，更不用说一个人了，不久前爱丽丝站在大厅里看着自己的画像心中毫无波澜，仿佛是在面对一个陌生的外人。
爱丽丝不由得想到了那段被魔改了的历史。
她当时明明躺在烂泥里，心中满是痛苦和懊悔，接着被莎拉亲王捡走在莫斯纳古堡中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
哪里如画中的那个人一般享尽哀荣。
罢了罢了，对现在的政权来说，这样反而更有利于将人捧上神坛，用以教化万民团结各个族裔。
但这样的话，那就说明联盟已经不需要爱丽丝了，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名为“爱丽丝勋爵”神祇，让人拿来顶礼膜拜。
更不要说，现在还有人想把祂踹下神坛。
不过爱丽丝并不在意，现在她只觉得有某种别致的好胜心升起，想要来一个属于自己的画像。
“先生，给我们两人来一个画像吧。”
“诶？！”
克莱尔有些惊讶，而那个年轻人则是有些兴奋。
“要分开画还是画一起？”
爱丽丝偏过头看了克莱尔一眼。
“画一起。”
“唔，那个……双人画的价钱有些……”
“没关系，你尽管画，钱不是问题。”
……
费了些功夫，年轻画师完成了他的作品，爱丽丝在付了钱后与众人汇合，又在回到米娅的庄园里后赶忙进入奥特兰托城堡。
在城堡某处画廊中，爱丽丝郑重其事地将刚刚到手的画挂在空位上，挂好后爱丽丝后退两步欣赏，只见上面两位气质不同的少女相互依偎着，一位天真娇憨，另一位英气干练。
作为一位能在圣城混到饭吃的画师，刚才那个年轻人很有两把刷子，画中的两人眉眼明媚面带微笑十分生动，但要与画廊中的其他传世之作对比却还是相形见绌。
不过呢，作为城堡主人的爱丽丝对此非常满意，她愿意这样一幅相对平庸的作品出现在自己的收藏中。
在她的身后，是克莱尔和玛丽亚女士，猫猫不懂姐姐为什么这么看重这幅画，她兜里的留影石类似的影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玛丽亚女士也不完全懂爱丽丝在想什么，但多年管家经验为她赋予了无与伦比的情商。
“很不错的画作小姐，我想这一定意义非凡。”
这句话直戳爱丽丝心里的痒处，但看着还有些呆呆愣愣的克莱尔她又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过来！”爱丽丝一把将猫猫薅过来，发出了死亡提问。
“你知道这有什么意义吗？”
“啊？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不知道就接受惩罚！”
“嘤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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