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把它送给厨房吧
翌日清晨，心妍依旧起得很早，仿佛是成了一个定律一般的，每到了清晨时最冷的时候她都会醒来。根本就没有一天是例外的，而如果想要再次睡着的话却十分困难，所以她这几天一直都是睡眠不足的样子。
最近对冷空气的敏感程度似乎又上升了啊，心妍有些无奈地想到。再找了一件衣服裹在身上，但是寒风却依旧刺骨，她还是会时不时地打上一个寒噤。而且手脚关节活动的僵硬程度也加剧了不少。
“如果老是这样下去的话，可不是个办法啊……这具身体的情况一天比一天不乐观了，再这样下去，怕是真的要油尽灯枯了呢。”心妍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双手握在一起，试图这样能够温暖一点点。
怕是，会一天一天的衰竭，这样缓慢地死去吧？这样也好……至少，没有死去的痛苦了。不过，却是一天一天的感受到死亡的过程，察觉到那个拿着镰刀的巨大身影一点一点的接近自己却无法躲避，还真是让人不知所措呢……
这也算是，恶趣味的一种吧？
又从衣柜里面搜刮出了一件外披，披在了身上，推门走了出去。果然，还是外面更冷……心妍全身都有些忍不住的微微颤抖着，不过，她现在已经快要穿成了粽子了！真的不能再继续穿下去了！
所以也只好默默忍受着这样的寒冷了，古时候要是有空调就好了……心妍突然展开了联想。
有些勉强地迈动步子，心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门，但是就是很莫名其妙的，她已经走出来了，而且已经开始漫无目的的走着了。
不知不觉间，居然走到了马厮来了，心妍默了一会儿，刚要掉头离开，却突然想起了似乎一直被自己遗忘在这里的血魇。当时自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制服的那匹马，同样也是墨子轩送给她的东西。
“呵……把它这样和普通的马放在一起，还真对它有些不公平呢。”心妍如此说着，但是表情间更多的却是淡淡的戏谑。
“四、额……林小姐……”看管马厮的一个小厮立马认出了心妍来，想要叫她四小姐，但是一想又不合适。
哟，居然有人记得她这个四小姐啊，她是不是应该高兴呢？心妍在心底暗自冷笑：“怎么了？”
“这马厮可不是小姐您这样的人进去的地方，您若是想要牵一匹马出来的话告诉小的便是。”那小厮有些腼腆地一笑，倒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
不过，心妍可不记得以前有见过那么个人啊，他倒是把自己这个四小姐记得那么劳，真的不好意思。
“你是……”心妍拖长了声音，上下打量着他。
“嗳？小姐不记得小的了？”那小厮有些疑惑地抬起了头，不过很快又笑开，“也是呢，您这样的小姐哪里能记得我们这些下人呢？”这话如果单看内容确实是讽刺，但是若是听见这小厮无奈诚恳的声音，却没有不适的感觉。
看来自己以前见过这个小厮了，不过也不一定是自己，是古心妍也说不定。心妍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我要去马厮里看看，正好，你陪我一起进去吧。”
说着，也不顾他的反应，自顾自地走了进去。刚刚踏进门，一阵恶臭便传入了鼻腔中，心妍却像是没有闻到一样地继续往里面走去。她身后跟着的小厮却是大吃了一惊。
不是吧？一般来说，就别提这些什么千金小姐了，就是普通人进了马厮，都是嫌恶得要命，最少都会捂着鼻子，而她却好像根本闻不到一样！实在是……太厉害了！
“可有一匹黑色的马在这里？唔……眼睛是暗红色的。”她突然想起了血魇红眼的这一特征，不然的话黑色的马也多了去了，一个一个的认不知道要认到什么时候去。
“一匹黑色的马……眼睛是暗红色……啊！对了！小姐是说上官公子留在这里的那匹‘血魇’吗？”小厮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上官逸轩的马？心妍错愕了两秒钟，这才想起自己当时对他们确实说的是，那是上官逸轩的马……当时完全是因为懒得解释那么多罢了，现在自己倒是完全遗忘了。
“嗯，就是那匹了。”心妍点了点头，四处看了看，似乎没有发现血魇，“它可是在这里？”
“那是当然了，在这边！”小厮往更里面走了几步，然后指着一个单独的马槽旁边的那匹黑马说道。
噢，原来是那个啊……心妍犹豫了一会儿，便走了过去，血魇周围的环境挺干净的，原来马也有特权啊。
血魇似乎发现了心妍，对着心妍看了好一会儿，心妍轻轻一皱眉，走近了一些，它便一口咬住了心妍的衣服。
“这个毛病，还是没改啊，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记了。”心妍淡淡地说道，想要从它口中抽出衣服，但是却怎么也扯不出来，一想到一会儿衣服要么破掉，要么就是沾满了它的口中，心下有些厌恶。
干脆直接脱掉了那件外衣，也不管血魇是否能听到，直接说道：“如果你再咬我的衣服的话，我便再脱一件下来，大不了我脱光便是。”
这句话居然还是有点效果的！血魇真的没有继续咬心妍的衣服了，只是略显委屈地看着心妍。
而心妍呢，恰好便是不吃这一套的，所以血魇的战略似乎出了一些错误，一点都没有把心妍给打动。
良久，心妍伸手摸了摸血魇身上的鬃毛，再在血魇的身上摸了几把：“嗯……一点没有掉膘，长胖了。”
心妍的声音很淡然，让人想不到她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刚刚似乎还打算说些什么的小厮也闭上了嘴。
“对了，你可知道上官公子已经将血魇赠于我的这一事？”心妍转头对小厮说道。
“小的当然是知道的，这可是上官公子自己亲口说的啊，还有谁不知道呢……”小厮回答得很快，一副看上去就觉得他好像是知道很多似的模样。
咦？上官说的？心妍有些疑惑了起来。这马，可不是他的吧？大概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想法，所以顺着自己的这路就走下去了，也方便到时候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那么，血魇可是能够由我觉得如何处置？”心妍这样说着。
见那小厮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心妍才有些满意地笑了，她看了血魇片刻，才微笑着说道：“送去给厨房好了，正好给晚餐加道菜。”她说这话的时候笑容很是温和，一只手还轻轻抚摸着血魇的皮毛。
“林小姐的意思是……”小厮错愕了那么几秒钟，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仿佛想要确认一边心妍的话。
“我说，把血魇送到厨房去啊，你没有听到吗？”心妍歪了歪脑袋，一副无辜清纯的模样，“那么说来，我还没有吃过马肉呢，听说味道还不错，这次倒是想要尝尝看了。”
小厮有些僵硬地道：“可、可是还有其他的马啊！小姐您不用一定要选血魇啊！那个……”
心妍依旧微微歪着脑袋，很是疑惑地看着这个小厮：“可是，我就是想送血魇去厨房嘛，难道不可以吗？不是说了血魇是我的东西吗？而且我想怎么处置都可以吗？可是你现在为什么反悔了呢？”
那软绵绵的声音让心妍恨不得狠狠地抽上自己一耳光，自己干嘛对着一个小厮卖萌啊？
“唔……那个，如果小姐一定是要血魇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毕竟是上官公子的马，所以我想……”那小厮有些尴尬地一笑，有些委婉地想要说服心妍。
“啊？可是……逸轩哥明明说了，把血魇送给我了啊？所以血魇应该是我的才对啊？逸轩哥是那么说的……”心妍对上官逸轩的称呼突然就变了。
她也是故意这样的，让那个小厮能感觉到她和上官逸轩的关系，非常的“不一般”，平添了几分暧昧。而且最后还说了“逸轩哥是那么说的”的这样一句话。
小厮也从心妍对上官逸轩称呼上找到了那么几丝端详，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着心妍，不过转念一想，当时上官逸轩来这里的时候，对心妍也是极好的，特意把心妍带出府去，还在最后离开的时候特意和心妍告了别。
这样想想的话，这些也就说得通了。若不是先帝的那么一道赐婚的圣旨的话，怕是心妍和上官逸轩早就成为了一队了吧？小厮这样想着。
心妍自然也是知道那小厮的心思，不过也不纠正，她可没有说过她和上官逸轩有什么啊，别人要误解和她没人半点关系，虽然，她确实有意向这个方面误导人家。
小厮再看了看心妍，又看了看血魇，还是点了点头：“那么，就遵从小姐您的吩咐了。”
心妍笑着点了点头，手上抚摸的动作依旧温柔，所以血魇根本没有一点反应，不过它也不应该有反应，它可是匹马啊，听不懂人话的，你能指望它有什么反应？
“对了，若是进了厨房，血魇不从的话，可以吩咐厨子强制住血魇没有关系的，虽然这样可能会让肉的质感下降，不过也总比一直无法宰杀的好，你说是吗？”心妍说着，居然对着血魇如此问道。
血魇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居然真的点了点头，心妍继续笑着：“你看，血魇都同意了。”
那完全不是同意吧？如果血魇此时真的能听懂心妍的话的话，它是死都不会同意的！不过若是死了的话，同不同意似乎也就无所谓了吧。
小厮有些费解地看着这一人一马，真是搞不懂心妍到底在想些什么，实在是太费解了！
“是，小的知道了，小的会告诉厨子的……”虽然心下很是费劲疑惑，但是面上还是不能表示出什么来的，只好乖巧的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嗯，这样就对了，你还真是个好孩子，我会找机会跟老爷说说的。虽然我这么一个外人说了也许没有多大的用，但是应该可以给你换一份更好的工作的。”心妍抽回了手，对小厮微微一笑。
“是、是！小的多谢小姐！”那小厮的眼中开始闪烁着一种光彩，却只是单纯的欣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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