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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聪慧


第四十二章  聪慧

  一团白影突然从洞窟的崖壁边跳下,重重地在地面上摔了一个跟头。这团黑影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

  “呦,就这么一会功夫,还学会栽跟头了。来,小狐狸,胖哥哥带你去动物城。”

  雪狐听到胖大海说话,似乎能听懂人话,瞄了胖大海一眼。转而用头看着刚才掉落的洞窟的崖壁。

  朱赤率先发现了不对劲,“这只狐狸,跟了这么久。一直给我们带路,这上面应该有东西。”

  朱赤非常果断的冲向洞窟的崖壁,踩着突出的石头,三两步就登上去几米。朱赤很快的攀爬到了刚才狐狸掉下来的位置。朱赤蹲在那块突出的崖壁上,盯着一处地方。我们这个角度,根本看不见是什么东西。

  “朱赤,发现什么了!”

  “一根铁杵。”

  朱赤说罢,手上好像握住的什么东西。看样子,朱赤在拨什么东西。很快,只听得洞窟内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地面的汉砖,都开始动了。而那些八卦阵之中的火焰,似乎也闪烁起来。

  这时,一道阴风突然从我身后袭来。我刚要转身,却被什么东西扑倒在地,我想用手去格挡,却感到肋部一阵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插入了我的肋部。我疼得快要使不上力了,我挣扎着用手在地上攀爬。

  应该是胖大海,顺子他们来救我了。我突然感觉身上一轻,等我看清眼前的场景,发现那只八臂怪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正和胖大海还有朱赤扭打在一块。

  我看了看自己的肋部,此刻鲜血正在喷涌。我暗骂一声,想要站起,身上却使不上劲。谷梦琦看我情况危急,将我拉到一旁,开始给我止血。谷梦琦应该是从自己包里拿了个缝合用的针出来,帮着我缝合伤口,我疼得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我心里也挺害怕,生怕这玩意突然再袭击我,要是这玩意再过来,万一谷梦琦一不小心将针扎到我身体里面,那我不得比死了还惨。

  朱赤观察着战局,见顺子和胖大海对付八臂怪物有点吃力,直接拿着那炳环首血刀就跳了下来,和八臂怪物打在了一块。朱赤和八臂怪物打斗在一起之后,很快就占据了上风,但是这八臂怪物,有着惊人的愈合能力。说白了,朱赤的攻击,对这怪物而言,相当于完全无用。

  朱赤逐渐和八臂怪物僵持在一块,朱赤的身体,被怪物的手臂突然锁死。朱赤一挣扎,手中的环首血刀也被打落到八卦阵之中。

  我发现,八卦阵中的火焰此刻已经完全消失了。八卦阵的正中央,也就是先前那团最大火焰出现的地方,此刻出现了一座雕像。敢情,之前那团火焰,就是包裹着这座雕像。当我看清雕像的时候,不自觉的倒吸口凉气。

  “你能不能别动,再动就缝歪了。”

  “好姐姐,我也不想动啊。但是这玩意,娘的,我见过啊。”

  谷梦琦仍然低着头给我缝合伤口,头也不抬地说:“你见过什么?”

  “就那个中间的雕像,那玩意,应该就是...雪山童子!”

  谷梦琦听完,也是一惊,三下五除二给我草草缝合完伤口,也把目光投向了那座最中间的雕像。

  这座雕像,我可太熟悉了。雕像的整体造型趋于中性,这座雕像造型华美。全身的衣物主要以红色为主,现在看来,已经有了明显的褪色。除此以外,这座雕像还穿着一件绿色的外衣,袒露着胸膛。这座雕像是一座坐佛的造型,佛像右腿弯曲,脚踏须弥座,左腿自然的下垂至须弥座下,看上去非常自由自在。佛像的头发是披散的,头上却多了一个华冠。

  这不就是我先前在甬道时,引诱我往陷阱里走得那尊佛像吗?

  除此以外,随着机关被开启,我看到这些低矮的砖墙上刻画了凤鸟的图腾。我当下反应过来了,汉代时,来到这里的那群黑衣人,他们的目的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封印眼前的雪山童子。而这些凤鸟图腾,应该是属于那些黑衣人的。

  偏在这时,那只八臂怪物不知怎么就被朱赤扔进八卦阵中。也不知道是朱赤有意为之还是撞了个凑巧,八臂怪物不偏不倚直接撞到了那座雕像上。我本以为那具雕像要被撞到了,诡异的是,当八臂蜘蛛撞到雕像时,那雕像突然动了起来。坐佛突然伸出一只手,单手将八臂怪物托起。

  “完了完了,雪山童子活了!”我大叫起来。

  “活就活呗,你怕啥!”谷梦琦说。

  我没有反驳谷梦琦的话。但是我心底肯定是不同意的,我对雪山童子还是从心底充满了恐惧。

  要说这会最怕雪山童子的,还要数八臂怪物。这玩意被雪山童子抓住以后,显得非常惊恐,想要挣脱,但又不敢攻击雪山童子。雪山童子注视着八臂怪物,当八臂怪物看到雪山童子的眼睛后,它突然变得安静下来。这一幕,可把我整懵了,雪山童子和八臂怪物四目相对,俱都一动不动了。

  “这怎么回事,怎么还变成相亲节目了?”胖大海摸着自己的脑门。

  宝诚这小子现在也学的废话一点不少,接过话头,“胖子哥,你想。这什么童子,单身了几千年,现在来个小伙伴,还不得抓住了唠唠嗑。倒是为我们争取了不少时间。”

  “你这前半句话倒是没错,但是给我们争取时间,我们也不知道应该干些啥啊。”胖大海嘟囔着嘴。

  这两人刚说到这,雪山童子突然松手,八臂怪物突然倒在地面上,准确的说,就跟一块烂泥掉在地面上一样。我确认了好几遍,发现八臂怪物确实是被雪山童子如此轻松的杀死了。

  我按说不好,这玩意可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对付得了的。明显已经超出了我们所能努力的能力范畴。我艰难的站起身,准备招呼朱赤撤退。没成想,我还没走两步,这玩意突然转身看向我们,这冷漠的眼神可把我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了。

  “虚个蛋,你们怎么大气都不喘了。要我说,这玩意就是眼睛有威力,它只有一双眼睛,我们有这么多人。大不了跟它拼了,每次最多也就挂一个。”胖大海这小子胆子真肥,竟然在这时候满嘴放炮。

  没等我想清楚是不是胖大海说的这样。眼前的雪山童子又开始变化,雪山童子的身体上出现了一些囊肿,这些肿块迅速的长大,很快就变成了另一些雪山童子。

  我看的下巴都快掉下了,这玩意竟然会分身。

  接下来,根本没有我们反应的机会。雪山童子连同它的分身,像是会瞬移一般,迅速出现在我们每个人的面前。这些雪山童子虽说姿态各异,但是整体的样貌都一模一样。

  雪山童子一把就扣住了我的脖子,这动作快的根本无法用肉眼捕捉,更来不及做出反应。我刚要挣扎,发现雪山童子的手,就跟钢铁一样坚硬。在我无意抬头的瞬间,我的目光同雪山童子的目光相对。在这一瞬间,我感觉我的记忆似乎开始快速流逝,我的身体也不再受我的控制。我心说完了,我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

  等我清醒过来,我首先感到手腕和脚腕,以及我的脖子传来疼痛的感觉,也变得无比沉重。等我睁开眼睛,看到我的手腕,脚腕都被铁链锁住了,我的脖子也是。这些铁链可太粗了,而且还很新。

  “妈的,是哪个变态把小爷五花大绑,有本事你出来...”刚骂了半句,我就赶紧住口。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是谁把我绑在这里,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意图。要真是把锁我的人找出来了,搞不好,我会死的更快。

  我观察着我的四周,我身下是汉砖堆砌的地面。墙壁,也是由汉砖堆砌,但是好奇怪,这里根本看不到任何出口。我拖着铁链,在地面上艰难的移动。我挣扎了移动了几米,就已经把我累得够呛。这些铁链的重量,加起来估计有多半袋水泥的重量,这要是再耗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就只能躺着祈祷了。

  “胖子哥,救命啊!朱赤!救命啊!”

  我嘴里这么喊,心里其实已然明了,首先,我不知道其他人在哪。其次,我现在所处的这间密室,根本没有门,他们怎么可能发现我。

  在这一瞬间,我惊奇的醒悟过来,我之前所有的记忆,好像有了很大的缺失。我根本就想不到在这之前,我身处何处。

  那么,这里到底是哪里?没有门,没有门的地方,我好像去过一次。我想起了麴嘉墓中,也存在这么一处地方。只不过,那里更像佛堂。佛堂的正中,还摆放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巨大雕像,雕像的造型是双头瑞佛。难不成,这地方也有双头瑞佛。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密室的中央,似乎出现了一道黑影。我赶忙眨了眨眼睛,我对自己说,这不可能。

  等我再度睁眼,密室的中央,确实是空无一物。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两者的区别可能是我在这里等死的时候,一是有趣,一是无趣罢了。

  我长叹口气,我躺倒在地面上。身上的铁链的重量,已无法让我承受。等我躺倒的时候,地面似乎能够帮我承担一些重量。

  我闭着眼睛,努力的忘却身体带给我的痛楚。我幻想着,铁链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在这种时候,这么想还是有用的。就像一个胳膊全麻,甚至是完全缺少血液的胳膊,是不再有感觉的,我们可以欺骗自己原本就没有胳膊。我幻想的理论来源,可能与此相似,但终究是自己骗自己,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还别说,我这么一想,我身体上的重量都在我的幻象中不复存在了。我感到呼吸无比的顺畅,身上也变得无比轻松。我闭着眼睛,尝试着站起身,这他娘的,一下子就起来了。我闭着眼睛走了几步,哪里还有铁链。

  我不由得开始佩服自己的想象力,能把一切想得如此想当然,能把自己欺骗的如此透彻。

  但是当我睁眼的瞬候,我不由得心里一阵发毛。在我睁开眼以后,我发现,我身上的铁链真的不见了!

  我仍旧站在完全封闭的密室中,但是身上的铁链真的不见了。

  我久久不能平静,我不由得感叹道:“难不成,劳资练成了心想事成的本事?”

  为了验证这一点,我脑海中酝酿的两个盎格鲁大妞,但是当我睁眼,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我总结老外大妞没有出现的原因,思来想去,可能就是我自己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这一想法太扯淡,我可能嘴上说信,其实我可能压根就不信。

  但是,这一点,仍然需要我去验证。我脑海中翻找着一些我学习过的风水秘术,我似乎想起了一种,但就是想不出具体的细节。我转而去寻找一些相似的案例,想着想着,我不由得想起上大学那会八婆物理老师跟我们讲过一个关于双缝干涉的实验。

  在这一实验中,存在一个现象就是观察者效应。举个简单的例子,当我们观察一棵树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树是无法移动地,但是,当人类没有观察树的时候,这里的观察是指人类肉眼,也包括人类利用所有的工具的观察。言归正传,在人类没有观察树的时候,它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先移动了一段距离,等我们观察它的时候,它又回到了自己原有的位置。

  或者说,有一天你有了一个孩子。在你观察孩子的时候,他总是在学习,可是,在你没有观察他的时候,他真的还能保持学习的状态吗?

  这类的案例,似乎很扯。但是双缝干涉试验中,就存在类似的观察者效应。

  双缝实验的描述为︰把一支蜡烛放在一张开了一个小孔的纸前面,这样就形成了一个点光源。在纸后面再放一张纸,在第二张纸上开了两道平行的狭缝。从小孔中射出的光穿过两道狭缝投到屏幕上,就会形成一系列明、暗交替的条纹,这就是现在众人皆知的双缝干涉条纹。

  当量子观察者在观察时,距离测量不到一微米,或千分之一毫米。当表现为波时,电子可以同时通过势垒中的几个开口,然后在另一边再次相遇。这被称为干涉。现在,关于这个现象最荒谬的事情是,它只能发生在没有人观察它的时候。一旦观察者开始观察粒子穿过这个开口,得到的图像就会发生戏剧性的变化:如果一个粒子可以被看到穿过一个开口,很明显它没有穿过另一个开口。换句话说,当被观察时,电子或多或少被强迫表现得像粒子而不是波。因此,仅仅观察的行为就会影响实验结果。

  简而言之,就是微观的物质,在人类观察它时和自然干涉时,会出现不同的图像。

  这一点,和我现在所遇到的情况有点像。我身上的铁链为何消失,难道就是我自身的意识,改变了这间密室的物质组成。或者说,这间密室,根本就是我幻想出来的。

  打我睁眼的时候,我就感受到身上存在的铁链。这决定了,在我的潜意识里,我意识到自身可能是被囚禁或是束缚。那么,我所处的地方,肯定也是一个封闭的环境才是。这间密室的出现,似乎又是我思维上先入为主而产生。

  想到这,我眼前密室的墙壁变得扭曲起来。

  我必须克服一切,什么都不想,才能看清这里的本质。这难吗?很难!但也可以机械式的背一首《水调歌头》用来转移注意力。

  所有的变化,终将归于虚无。正如他的等待,栖身于黑暗之中,在这不为人知的苦境,他以时间为成本,又想得到什么?

  眼前,雪山童子坐在须弥座上,他闭着眼睛,那里是否藏着日月。只是,他的身体,一半置身业火之中,一半置身雪野,那一半的身体,似乎还有一些雪花刚刚飘落附着。这很诡异,在我移动身体的时候,那一半的火焰,还有一半的雪花似乎也在变化着。我很快就掌握了这一规律,只要我左右偏移我所处的位置,他的身体那一半的火焰和雪野平衡似乎像是要被打破。

  雪山童子突然睁开眼睛。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片无比沉寂的土地,只有一团火焰,熊熊燃烧。他就站在很远的地方,盯着那团火焰。当雨飘落,或是洪水来袭时,那一团火焰,似乎都不曾熄灭。难道,他的一生,寻找的东西,就是那团火焰,进而招致自身被囚禁的命运?

  很痛苦吧?

  我想着,他被囚禁在此一定很痛苦。

  他似乎可以听到我心底的声音,我竟可以感受他心里的情感。那不是痛苦,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安宁。如此安静又平和心灵。他的一生,极度漫长,被背叛,感受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为了寻找答案而去追逐看上去虚无缥缈的事物,最终被囚禁。

  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我眼前的景象再度转变。那里,有我忘记的事,有我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有些,我还记得,有些,我已忘记。我的过去,如此真实的在我面前上演,我被深深吸引。可是,这条时间线,似乎没有终结,它推进到我还未触及的未来。而那些未来发生的事,有些让我惊奇,有些成了我一生无法愈合的痛。

  在我感到痛楚的时候,我的身体开始坠入无底的深渊之中。当那一幕幕在我面前上演完毕,我已眼含泪水。一些我无比珍视的人或事物,将要消逝,我又该如何挽留。

  “  谁是心里藏着镜子的人呢?

  ??  谁肯赤着脚踏过他的一生呢?

  ??  所有的眼都给眼蒙住了。

  ??  谁能于雪中取火,且铸火为雪?

  ??  在菩提树下。一个只有半个面孔的人,

  ??  抬眼向天,以叹息回答。”

  明知生活是一出悲剧,是否还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冥冥中,好像有一个声音,让我选择是生是死。

  是生?是死?

  等我悠悠转醒,我发现我正躺在胖大海怀里。

  “二花,你可醒了!胖爷我刚刚才想好怎么把你店面盘出去给你办一场风光的白事。”

  “我去你妈的!会不会说话了。”我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我记忆定格在朱赤把八臂怪物扔到雪山童子身上,这期间,似乎存在一段记忆的空白,到底是什么呢?

  “呦,怎么刚醒来就学电视上的演员骂人。敢情义务教育都被你拿去当马仔了?”

  宝诚在一旁插话道:“不对。石老板,俗话说男儿当自狂,男儿有泪不经看,你怎么还哭上了?”

  我试探性的摸了摸眼角,还真他娘的流眼泪了,但是宝诚说的这是啥玩意倒让我有点一头雾水,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不是好话,当即怒呛道:“这叫泪腺分泌的液体!你出去后还想不想跟我干了。”

  宝诚立马装出另外一副模样,假装给我捶腿,“你是马,我是鞍。怎么看,我以后都得靠你吃饭。我可以不信自己,但是我信命啊。”

  顺子不知怎么就“嗤嗤”笑起来了,拍打着我的肩膀,“好兄弟,你这次真是收了个好伙计。”

  我问众人刚才怎么回事。他们虽然比我清醒点,记得被雪山童子锁了脖子,但是基本上都想不起怎么一回事了。

  朱赤不知从哪个角落走了出来,“他的封印,被你们其中一个人解开了。”

  这时,那冥河里,泛起一阵涟漪。那艘小船,不知怎么就不见了。我赶忙站起身追着去查看。

  “不要命了?活人不能进去!”朱赤将我一把拉住。

  只见冥河深处,一艘小船上,搭载着雪山童子还有雪狐的身影,而滑动那艘小船的,是一对连体人,那对连体人看上去非常的开心,像是结束了漫长的等待,迎接属于他们的明天。

  他们的身影,渐渐远逝。他们存在着,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有词《减字木兰花·祈安慧聪》云:

  亭亭晚照,时井山疾风籍蕴。九野彤云,一寸微茫一丈寻。

  死惊生定,寄往来麒麟赐幸。线隙犊情,一岁祈灵一世平。

  南无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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