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9章 朝阳同志批准晓阳同志发言
在迎宾楼的小包间里,气氛有些沉闷。周海英听到几位专家说青铜宝马是现代的工艺品,心情顿时变得极为复杂。他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与疑惑,双手缓缓拿起青铜马,顺着专家指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将马翻了个个儿。仔细端详着马大腿内侧那个所谓的焊点,目光中满是审视,可自己终究无法确定这个焊点到底是古代工艺还是现代工艺。
周海英缓缓抬起头,看向几位专家,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说道:“任老啊,你们再仔细看看。这个玩意儿可是我一位渊源颇深的朋友专程委托我请大家来鉴定的。按说他家底深厚,祖传的玩意儿,不应有假呀。”
任老先生脸上带着淡然的微笑,语气平和地说道:“周书记,您可以告诉您这位朋友,他这个东西绝不可能是家传的。如果不信,他可以拿着到任何文物所找其他专家去鉴定嘛。”
周海英心中不禁想起之前净面玉佛佛的事,心里顿时警惕起来,生怕这几位老先生也给自己设套。试探性地说道:“嗯啊,要不这个东西您拿走?再找几个人帮忙仔细看看。”
任老先生大手一挥,语气中带着些许自信与坦然,说道:“大可不必啊,海英。我的眼光,我还是有信心的。既然您不信任我们几个,我们再找人看也是徒劳嘛。您可以拿着这个东西,多问几个人嘛。但我可以明确告诉您,无论找谁,结果都是一样的。”
周海英本打算让几人一起吃饭的,可听到这个消息,心情一落千丈,哪还有心情吃饭?默默起身,伸手拿起包袱,将青铜马小心翼翼地包好,塞进帆布兜里,语气有些落寞地,挤出一副笑脸道:“任老啊,晚上有我在,你们反倒放不开。正好我晚上还有个接待,就失陪了。你们该吃吃,该喝喝,所有的费用我已经都安排好了。”
任老先生几人都是在文史馆做学问的老学究,本就不擅长在酒桌上迎来送往、阿谀奉承。既然周海英要走,寒暄几句之后也就没说什么。
周海英拿着帆布包,心情烦躁地来到车旁。伸手拉开后座车门,随手将东西扔到了车的后座上。
司机看到这一幕,微微一愣,出于好心提醒道:“周书记,您不是说这东西精贵得很,您这随手一扔,万一碰掉个腿,那损失不就大了?”
司机跟随周海英多年,二人无话不说。此刻周海英满心郁闷,只是无奈地感叹道:“算了,反正这东西不是我的。”
司机发动车子,轻声问道:“周书记,咱们不吃饭了,现在去哪里?”
周海英心烦意乱,人在极度失望之时,内心满是疲惫与烦躁。往后一靠,头微微仰起,眼神空洞地望着车顶,说道:“回家,今晚回家。”
司机听了之后,微微一怔,毕竟自己跟着周海英多年,这个点回家吃饭的时候少之又少。但作为司机,其最基本的职业操守就是除了开车,对所有的事情都不闻不问。于是,汽车缓缓拐弯之后,司机一脚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只留下大街上汽油燃烧不充分的刺鼻味道。
与此同时,在市委大院的家属院里,那栋二层干部小楼在绿树掩映下显得格外静谧。市纪委书记林华西主动邀请堂哥林华东来到这里。林华东下车后,轻轻推开虚掩的门,看到林华西十分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林华西听到动静,微微抬起眼皮,见是林华东,微微弓起身,坐了下来,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说道:“大哥,这边坐。”
林华东快步走到沙发旁坐下,眼神中满是关切,说道:“华西啊,你还是要注意休息嘛。”
林华西揉了揉太阳穴,脸上写满了疲惫,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大哥啊,这不天气换季,感冒了,头疼得厉害。”
林华东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担忧,关切地问道:“那去医院看了没?这季节交替的时候最容易生病了,你可不能不当回事儿。”
林华西苦笑着摇摇头,无奈地说道:“哪有时间去医院啊,临平县县委书记老张被举报,东洪县的县长也出了问题,之前纪检业务上还有一些欠账,都要尽快调查核实清楚,不然该提拔的提拔不了,钟书记对纪检工作,都有看法啊。所以,实在抽不出空去医院。”
林华东坐下之后,看到林华西面前的杯子里只有半杯水,便伸手拿起水壶,轻轻为林华西添满水,然后端到他跟前,说道:“华西啊,多喝点热水。”
林华西微微抬起头,双手接过杯子,轻抿一口,缓缓说道:“哥呀,现在我的心病比身病要重啊。华北的事儿,法院走到哪个地步了?”
林华东微微沉思片刻,说道:“华西啊,华北的事,你没必要太过牵肠挂肚。我和省城的王律师见了面,私下里也组织他和县法院的院长一起吃了饭,这些都安排好了,无罪释放肯定没问题。”
林华西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感激,说道:“大哥呀,您费心了。现在有突发情况,市公安局的李尚武局长和临平县的县委书记张庆合今天到我办公室来了,他们想着重新提审罗正财。这事儿你知不知道呀?”
林华东听到之后,微微一愣,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摇了摇头,说道:“不应该吧,罗正财不都精神失常,被关进了精神病院,他们还要重新提审罗正财?”
林华西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这不是煤炭公司运输费用的事嘛,超支严重,县委认定罗正财应当负有领导责任,所以才考虑要重审罗正财。”
林华东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郑重地说道:“华西呀,按规定像罗正财这种持续犯病的精神病人,是不应该接受调查的,我印象中纪委和公安机关都有这一条规定。这个张庆合书记和李尚武局长凭什么对罗正财进行审查呀?再者说了,审查就审查嘛,就算对罗正财进行审查,和咱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嘛。”
林华西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说道:“大哥啊,你一直在临平县,应该比我清楚。罗正财做出的那个违规决定,其目的的背后自然是利益交换。华北一直在煤炭公司工作,虽然做出决策的时候,他不是主要领导,但直到去年,他可是煤炭公司的实际负责人呀。如果彻查下去,,以华北的品性,不用问我就知道,华北脱不了干系。这第二嘛,如果真的再把罗正财弄进去,估计华南大哥也要受影响啊。”
对于追究林华北的责任,林华东并不意外,毕竟当时林华北和县长罗正财关系非常紧密。但说到林华南难辞其咎,林华东就有些诧异了,他瞪大了眼睛,问道:“华南作为市煤炭局的局长,最多是负有一些监管责任,这事查不到他那里去吧?再说了,你又是纪委书记。”
林华西无奈地轻轻拍了拍沙发,苦着脸说道:“大哥,实不相瞒啊,罗正财装疯的事情是华南一手操办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住罗正财强奸的事,你知道,华北在里面,很不光彩。所以,一旦罗正财重新受审,就有可能将事情和盘托出。到时候你我二人又有何脸面在东原官场上和大家见面啊?”
林华东听完之后,一脸的震惊,瞬时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问道:“你、华南出的主意?”
林华西一脸无奈,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大哥,这都是千真万确的事。血浓于水,兄弟情深啊,华南当时为了保住罗正财,也为了不让事情闹大影响到华北,就想出了这个装疯的主意。现在最让我放心不下的是李尚武已经看出来罗正财是在装疯卖傻呀,本以为能瞒天过海,没想到现在又节外生枝了。”
林华东听完之后摇了摇头,说道:“华西啊,这么说吧,公安机关要办一件案子,就看你较不较真儿。如果都已经知道罗正财是在装疯,那么突破罗正财只是时间问题,手段太多了,就看你想不想用、用哪种手段。”
林华西点了点头,说道:“大哥,所以我才把你从临平请过来,想听听你的主意啊。”
林华东摇了摇头,感叹道:“哎呀,华西,说来你可能不信,但不说又不行啊。这个事儿,和祖坟有关。以前没说通火车的时候,咱们林家顺风顺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这事儿,还是得往祖坟上面靠啊。保不住咱们家的祖坟,我看这事就复杂了。实在不行,我建议找个仙儿问一问。”
林华西有些诧异的看着林华东,疑惑地问道:“找什么?找个仙儿?”
林华东解释道:“哦,就是能掐会算的。我听说在油坊大集上有个瞎子算得特别准。这样明天我请个假,专程跑一趟油坊算一算,请人家给个破解的办法。”
林华西毕竟是受过多年教育的领导干部,是一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尴尬地一笑,说道:“大哥,我们都是领导干部,怎么能信这些牛鬼蛇神呢?”
林华东说道:“哎,华西,这你就不懂了。县人大主任老万说,明天一早就要去烧高香。邹镜池,那是邹镜堂的亲哥,听说也经常往那瞎子那儿跑啊。人家官儿比咱们当的大,人家都信,我觉得咱们了解了解当个参考嘛。这样你不好出面,我请你嫂子,让她代表咱们几兄弟把心意搞得大一点,心诚则灵,会有效果的。”
林华西听完之后,微微皱眉,心里暗自思忖:怪不得临平县发展不起来,党政领导班子里多数干部竟然信奉一个麻坡乡的算命瞎子,说出去真是丢人啊。
林华西说道:“大哥,你在政法机关多年,我还是想听一听正儿八经的建议。现在我感觉已经无路可走啊。”
林华东内心之中其实已经不太想管林华北的事情,但看着林华西实在是焦虑无助,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华西啊,有句俗话说得好呀,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知道你发现没有,自从市委将张庆合、吴香梅、李朝阳调到临平目的就不单纯的是搞建设嘛,如调县长和书记也就算了,如今是公安局长也换了,目的就是要收拾人。罗正财肯定是在劫难逃。现在和临平本土干部扳手腕的不是张庆合、吴香梅,而是市委,是组织啊!他们要实现的都是组织的意图。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不知道?只要组织较个真,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林华西听完之后,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市委把平安县三个干部调到临平,绝非偶然。如果仅仅说是为了改革开放,哪个干部不支持改革开放呢?看来大哥就是大哥,看问题看得透彻。” 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敬佩,看着林华东,说道:“大哥,这话说得深刻,现在看来是市委要动临平啊。”
林华东倒也实诚,十分平和地说道:“这不是我说的,这是你大嫂说的。”
林华西一听是大嫂说的,眼睛微微瞪大,撑起身体,略带感慨,片刻之后尴尬笑道:“唉,咱们几个爷们儿还顶不过大嫂一个人看的透彻呀!”
林华东接着说道:“所以啊,华西,你再采取任何措施都是于事无补,也只能算是拖延时间。现在我看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罗正财的家属向上面反映,就说罗正财发病期间,公安的人还要对其进行调查。这样,咱们县政法委倒是可以干预一下,你也可以以市纪委的名义要求临平县公安局在办案的同时,要先遵守法律嘛。”
林华西听完之后点了点头,又感慨了一句,说道:“现在看来,一切的关键就是在罗正财啊。” 林华西本来想给林华东透个底,说林华南有要通过医院的手段,让罗正财彻底闭嘴,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林华东是堂哥,不是亲哥。
而此时,林华南则在一家隐蔽的饭店里,正与市第四人民医院院长一起吃饭。饭店里灯光昏暗,周围的食客们低声交谈着,氛围神秘。林华南和院长两人凑得很近,窃窃私语了许久,在推杯换盏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
时间悄然流逝,第二天,阳光明媚,天空湛蓝。临平县组织各乡镇和县直有关部门到平安县交流学习。一行人乘坐着大巴车。
吴香梅坐在车内,心情不错,这次来算是回娘家,平安县给予了高规格的接待,县委书记郑红旗、县长孙友福全程陪同。一进入平安县,整洁的街道、热闹的集市,处处都展现出蓬勃的发展气息。
一行人来到环美公司,接着又参观了几个人发家庭式产业作坊,看着作坊里的人们熟练地操作着,众人人不时点头称赞。
参观完之后,双方来到县委会议室召开座谈会。会议室里,窗明几净,众人落座也是满满当当。
吴香梅微笑着说道:“尊敬的红旗书记、孙县长,这次参观考察,本来计划是由张庆合书记带队,但因为有市委领导到我们临平县调研,所以庆合书记就委托我带着我们临平县党政班子来到平安县拜师学艺啊。”
郑红旗听到吴香梅用 “拜师学艺” 这个词,脸上微微一笑。微微向前倾身,说道:“同志们啊,同志们,我一直在思考,香梅县长到底来向我们学习什么?咱们平安县又有什么让咱们临平县来学习。市委、市政府对临平县就是偏爱呀,三天两头给临平县送政策、送资金、送关怀。但临平县的同志没有恃宠而骄,反倒是保持了谦虚务实的态度向我们学习。同志们,从经济数据来看,好像我们是比其他兄弟县跑的快了那么一点点,但也就是这么一点点,临平县委、县政府就能认识到自己存在的差距和不足。啊,你看今天,党政代表团五六十人都要到我们这里来学习。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没有一种危机感。实话实说呀,看到咱们临平县的干部朝气蓬勃,精神抖擞,充满干劲,我感觉到更应该学习的是咱们平安县的干部。没有居安思危,没有忧患意识啊。这倒不是担心临平县的发展之后超越了平安县,而是说我们平安县的干部躺在历史的功劳簿上,沾沾自喜,洋洋自得,而耽误了平安县的发展。” 说完之后,轻轻敲了敲桌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说道:“同志们啊!要拜师学艺的不是咱们临平县的干部,而是咱们平安县的干部呀,大家一定要认真学习,学习香梅县长和咱们临平干部这种危机意识、忧患意识,把心思和精力放在平安县的“五个建设”大局上来。”
吴香梅听完之后,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笑呵呵地说道:“红旗书记说的很是片面啊,市委,市政府将红旗书记放到平安县,就是对平安县的最大关心。市委领导不来,那是对平安县放心;市委领导常来,那是对我们有所担心呀,担心我们与平安县的发展差距越来越大呀。所以,我们今天是十分虔诚的向咱们平安县学经验、学技术、学管理、学理念。现在我们只能说平安县需要我们学习的东西太多了,一天时间太短,我们既学不会,也学不完。希望红旗书记敞开大门,让我们多抄点作业啊。”
郑红旗听完之后,会心地一笑,说道:“香梅县长啊!其实临平和平安的交流一直在进行之中。云飞副县长一直在牵头双方合作的饮料厂项目,进展顺利。我们马军副县长和新民副县长负责的土地置换项目也在有序进行,咱们共同建设的干线铁路项目,也已经纳入正式规划。我还是那句话,咱们平安县必须把所有的产业和技术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请咱们临平县的干部来指导,虚心接受建议。同志们!临平县和平安县具有很强的互补性,只有合作共赢,才能相互成就。好吧,下面请具体负责业务的同志开展工作交流。”
吴香梅微笑着说道:“那我们就按照红旗书记的指示开始具体的业务交流。啊,满仓同志,你是县委常委、城关镇书记兼工业园区的书记,我看你今天一直在和平安县的干部交流,有什么想问的,再向咱们平安县的干部虚心请教。”
梁满仓身为县委常委、城关镇书记兼任县工业园区书记,他微微起身,表情略显拘谨,说道:“尊敬的各位领导,根据会议安排,我想请教一下,咱们平安县城关镇和工业园区作为平行区域,城关镇又有自己的工业区,在招商引资上实际存在竞争关系。县委、县政府是如何处理企业的落户问题,在土地政策、利税返还上面,是否是统一标准?”
既然问到了县政府的业务,郑红旗只是微笑,并未表态。这个时候,自然是县长孙友福站起身来。
孙友福环顾左右,目光沉稳而坚定,说道:“这个问题,就由我们的副县长、城关镇党委书记邓晓阳同志来回答。
话音刚落,平安县干部的目光就落在了我的身上,香梅县长见状,就笑着道:怎么?大家的意思是让朝阳同志先批准晓阳同志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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