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失常
陆奥改舰桥——。
“天仪司令，你和Dirty Maid 是什么关系？”
天童爱一看到天仪和鹿岛容子，就立刻问道。
李紫龙遗体收容时天仪和莉莉娅的感人重逢，已经在陆奥改号上传开了。
——听说天仪司令被一个美女抱住了。
天童爱的问题让天仪微微一笑，但旁边的鹿岛却有些惊讶。她觉得天童爱的问法有些奇怪，让人感觉她在怀疑天仪和莉莉娅有不正当的关系。
但天童爱并没有停下。她显然在怀疑两人的关系。
“听说你们是命运的重逢，你们的关系有那么好吗？”
“不，一点也不好。”
天仪干脆地否定了。但他的声音中带着亲切感。这样的回答并不能让天童爱的怀疑停止。
“Dirty Maid，也就是艾丽·莉莉丝·阿南，是叛军的核心战斗力之一。而且，袭击特战队的也是她。如果敌人中有自己的旧相识，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很棘手，不是吗？”
“你在怀疑什么，直说吧。”
天仪有些生气地说道。但天童爱并不退缩，反而更加坚定。
“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吧。而且，现在你们彼此也没有恶意。听说在遗体交接的手续进行时，你们却在聊天。我很担心天仪司令会不会不小心泄露了机密。”
“我看起来像那么软弱的男人吗？”
天仪盯着天童爱，身体微微膨胀，极具威慑力。但天童爱依然不退缩，她身上的暴风雪直接反弹了天仪的威慑。
“我听说天仪司令被她抱住，还被她把胸部压在身上。”
传闻总是会添油加醋。莉莉娅长得漂亮，看到她抱住天仪，把胸部压在他身上的样子，任何人都会想象——
天仪司令心里肯定在想，这也太幸运了吧。
“爱上对方的人是很软弱的。无论男女都是如此。我曾经见过这样的例子。一个男人被恋人骗了 36 次，泄露了机密，最后还被席卷了所有的钱，但他还是无法从爱情的梦中醒来。即使被军事法庭审判，他也不为自己辩护，而是为对方的清白辩护。真是令人惊讶。但这就是人性。爱情会让人盲目。”
“是啊。但我和你说的情况不一样。我很空虚，仅此而已。不过，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我可以断言。”
“真的吗？天仪司令似乎对女性没有免疫力，面对像 Dirty Maid 这样主动的对手，会不会处于下风呢？恕我直言，我觉得天仪司令对女性很温柔，尤其是对自己喜欢的女性。”
天仪哄堂大笑。天童爱过于谨慎，不懂得妥协。
——她简直是要把盒子的角落都翻过来，还要拼命摇晃。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
“喂，鹿岛，天童爱说我像个糖人。”
突然被天仪点名，鹿岛眨了眨眼睛。
“呃，这个嘛……我觉得你不像糖人，可能更像生柿子吧。”
她想敷衍了事。在这场狼与雪女的战斗中，她可不想被卷进去。她想表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赶紧离开。但天童爱也看向了鹿岛。
“鹿岛，天仪司令有没有不小心把机密泄露给 Dirty Maid？”
她逼问道。
“呃，这个……”
“好鹿岛，把你知道的情报都告诉她。”
“啊，好的。那么……天童爱，天仪司令和莉莉娅是有结婚约定的。”
鹿岛的话一出口，天童爱就立刻瞪着天仪。
——你看，我的担心果然没错吧。
她的表情仿佛在这么说。
而天仪则用手捂住脸，发出“啊呀”的声音。
“鹿岛啊！”
“呀！”
“你传达的重点不对啊！这样会让人产生误解的！”
即使被天仪这么说，鹿岛也不明白他的意思。她突然被扔进了野兽的笼子里，感到一阵混乱，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呃，那个……”
她只能喃喃自语。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不要省略前提啊，我是这么说的。”
“啊，对，是这样的。爱，天仪司令和莉莉娅是青梅竹马。结婚的约定是他们小时候的事情。是这样吧，天仪司令？”
“是这样的。那是我八岁左右的时候的事了。莉莉娅可能更小，说不定还是小学生呢。”
“哦，原来是这样。”
天童爱的态度依然很冷淡。尽管她的话是基于错误的猜测，但这也很符合天童爱的性格。
——天童爱就是这样，这样才好。
被指责的天仪只是笑了笑。
“莉莉娅是我隔壁邻居阿南家的女儿。所以我和她一起玩过。”
天仪又开始用第一人称了。鹿岛心想，这样一来，场面应该会平静下来吧。她开始期待天仪和天童爱的停战。这样就不用担心被卷入狼与雪女的争斗中，遭受痛苦了。
“哦，典型的青梅竹马的故事呢。”
“是这样吗？但我也没有特别和她关系好的记忆。我看到她都认不出来了。”
“确实，莉莉娅是单方面的。但我觉得，天仪司令你有点薄情呢。莉莉娅可是非常感激的样子呢。”
天仪笑了笑，说道：
“是啊。我想起来了。隔壁的阿南家都是双职工，父母都很忙。我受莉莉娅妈妈的委托，偶尔会照顾她一下——”
天仪突然中断了自己的话。
因为他想起了莉莉娅那异常的眼神。
话说回来，莉莉娅以前也有过那样的眼神。虽然没有刚才那么严重，但小时候的她也是一个眼神寂寞的女孩。
天仪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小时候的艾丽·莉莉丝·阿南的容貌。她穿着蓬蓬裙，大眼睛，小嘴巴，像个洋娃娃一样可爱。而且她还有点自知之明，会做一些可爱的动作。还有莉莉娅寂寞的表情、笑容、哭泣和生气的样子。各种表情如波涛般涌上心头。
“嗯，总之，莉莉娅是个喜欢幻想的女孩，经常被人误解。她还被人说是骗子。因为她说的都是幻想的故事。我记得我在公园的长椅上陪过她，她一个人坐在那里。”
“哇，你还挺温柔的呢。”
天童爱说道。在天童爱的印象中，天仪是一个会毫不犹豫地践踏弱者，并且坚信力量就是正义的信徒。
“不，说我陪她玩是客气了。小时候的我是个正直不阿、心胸狭窄的孩子，所以被人孤立了。这么想的话，我可能是被莉莉娅带着玩的。不过，我真的没想到她会成为军人。没注意到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仅是天童爱，鹿岛也看到了天仪的大度。
——他能诚实地面对自己的缺点，这是天仪司令的优点。
鹿岛很高兴。天仪既有将军的威严，对下属也有礼貌。威与礼，成就了他的品德。这就是天仪。
“对了，就算被孤立，我也不在乎，但莉莉娅很在意自己被孤立……她觉得自己没有错。这种时候，我只要折个纸鹤放在她手心，她就会开心起来。”
“这难道不是命运的重逢吗？有点浪漫呢。”
“别说了，鹿岛。你怎么又把话题往恋爱上引。天童爱又会怀疑我们了。”
“啊，对不起。爱，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鹿岛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天童爱的话打断了。
“没关系，鹿岛。就算天仪司令以后想起了小时候的恋情，想要和 Dirty Maid 发展感情，我也会一清二楚的。”
天童爱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在说，我比天仪司令更厉害。
“啊……陆奥改发出的通信是电子战科负责的吧？”
“是这样的。”
鹿岛苦笑着说道。天童爱只要想知道，就能看到所有的通信内容。
“比起这个，我也有问题想问原星际联邦军的天童爱。”
天仪目光锐利地说道。他的表情非常认真。
“哦，什么问题？”
“莉莉娅说她不喜欢李紫龙，所以就把他杀了。她是二足机队中负责白刃战的强袭部队队员，但她那么小的个子，有可能做到吗？”
天童爱对天仪提出的意外问题感到惊讶，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原来如此。李紫龙是个大个子。”
“是啊。而那个小个子的莉莉娅。李紫龙也有 CQC（近身格斗术）的经验，是个有实力的人。他平时也不疏于锻炼。暗杀他应该很难吧。”
两人陷入了沉思，鹿岛突然说道：
“但是，天仪司令，暗杀的话，体力不是问题吧？比如说，拿着刀，刺一下就行了吧？”
“有道理。”
“确实，暗杀不需要比力气。如果用什么阴险的手段，体力差也不是问题吧。”
“比如说，把天花板掉下来砸他？”
“哎呀，掉天花板什么的，也太老土了吧……能不能有点高雅的表达方式啊。我可是有复古癖的人呢。”
天童爱无奈地说道。而天仪则思考了一下。
“……对了，鹿岛，能调查一下吗？”
天仪的突然转向让鹿岛吃了一惊。
“——啊！”
调查李紫龙的死因，这可不是一般秘书官能接到的命令。这说明天仪非常信任她，
——我真的是名副其名的副官啊！
鹿岛感受到了这份实实在在的信任。天仪的话，无疑是在认可鹿岛是自己的副官。
“但是，这样好吗？情报部的人不会生气吗？情报科里负责谍报的部门可是精英中的精英啊。”
不过，天仪并不在意鹿岛的担心。
“没问题。我的鹿岛，他们有什么意见尽管提。我会让他们后悔的。”
“……哈哈哈。就算有意见，也请适可而止。不过我很高兴，天仪司令。”
“那就拜托你了。还有，需要黑客技术的话，也可以找天童爱帮忙。”
“天童爱……你这称呼也太随便了吧。不过，为了鹿岛，我可以帮忙。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吧。”
鹿岛的回答很干脆。天仪的信任加上天童爱的热心，让她非常开心。
“谢谢。你可以利用留在行星米安的六川和星守。行星米安的数据库里应该也有旧星际联邦军时代莉莉娅的资料。”
“好的，我知道了。这方面我可是很在行的哦。”
“那就好。几个小时后，李紫龙的尸检结果也会出来。再加上这些资料，应该就能确定莉莉娅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但是，如果莉莉娅真的是杀害李紫龙的凶手，那该怎么办？战争结束后，她会被军事法庭判处极刑吧？”
“不可能。”
天仪惊讶地说道。
“是啊，不可能。”
那么小的个子，怎么可能杀得了比一般男性体格还好的李紫龙。天仪的工作是找出杀害李紫龙的真凶。鹿岛亲眼看到了莉莉娅的样子，所以她这么认为。虽然暗杀不需要体力，但那么小的莉莉娅，怎么可能袭击得了李紫龙，鹿岛完全无法想象。
但天仪却对鹿岛的话不屑一顾。他的眼睛突然睁开，身体迸发出苍白的火焰。
“不是。复——”
他的脸上没有了感情。这是鹿岛不擅长应对的天仪的表情。让人害怕的氛围，让人感到不快。尤其是天仪刚才还很平静地在说话，现在突然变成这样，让她更加惊讶。
天仪没有理会惊讶的鹿岛，再次说道：
“那就拜托了。”
说完，他转身向舰桥出口走去。他的背上仿佛燃烧着苍白的火焰。
“复……”
天仪消失的舰桥上，鹿岛不禁喃喃自语。
“复仇的意思吧。”
“爱——”
“李紫龙被杀害了。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从他异常的愤怒来看，他是想让对方受到同样的天谴吧。”
鹿岛对天童爱的话中补充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天仪否定了军事法庭。她更加感到害怕了。
也就是说，天仪说的“复”，意思是不会等待军事法庭的死刑判决，而是会用其他手段杀死对方。
鹿岛从天仪身上感受到的恐惧，正是这种失常。面对莉莉娅的疯狂，天仪已经失去了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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