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地下交易场
至少在殷苏苏心里,北国与邺国的奴隶都是生活所迫,为了活命才被被父母卖掉,或自卖自身以谋更好的生活。
仆人的孩子也并不是贱籍,而是位于民籍与贱籍之间的平籍,若有闲钱与天赋,也可以科考做官。
而现在,直面羌国这一出生就是奴隶的制度,殷苏苏一时感到有些无力。
不过契奴,他们确实是需要的,阿嗒礼有一句说的没错,只靠那几张读心符,根本支撑不了他们走到羌国的皇城,一个能听懂本地话与中原话的契奴,是必不可少的。
压抑着心中那几分不虞,殷苏苏冷声问:“交易所在何处?”
又能拿几钱银子的介绍费,阿嗒礼喜笑颜开地给他们指路。
沿着阿嗒礼说的小路,殷苏苏与傅镜宸进了城便直奔他说的交易所。
傅镜宸想到阿嗒礼方才那意味不明的眼神,忍不住轻轻撞了下殷苏苏的肩膀。
“染染,方才他跟你说什么了?为何他刚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傅镜宸紧紧皱着眉,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关于阿嗒礼的名字还有交易所与契奴的事,染染都一字不漏的告知他了,唯独阿嗒礼单独挤眉弄眼的那句话,殷苏苏一直三缄其口,不愿意告诉他。
殷苏苏自然相信傅镜宸不会是阿嗒礼口中那种人,不过阿嗒礼的原话实在让她恶心,她并不想再重复一遍,只冷着脸摇摇头。
“也没什么,不重要。”
傅镜宸虽好奇,却很有眼色的没有多问,只在心底腹诽,看来必须要买个懂苗疆话的契奴了,这语言不通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两人顺着街巷一直往前,殷苏苏注意到羌国的城池建筑与北国也大有不同,这里的建筑物都倾向于圆柱形的尖顶建筑,北国人则讲究天圆地方,屋檐的制式也是有讲究的,根据贵族身份不同,可修建的屋顶也不一样。
而羌国的屋檐无论贫贱,似乎都用不同的材料制成了差不多的式样,屋顶都是锥形,且羌国人偏好紫色与橘粉色,大到城墙上的砌砖,小到人们身上的衣物饰品,也大都是这两色。
街道两旁有不少羌国人经过,殷苏苏边走边细细观察,羌国人与中原人长相上有细微的差别,羌国人高鼻深目,五官更为立体粗犷,瞳孔的颜色也不止是黑色与棕色,还有深紫色与深红色。
且大部分羌国人身形高大,肤色较黑,毛孔较为粗大,部分人脸上长着斑点,极少有纤细孱弱之人,看上去个个活力四射,宛如烈阳下绽开的向日葵,每一朵都明艳大方。
在街上采买的羌国人也不像北国那样,女子出门都必须带上帏帽,不可以在没有侍从陪同下单独与男子说话等限制,在羌国都不存在。
这里的羌国女人,可以大剌剌地在街上采买,甚至有单独做生意的,这些女子脸上都挂着明媚的笑意,周围人的目光也都没有鄙薄之意,相反很是友善,这说明羌族女子抛头露面在羌国是很正常的。
而且她注意到羌国的服饰与他们身上的中原服饰差别太大,不说两人的身形在苗疆就很突出了。
两人都肤色白皙,身形匀称,然而在普遍高大的羌国人面前都显得瘦小起来,一看便是异族人,他们的服饰还这般突出,就更引人注目了。
一路走来,不少羌族人对他们侧目而视,嘴里窃窃私语,虽然此刻殷苏苏的读心符已经失效,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但是光看表情就能感觉到他们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殷苏苏暗暗记下,一会儿一定要先去成衣店买两身羌国人的衣物,至少能让两人不这么显眼。
走到小路尽头,一个门庭若市的大门大剌剌敞开着,门口一位小厮正弓着腰身满脸堆笑的迎客,一看两人的打扮,忙朝里头喊了一声,随后用蹩脚的中原话招呼着。
“两位贵客请进,我们这里新进了不少契奴,中原话说的可好了,包您满意!”
殷苏苏微不可见的挑了下眉,没想到边境这里的交易所为了揽客居然还让人专门学了中原话。
她冲小厮点了点头,两人跟着他往交易所内部走。
一踏进门槛,殷苏苏就闻到一股血腥味、烟雾味、汗味夹杂在一起的腥臭味,而且不知是不是建筑材料的原因,交易所内里极暗,每间隔十步的墙壁上,都放着一盏昏黄的烛灯。
这里的气味实在难闻,声音喧哗人又庞杂,傅镜宸不放心地攥紧了殷苏苏的手,生怕人多将他们冲散了。
那小厮仿佛能猜到他们想法一般,不知从哪变出来一只火折子,拗口地笑着:“贵客放心,这里是交易所的大厅,进来这里没有门槛,客人是多了些,不过您要是需要拍卖契奴,是要去我们的地下交易场的……”
小厮悄声掩嘴道:“奴保证那里的环境比这里可强的多呢!”
殷苏苏与傅镜宸都没忍住,一齐捂着鼻子,跟随小厮一起沿着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缓步向前走着。
周边一片灰暗,唯一的光源只有小厮手上那略显可怜的一小截火折子,两人牵着手,脚底慢慢向前摸索。
不知走了多少台阶,前方终于出现一道光亮,殷苏苏以手挡脸,微微眯了下眼,好半天才适应。
前方的亮不似是烛光,倒像是夜明珠璀璨夺目的亮光,待走进一看,她立马倒吸一口凉气!
回头与傅镜宸对视一眼,果然傅镜宸也好不了多少,嘴巴微张,神色里满是震惊!
毕竟,长这么大谁见过半人高的夜明珠啊!!
这样的稀世珍宝,不放于内室当作传家宝好好珍藏,居然堂而皇之的用作交易照明用,要不是时机不对,殷苏苏真想大喊一声暴殄天物啊!
四目相对,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提防与警惕,神色也肃然许多,毕竟能对这样大的夜明珠不以为意,说明这交易行背后老板毕竟见识过更多的稀世珍宝!
其身后的背景不可小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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