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永诀
“霍修泽”勾起一侧嘴角，僵硬地笑了起来，此刻他的眼睛已经完全被一片黑色覆盖。
司凛喃喃自语：“你果真……”
下一秒，“霍修泽”的手臂突然变异，直接攻向司凛，嘴里机械地嚷着：“去死吧！”
司凛往后一退，接着迅速挥剑斩去。
然而当剑刃砍在变异手臂上时，上面的黑色物质却突然转换形态，变成了像黑色流沙一样的东西，瞬间就吞没了剑刃。
司凛手中用力，使劲一挥，剑身竟直接折断，而他同时也向后退了一步。
看着手中的断剑，他微微失神，这时“霍修泽”的攻击却转瞬即至，那些黑色流沙就像是有生命一样，迅猛地向他逼近。
千钧一发之际，司凛闪身躲开，黑色物质撞向他身后的墙壁，巨大的冲击力和破坏力，瞬间让墙面出现一个大洞。
这里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其他反叛军的注意，不一会儿中心楼外就聚集了一大群人，然而此时谁都没有想着要冲进去。
他们脸上全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有些甚至开始打起了赌，赌胆敢闯入他们老大房间的老鼠会不会被大卸八块。
楼内，司凛不停地躲闪避让，随着黑色物质的攻击越来越猛烈，整个房间很快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司凛眼中决绝一闪而过，再次逃脱黑色物质的包围后，他从腰间拿出一支墨绿色的针剂，接着向“霍修泽”飞扑而去。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中再次出现一把长剑，手腕转动之际，挡在眼前的黑色物质尽数被斩断。
虽然被斩断的黑色物质很快又会重新合为一体，但司凛挥剑的速度却远比它们“愈合”的速度更快。
转眼间，他已经来到“霍修泽”面前。
司凛举起手中的针剂，正要对着“霍修泽”的脖子扎去，然而这时“霍修泽”的嘴角却突然诡异地扯动了一下。
接着肉眼可见他的另一只手瞬间变成了一根尖刺，而且正对司凛的心脏。
司凛察觉到了危险，但是他却没有闪避，而是毅然决然地将针管插入了“霍修泽”的脖子。
与此同时，尖刺也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
鲜血从司凛的嘴角滑落，然而他却笑了起来。
“霍修泽”看着他的脸似乎有片刻失神，但也仅仅只有一瞬，紧接着便又恢复了原本的麻木和冰冷。
可这时本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司凛，却突然察觉到手下的异样，脸色一变。
原来在针管刺向“霍修泽”脖子的那刻，他的脖子上居然诡异地出现了一层硬质角化膜，针尖根本没有刺入他的皮肤。
下一刻，被针尖接触到的那一块皮肤竟像荆棘丛一样，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尖刺。
司凛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尖刺压碎针管，然后刺穿了他的手掌。
药剂混合着他的血液，滴滴答答流了一地，然而此刻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他就那样呆呆地看着那摊液体，这时候“霍修泽”脖子上的尖刺突然收了回去，然而司凛的手却一直保持着原样。
咽下喉间上涌的血气，司凛闭上了眼，一颗清泪从他的眼角缓缓滑落。
现在唯一一支药剂也碎了，他终究……还是唤不回他的神明。
再次睁眼，司凛脸上露出了微笑，很淡却足够深刻。
说不清是自嘲还是释然，他一只手握住尖刺，忍着身体被刺穿的疼痛，向着霍修泽靠近了些。
最后，他凑到霍修泽的耳边，轻轻地说道：“过去的一切，我从不后悔。”
说完，他退开了少许，想最后再看一眼这张让他无比眷恋的脸。
司凛的目光在霍修泽的脸上缓缓扫过，像是要将对方的样子刻入灵魂，又像是在跟过去做着道别。
此刻的他，眼神很是温柔，眼中荡漾着爱意又带着释然：霍修泽，现在……我终于可以放下你了。
接着，他抬起那只带血的手，想要最后再碰碰这张脸，可是在快要触碰到时，手臂却骤然垂下，而他也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这时，本来已经被完全控制的霍修泽却突然感到心脏一阵刺痛。
紧接着他整个人开始变得无比痛苦起来，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神色，仿佛在与什么抗争。
原本占据他眼球的黑色慢慢褪去，最后被一片血红替代。
而他的双手也在此刻恢复了正常，司凛的身体因此失去支撑，向他的怀里倒去。
痛苦的霍修泽本能地接住了他，两人一起跌坐在地，然后下一刻霍修泽却开始疯狂地捶打起自己的脑袋，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
“啊！！！！！！！”
巨大的能量瞬间让整座中心楼夷为平地。
——
“阿渊！！”
戚颜一下子从床上坐起，他的双眼还未对焦，便开始四处寻找，眼神中俱是恐惧之色。
刚刚推门进来的霍临渊，听见他的声音，赶紧走了过去。
坐到床边，他一手按着戚颜的肩膀，一手摸着戚颜的脸颊，紧张地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戚颜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起来还没有从梦境中走出来。
这时候霍临渊才发现，他居然在微微发抖。
心疼地将戚颜抱进怀里，霍临渊一只手顺着他的头发，一只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轻声安抚：“没事的，那是梦，我在。”
过了许久，戚颜才渐渐清醒过来，他把头埋到霍临渊肩上，感受着对方的体温，下一刻却不受控制地哭了起来。
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像是发生过的一样。
梦中黑化的霍修泽拖着霍临渊，一起跌进了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深渊。
戚颜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那种绝望和窒息感几乎要将他撕碎。
“我们可以不去仙女座吗？”戚颜闷闷的声音隔着衣料传来。
霍临渊闻言有些诧异，他稍稍退开了些许，看着戚颜的脸，这时他才发现戚颜竟然哭了。
他用指尖心疼地拭去戚颜眼角的泪：“告诉我，怎么了？”
戚颜看着他的眼睛，抿紧了嘴角，但最终只是说道：“到了之后，你要跟我寸步不离。”
霍临渊帮他擦掉脸颊上的泪痕，打趣了一句：“上厕所也是？”
戚颜皱了皱眉，表情格外严肃：“你答应我。”
“好，我答应，到时候一定不让自己离开你的视线。”
说完，霍临渊温柔地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保证不会让自己受伤，也不会让意外发生，相信我，嗯？”
戚颜紧紧地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怀里，没有说话。
出于避开危险的本能，戚颜第一反应就是逃避，可是他同样清楚，逃避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大多数时间都将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为着即将到来的事做着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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