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表达关心的方式,总是很特别
夜幕已至。肖一成开车回家,他的脸上挂着疲倦的神色。遇到红绿灯,肖一成停下,他无意中望向窗外,看到马路对面有一家药店。变灯了,肖一成调转方向,在药店门口停下,停好车走了进去。
肖一成在货架旁寻找,站定在肠胃药的货架前,仔细翻看。
店员跟在身边,亦步亦趋:“请问,需要找什么药?是拉肚子吗?还是胃疼?”
“都有吧。”
“是您本人吗?拉了几天了?是受寒还是吃坏了?”
“两三天吧,吃坏了。”
店员在货架上寻找合适的药,继续询问病情:“一天拉几次?水泻还是成型的?气味重不重?”
肖一成脸色略有尴尬:“不是我。”
“哦,那几岁了?男的女的?”
“女,29岁。”
“哦,给老婆买啊?这样吧,你打电话问一下她,配药一定要对症才行。”店员殷切地看着肖一成,示意他赶紧打电话。
肖一成干咳了两声,指着货架上的药:“每一款都拿一盒。”
店员无语。
收银台,店员把十几盒药装在塑料袋内,又从柜子里拿出一支软膏:“先生,建议你再加一支这个。”
肖一成看了下——复方角菜酸酯乳膏。
店员热情:“拉肚子严重的话,很容易引发痔疮的,你早晚帮她涂两次,很清凉的。”
肖一成白净的脸上飘过一丝红晕:“不必了。”
店员不由分说地放进塑料袋内:“这个是满300赠送的。”
肖一成拿出手机付款,提着塑料袋落荒而逃。
肖一成回到车内,手机页面停在闪送软件上。不一会儿,骑着电动车的闪送员来到肖一成车旁,敲了敲车窗。
肖一成把塑料袋交给闪送员。
望着闪送员离开的背影,肖一成沉思。
片刻后,肖一成掏出手机,给魏天发了一条语音:“出来喝一杯?”
*
李奶奶家,林西坐在椅子上看文件,程耀窝在沙发上正在打游戏。
门铃响起,林西开门。
闪送员:“林西小姐在吗?”
“我是。”
“这是给您的快递。”
林西狐疑:“是什么?谁让你送的?”
“他让我只管送到就行。”闪送员说罢离开。
林西心中疑窦更深,一边提着袋子进屋,一边嘀咕:“奇怪,我没买过东西啊。”
一转身,就看到程耀站在她身后,正盯着快递看:“是不是朋友送的?”
“朋友都不知道这里地址,一般只会寄公司。”林西边说边上手要拆。
“等等!”程耀阻拦了林西,“我来。现在招标特殊时期,任何陌生包裹都要当心。”
林西看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把包裹递给她:“行行行,你拆吧。”
程耀小心翼翼拆开包裹,首先掉出的居然是一支药膏,“痔疮膏”三个大字赫然入目。
程耀惊呼:“难怪你不肯承认是自己的快递,原来……”
“闭嘴,说了不是我的!”
“没事儿!谁还没点隐疾呢!六六前阵子也住院了,也是痔疮。他说主治医生还不错,要不要我介绍给你——”
“程耀!听得懂中国话吗?”
“不要讳疾忌医嘛!”
林西一个眼神杀,程耀抖了抖,不敢再多言。
林西若有所思:“不过,你的思路倒是提醒了我……”
程耀:“啥?”
*
肖一成约魏天在静吧见面,他一边喝酒,一边等人。
“什么事情啊,非得今晚说?”魏天从身后拍了他一下,顺势在肖一成身旁坐下。
肖一成踌躇着,抿了口酒,欲言又止。
魏天疑惑的表情。
“除了不吃辣,她跟八年前,还有什么不同?”肖一成缓缓地问。
“她?”魏天恍然大悟,“你说林西啊……不能吃辣、不睡懒觉、喜欢运动、只穿黑白灰的衣服、哦,对了,她再也没去KTV唱歌了,我记得以前你们最喜欢去吼一嗓子……”
肖一成静静地听着。
魏天后知后觉地:“大晚上你就为了这个把我拉出来?”魏天狐疑的目光落在肖一成脸上。
肖一成正想怎么回答,魏天的手机“大活大活活儿最好”的工作群跳出十几条微信,是林西发了一堆胃药的照片,配以文字:“快来认领,这都是谁送的?”
谭莎莎、陈雯都先后回答“不是我。”
王强问:“西姐,会不会是暗恋你的人送的?”
这时凌枫却腹黑地说:“不会是有谁要投毒吧?”
王强很快附和:“对哦,大标当前,很难讲的!”
魏天看向肖一成,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给林西寄药了吗?”
肖一成言不由衷:“没。”
魏天的眼神在肖一成面上停留两秒,肖一成更加心虚,喝酒掩饰,嘴硬:“真没有!”
魏天面色变得更加严肃:“那就坏了。”
肖一成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魏天。
魏天拨打林西电话:林西,那个药可能真的有问题。还记得三年前的建筑博览吗?马来那家公司为了竞标,给你的感冒药里做了手脚。“
肖一成目瞪口呆。
“送药的人一定是趁你病,要你命。这药来路不明。你最好联系配送公司,查一下究竟是谁那么阴毒。”魏天继续给她出主意。
肖一成不停对魏天做着手势,魏天却专注电话没有看到。
肖一成忍无可忍,抢过电话,刚好听见电话里林西咬牙切齿地说道:“明白,我一定要把这些药一颗不剩地冲进马桶!”
肖一成刚想解释,林西仍然气急败坏:“孙子还给我寄痔疮膏,里面估计塞辣椒酱了吧!”
“没有辣椒酱。”肖一成淡定地说。
电话那端瞬间没有声音了。
“是我,肖一成。”肖一成温柔地安慰:“药是我送的,放心吧。”
魏天一愣,看向肖一成,一脸疑惑:“你刚刚说不是你送的。”
“你们怎么在一起??”电话那端,林西听见了肖魏天的声音,质问道。
肖一成紧张地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丢给魏天,然后闷下一口酒。
“药是你送的?刚才你干嘛不承认?”魏天问。手机再次响起,魏天收到了林西的微信。“你们什么情况?!”
魏天无语地看向肖一成,直接把消息递给他看:“你什么情况?”
肖一成双眼看酒杯,故意逃避的样子。
魏天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人拉个群。
*
林西卧室,林西正在焦虑地来回踱步,抓着头发,为刚刚说的话后悔。手机响,她看到了魏天拉的群。
“两位有事请直接联系,不要通过我来转达。”魏天配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表情。
林西急忙补救,开始在对话框里狂打字。“谢谢肖总的关心”,她想了想倒了回去,补了“谢谢肖总对乙方的关心。”最后发出去的消息是:“感谢肖总对乙方的关心。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准备标书,哪怕熬几个通宵也绝对不辱使命。”
林西紧张地等待屏幕上的回复。手机屏幕有了动静,显示“肖一成已退出群聊”。
林西无语,倒在床上:“这个小气鬼,又把他给得罪了……”
突然,林西又从床上蹦了起来,冲出房间,从垃圾箱里捡回一堆药。
“喂,不怕被投毒啦?”程耀看着她这一举动,十分不解。
“这药是一个朋友送的。”
“哪个朋友?”
“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知道你有痔疮?”
“……我没有痔疮!”林西说完,抱起所有的药回到了卧室里。
林西打开卧室一个大抽屉,里面放着许多看上去有年份的旧物,她的视线落在旧物上,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甜蜜的笑容。
林西想起了往事……
*
这是林西和肖一成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
餐桌上,面对着小蛋糕,林西闭眼许愿。许愿过后,林西吹灭蜡烛,然后期待着看着肖一成。
肖一成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推到林西面前。
林西兴奋地拆开,笑容僵在脸上——竟然是一只u盘。
肖一成没有察觉到她的失落,兴奋地对林西介绍:“128g,可读取速度达到1m每秒,可重复擦写次数达到了5000次!厉不厉害?!”
林西保持着尴尬但不失礼貌的微笑。
第二年的生日。
林西吹完蜡烛,看着肖一成。面前是一只电子表,笑容又渐渐匿了。
“Casio c80,现代计算机手表的鼻祖,1980年代出品,能四则运算,简单函数计算,里面还有个小灯泡……”肖一成非常投入且认真地介绍。
林西制止了肖一成:“答应我,以后生日,送我鲜花就可以了。”
第三年的生日。
林西又吹完蜡烛,肖一成从背后拿出一个礼盒。
肖一成抓了抓头皮:“我知道我不会讨女孩子欢心,你想要花,我特意去给你做了永生花,我希望我们的感情也永不凋谢。”
林西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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