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佟欣的声音在办公室回荡，挂断电话后，她目光投向肖一成。屋内弥漫着一种沉寂的氛围，如同在等待一场风暴的来临。

  肖一成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眼神中透露出深思熟虑。他急于知晓林西的投诉是否成功，是否能够撤回。他起初只是想戏耍林西，或者说是为了和她多接触，仿佛是小学生喜欢别人就要欺负别人一样那么简单。在这场情感的纠葛中，他却不经意间牵扯进一场他无法掌控的漩涡。

  佟欣长叹一口气，眼神中带着些许无奈和理解。她提醒肖一成：“投诉撤不了了。”

  肖一成的眉头微皱，他试图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或许是给华声打电话，或许是其他办法，但他知道，这一切或许都已经晚了。

  佟欣的眼神淡漠，她对肖一成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时光无情的感慨。

  肖一成的心情沉痛，他意识到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或许是自己对林西的态度，或许是时间已经决定了这一切。

  佟欣深深叹了口气，似乎看透了一切。她看向肖一成，语气中充满了安慰：“老肖，既然还喜欢人家，何不大大方方去追。林西可不吃那套虚伪的猫捉老鼠。”

  肖一成默然，他的内心充满了纷扰。或许这一切的发生，是他对林西一直以来的回避和坚持的一种回应。

  佟欣见他陷入沉默，试图缓和气氛：“撤诉了就撤诉了，人生总有许多转折点。”她希望能够让肖一成释然，接受这个不可逆的现实。

  肖一成露出淡淡的微笑，表示对佟欣的理解，但他并不想深究此事。他说：“我还有事——懒得跟你说。”然后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此时，毛毛匆匆冲进来：“赶、赶紧来会议室！”她的表情紧张，透露出会议室内发生了一些令人意外的变化。

  这个突如其来的呼叫让肖一成停下脚步，不禁心中生出一丝疑惑和焦急。

  *

  频画面中，一个年轻人的上半身出现在观众面前，脖子以下被镜头刻意隐藏，保持神秘感。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新推出的语译翻译机  1.0，年轻人开始拆箱，将小巧的翻译机亮相。观众看不到他的脸，只能专注在产品展示上。

  特效字幕以siri口吻念出：“语译新出的翻译机，是垃圾吗？”年轻人对着镜头做了个“请拭目以待”的手势，表情充满期待。

  年轻人重新出现在视频画面上，桌上多了一本《古文观止》。特效字幕念出：“夫战，勇气也。”  年轻人举着语译翻译机里的翻译字幕：“Husband  fight,  courage。”年轻人用字幕讽刺：“不知道谁是老公，只知道翻译机是垃圾。”

  年轻人又拿出一盒鸡蛋，手指指着鸡蛋盒子上的宣传语：“绿色鸡蛋，无公害无添加。”  翻译机扫过“绿色鸡蛋”四个字，出现Green  Eggs（“绿色鸡蛋”）四个字。年轻人再次吐槽：“无公害鸡蛋变绿鸡蛋，语译翻译机有毒。”

  年轻人继续用《泰坦尼克号》台词测试，词不达意，根本难以翻译出主角的情感，年轻人毫不犹豫地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特效字幕再次念出：“语译翻译机，翻译界里的垃圾。”

  *

  肖一成和同事们观看了全程直播视频。直播结束后，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气氛凝重，只听见肖一成来回拖拽着进度条，屏幕上反复显示：“语译翻译机，翻译界里的垃圾。”

  众人看着这一幕，胆战心惊。

  肖一成压抑着情绪，语气低沉地说：“找到这个人。”

  *

  年轻人正是公园的滑板少年——程耀。  视频播出后，他的邮箱炸了，到处是求恰饭的私信。

  程耀逐个点击邮件，扔进回收箱，点到标有“语译”字样的邮件时，他点开了邮件正文：  私信特写：“你好，我是语译科技赵大毛，有时间可以见个面吗?”

  *

  同一时间，华声这边也炸了锅，林西和同事们一起关注了全程直播。

  魏天感叹道：“这人可以啊！前脚老肖还在说干倒翻译界，现在连产品基础逻辑都被质疑了。”

  凌枫也非常积极地感慨：“终于有人替华声说话了，简直大快人心！”

  林西听完这话，对他劈头盖脸一通骂，说他心够大的，投诉的事情根本没想好处理，让林西三番五次地替他擦屁股。最终把他的接单等级降成了C。

  凌枫灰溜溜地走出办公室，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林西一转头，走进了张家康的办公室，让老板出马。她这一出，是因为凌枫连续几个季度就因为散漫  KPI  没有达标，今年如果派单再靠后，新员工连续两年  KPI  没达标就会被劝退。所以呢，这时候调岗让他去笔译部，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张家康问她，为什么自己不跟他说呢？冷酷无情调低了他接单的等级，又让老板做老好人，不担心遭人恨？

  林西淡淡地说：“如果我连自己的团队都不管不顾，肯定会被人骂。可慈不掌兵，义不理  财。如果所有人犯错了我都帮着善后，我人缘是好了，但公司怎么办？我要为公司着想。”

  张家康提醒她，处理人际关系一定要注意个尺度。工作目标明确，有冲劲，这是优点。但优点和缺点往往就在一线间，一定要注意团结。

  说罢，张家康扔给她一份文件。

  林西眼睛一亮，打开，看到文件上“语译”两个字，一愣。林西把文件推回张家康面前，语译的案子，她不想插手。

  张家康态度变得严肃起来：“林西，你作为国内排名前列的翻译公司的大客户部总监，如果没有拿下这一单，甚至不敢去争取，你觉得总部会怎么想？到年底，我还能力挺你去联合国吗？”

  林西态度依然不变：“是，但我坚持，您换人吧。

  张家康加重语气，分外严厉：“林西，这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是命令！”

  *

  魏天听完林西的转述，连连感慨不像张家康一贯的风格。

  林西却明白，事前肖一成发布会和媒体采访放话要放倒传统翻译界，总部觉得他过于狂妄，想要给他点颜色。华声作为行业领头羊，必须有所表态。

  林西请魏天帮忙，完成语译的客情拜访。上次她在肖一成面前把话说绝了，不合适出面。

  魏天让她把心里真实的情感告诉肖一成：“其实你可以告诉他……”话刚说了一半，就对上了林西凌厉的眼神，魏天意识到不妥，立即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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