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一颗，奖励你！

肖一成端着水杯，在露台眺望海景。魏天走到他身边并排站着，二人沉默了片刻，魏天终于开口问道：“哎，你到底结没结婚？”

  肖一成笑着反问：“对我有想法？”

  “别闹，你要是没结婚，那天晚上的那个孩子——”

  “那是我干儿子。”

  “唉，林西误会了。”

  肖一成喝了口酒，不做声。

  “肖一成，你和……林西还有没有可能？”

  “你应该问她。当年她嫌弃我没考上马蒂斯，对我灰心失望。”

  “她不是这样的人。”

  “人是很复杂的，只能说当时我年轻，把她想简单了。”

  “可你们那时候的确都很简单！”

  “是啊，可她确实这么说了，这事确实发生了，我该怎么理解？”

  魏天嗫嚅着嘴唇，想把实话告诉肖一成，最终守住了对林西的承诺。

  肖一成望着远方，没有察觉到魏天的挣扎。过了片刻，他似乎释怀一笑：“爱情，从来都没有那么重要。你不觉得吗？年轻的时候满脑子爱情，有人说是因为荷尔蒙，其实，是因为无聊吧，世界还不需要你，你也还没有更重要的事情好做。现在，我所有的心思都在语译上，那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魏天刚想开口，手机响起来，是谭莎莎。谭莎莎焦急地汇报，林西喝醉了。魏天一听喝了三杯威士忌直接炸锅，马上就说去接她。

  魏天挂电话，迎上肖一成关切的目光。

  肖一成赶紧移走视线，魏天没有察觉到他的尴尬，低头操作着叫车软件。

  肖一成忍不住问道：“她一直这样吗？喝到烂醉。”

  魏天否认：“从不，林西很有分寸。估计是遇到难搞的客户了，不然她不会喝威士忌。”

  魏天手机界显示排队126人，要等待半小时。

  肖一成抓起车钥匙，拉起魏天：“我送你。”

  *

  肖一成的车正在驰骋，魏天察觉到肖一成的焦躁，语气平静地提醒他，别超速，有监控。肖一成只能又把油门松了些。

  到达酒店，肖一成快速跑进来，魏天紧跟其后。肖一成突然停步，魏天一没留神，差点撞上。肖一成一脸阴沉地看着前方，魏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林西被一个50来岁的男人（孙有为）和谭莎莎扶着，姿势亲呢，正嘀咕着什么。谭莎莎突然叫了一声“肖总”，林西回过神来，抬起眼神，正巧与肖一成四目相对。

  肖一成的语气带着抱怨：“你怎么喝这么多？”

  林西努力地支着身体，左看看肖一成，右看看孙有为。一手一个地抓着他们：“来，来来来，你们二位，认识……认识一下。敬格资本的孙总。敬格是业界首屈一指的私募……私募机构。”

  肖一成并不想表现得过分热情。

  林西接着介绍：“哥，这是肖一成，语译的掌舵人。孙总，他们公司在IPO，你不是在找好的投资项目嘛，现在可是……可是人工智能的……时代，不如，不如你投资他吧——语译是最好的AI公司。”

  林西将两个男人的手叠在一起。孙有为主动握了握肖一成的手：“林西的眼光，我相信。肖总可以把资料发我看看。”

  肖一成正想要发难，一中年女子从众人身后走来，她是孙有为的妻子，跟亲热地林西以姐妹相称。

  孙妻敏感地看着肖一成，和孙有为交换了眼神，问林西：“林西，这是你男朋友？”

  肖一成和林西异口同声，只不过林西回答“不是”，肖一成却说“是”。

  林西赶紧解释：“早分手了，前男友……”

  孙妻饶有兴致地看戏，对丈夫说：“既然是林西的男朋友，你的项目我们一定优先考虑！是吧老孙？”

  孙有为一改老总风范，妻管严道：“夫人说的是！”

  孙妻对对着肖一成苦口婆心道：“唉，年轻人吵吵闹闹的，别老提分手什么的，伤人家的心。你们回去好好沟通。我们林西可是个好姑娘，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她，我们这些娘家人可饶不了你！”说罢，拉着孙有为离开了。

  肖一成拉着林西准备往停车处走：“我送你回去。”

  谭莎莎没眼力劲儿地想要阻拦，被眼疾手快的魏天一把拉住了。

  *

  幽静的小路上，肖一成慢慢开着车。林西醉眼朦胧，趴在车窗上，伸出手，感受着惬意的晚风。

  突然，林西看到了什么，大喊“停车”。

  肖一成一脚刹车，没停稳，林西已经踉跄地下车。肖一成赶紧解了安全带跟上去。

  路边，一家老旧的干货店，门口挂着糖葫芦和和山楂糕，年迈的店主正在收摊。

  林西晃晃悠悠地走去，肖一成跟在她身后，默默地护着。

  店主问：“两位想买点什么？”

  林西、肖一成异口同声地回答：“糖山楂，两层糖衣。”

  两人互看了一眼，林西指着肖一成，笑出声。肖一成脸上浮现了温柔的神色。

  很快，店主就做好了糖草莓，递给林西。肖一成主动扫码付钱。等他转过身，迎上的正是

  糖葫芦伸到面前的林西：“第一颗，奖励你！”

  肖一成意外又暖心，看着眼前的糖葫芦。

  林西笑容甜甜地说：“第一颗最好吃！”

  肖一成握住林西的手，咬了一颗。林西开心地吃起来，吃得嘴唇下巴都是糖衣，显得很孩子气。

  肖一成带着笑意看着她，肯定地说着“好吃”。他知道林西醉了，否则不会有这样的举动；他内心深处甚至希望她可以醉得久一点，让他好好享受这一刻的温存时光。

  *

  肖一成的车停在马路边，他坐着，没开车。他转头看向副驾驶，林西在副驾驶座呼呼大睡，身上盖了一条毯子。肖一成打量林西的睡颜，他眼中的爱意再也压抑不住，视线渐渐地集中在林西的嘴唇上，出神。他低下头，和林西的距离越来越近。

  两人的鼻尖即将碰在一起时，林西突然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两人愣神。

  肖一成的心跳加剧，流露出尴尬的样子。

  林西一个用力推开肖一成，打开车门，俯下身子，很快传来呕吐的声音。

  肖一成递给林西一瓶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林西吐完了，舒服了，扭头张望，发出疑问：“欸，我怎么在这儿？”

  “你喝醉了。”肖一成温柔回答。

  “我记得，有人扶我进休息室，然后——”林西努力回忆：“就断片了。”

  “你一直这样吗？”

  “唔？”

  “在陌生的环境喝醉，完全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中？”

  “孙总和他太太都是我的好朋友，他们会照顾我的。”

  肖一成沉默不语。

  林西坐着缓了好一会儿，想起正事来：“说到这个，如果肖总有需要，我可以替你引荐孙总。”

  肖一成冷冷回答：“不需要。”

  “肖一成，现在的你，需要！”

  “我不需要！”

  两人目光对视，皆带着情绪。

  半响，林西按捺住自己的语气，好言道：“我推荐孙总给你，是有条件的。引荐成功，把语译IPO的订单给我，怎么样？”

  肖一成盯着林西，眼色深沉。

  林西接着说：“最好的投资公司、最好的AI公司、最好的翻译团队，难道不该通力合作吗？”

  肖一成抓住她这句话的重点：“语译在你心里是最好的AI公司？”

  林西点头。

  “你一个做传统翻译的，对AI没有发言权。”

  “可我对你有发言权！你有很多缺点，懒、丧、洁癖、脆弱甚至……矫情。但唯独一点，我从来深信不疑，你的才华。只要是你愿意做的事情，没人可以做的比你好！”

  墨色中，两人站着，对视。

  肖一成克制着激动的心：“谢谢。但……我想靠自己来解决语译当下的问题。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林西沉默了会儿，点头：“好，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我转个弯就到了，肖总，您也早点休息吧。”

  肖一成不再坚持，目送着林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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