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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萧桐出事


沈长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太子寝宫的。

  前昌王府的案子已经烟消云散,一百多个脑袋再也回不到原来的身体上,现在连证据都没了,她要如何才能翻案?一切希望都成了泡影,沈长梨看着手里金光灿灿的太子令牌,心情沮丧至极。

  不知李家得知这个消息,又会做何感想?

  金银如流水一般流进刑部,只得到需要太子令牌的消息。结果,卷宗还被烧了。刑部的人,明知前昌王的卷宗不在了,却始终不肯告诉李家。只贪婪地收银子,简直可恶至极。

  沈长梨垂头丧气地钻进马车,眼前魅影一闪,紧随她其后,又钻进来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待看清面前的人,她抚着胸口恼怒道,“玉侯爷是鬼吗?来去都无声。”

  “哼,本侯就倚在马车旁,偏沈小郎看不见。这是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

  沈长梨一愣,瞧着他一袭大红的锦衣,性感嫣红的唇,那歪斜慵懒的姿态,妖艳又绝色的容颜,脑海里浆糊了一下似又立马清醒,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对了,当年除了太子,也就是他亲自经历过前昌王府的案子,据说当年还是他奉命亲自抓的人,并将人都关在皇城司的大狱里。从始至终,他都参与,应该是没人比他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嘴角慢慢咧开,从没有像如今这般看到他这般高兴过。

  就像绝处逢生,快要饿死的人看到一顿美味大餐。

  她这难得沁心一笑,却把玉流觞给笑得愕住了。

  但玉流觞是何许人也?片刻的愣怔后,他似乎就看透了沈长梨的心思,妖艳的眸子一眯,勾了勾唇,“沈小郎一看我就笑,看来本侯来得正是时候。”

  沈长梨尽量压住心头的狂跳,不紧不慢地坐到了他的边上,待马车启动后,她才抱着臂懒洋洋地道,“玉侯秀色可餐,小子见到你,自然是笑的合不拢嘴了。”

  玉流觞嘴角近乎完美的笑容,彻底绽放开来,“别说小的,你现在可是桐郡主的准夫婿,太医院正六品的右院判,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再如此自谦,本侯就浑身不自在了。”

  沈长梨翻了个白眼,“这京城中还有让玉侯爷感到不自在的人?我瞧着你是最肆无忌惮的人了。除了老皇帝,恐怕整个京城都被你踩在脚下。说吧!找我何事?”

  有些人就是欠收拾,你好言好语,他不习惯。你冷言冷语讽刺加挖苦,他反而浑身都舒坦了。这叫什么?这就叫贱。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沈院判了?”玉流觞懒洋洋地与她打太极。

  沈长梨突然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玉侯爷是得了脓疮?还是绝症?本官虽无他长,就是会治一些疑难杂症,特别是那种见不得人的病,青梅花柳之类的,不知侯爷得的是哪一种?”

  她故意靠近他,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乌漆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说吧!讳疾忌医最要不得,放心,本官一定会为侯爷保密的。”

  她这一欺近,一郑重,就好像玉流觞真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似的。

  玉流觞妖艳的眸子一眯,盯着她乌漆漆的大眼睛,突然心头一悸,随后嘴角也咧开了笑。

  “啧啧啧,本侯阅人无数,还真就没见过沈大小姐这般机灵有趣的。这么有趣的人儿,若是随了本侯该有多好啊!”

  被反调戏了?

  一般情况下,沈长梨会嗤之以鼻,可她现在却动弹不得,因为这妖孽的白皙的手指正捏着她光滑的下巴,她的身子就像被点了穴,一动都不能动。

  “侯爷这是做什么?下官可是有妇之夫,小心桐郡主找侯爷麻烦。”

  玉流觞完全不看她恼怒的眸子,微微俯身过去,精实的胸膛抵着她,将挤压在马车壁上,手指也没有收回去,反而伸出另一只手,揭了她头上的毡帽,拔了她的木簪,抚了抚她如瀑般乌黑的长发,有些迷醉地道。

  “沈大小姐,本侯真的有些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你了,这可如何是好?”

  沈长梨乌黑的眸子一眯,她承认,她是喜欢美男。尤其是像玉流觞这般妖冶美艳到极致的男人,简直就是尤物。可是这一刻,在听到他妖魅的深情表白时,心里真的没有半点涟漪。尤其在他那只杀过无数人手指摩挲下,她身上一阵恶寒,心底翻涌,恶心的都快要吐了。

  “能得侯爷青睐,小子应该感到很荣幸,可惜,我从侯爷身上看到的除了鲜血淋漓就是冤案无数。侯爷恐怕晚上也睡不着觉吧?那无数的冤魂恐怕都会来向侯爷索命——侯爷这样的人,恐怕只配与孤魂野鬼为伍。”

  玉流觞手一动,松开她的下巴,她浑身气劲一松,也能动了,“沈大小姐可不就是一只孤魂野鬼吗?死过一次的人,不是与本侯正相配?”

  沈长梨心头一震,她哼一声,故作轻松地又拿簪子绾上头发,戴上毡帽,身子却坐得离他远了些。

  “当然得承认,除上我上述说的那些,侯爷身上还是有许多可取之处的,最起码玉侯爷这一身大红的锦衣着实漂亮。可我还是喜欢我家爷那样的男人,威武方刚,坦坦荡荡,这才叫真男人。”

  沈长梨话里话外都在说,他不是真男人。

  若是换成其他男人,定然会火冒三丈,即便是萧衍被损了男人尊严,也是会黑着脸来收拾她。可偏玉流觞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好,无论她怎样贬损,他脸上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他坐正了身子,又抽了他薄薄的长刀把玩着,嘴角噙着一抹笑,瞄她一眼。

  “沈小郎是真不识男人,更没眼光。”

  这算是他挽回了男人的颜面吗?

  沈长梨也见好就收,笑嘻嘻的,“是是是,都是小子一叶障目,不识泰山真面目。玉侯爷你是玉树临风妖孽横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西方不亮东方亮的大圣人,这样可好?”

  沈长梨一通乱夸,直接将玉流觞给噎住。

  “大圣人?太肉麻。你还是叫本侯玉妖精好了,这样听着更顺耳。”

  他难得黑了一张俊脸。

  “哈哈哈——”沈长梨再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指着他,“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你就是一只妖精——”

  就这样一路笑闹着很快到了靖王府。

  沈长梨也没想到,她与玉流觞还能这般相处,他果真是受虐体质,好话对于他这个大恶人来说,太逆耳。反而是那些不太雅观的绰号,正入他的心。

  “阿梨,阿梨,出事了——”

  马车刚停下,就见红绫急火火从门内跑出来迎上来,看来是早等在那里许久了。

  红绫是个直心眼的姑娘,一切阴晴都表现在脸上,沈长梨见她脸上是罕见的慌乱和焦急,心下一沉,急忙跳下马车。

  “慌什么?不是告诉你,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喘口气,慢慢说。”

  “是桐郡主,她,她出大事儿了——”红绫一把抓住她,嘴里语无伦次地嚷嚷着,一抬眼突然看见玉流觞也从马车里钻出来,她眼一瞪,直接咬紧了嘴。

  沈长梨自然知道靖王府的事,自然不好让外人知晓。她二话没说,扯着红绫就往府里走,她感到红绫的手都是哆嗦着,心底的不安更甚,实在没忍住,沈长梨扭头瞅了瞅懒洋洋跟在后面的玉流觞,压低声音问红绫。

  “桐郡主究竟出了何事?瞧你慌成这样?”

  红绫一颗心扑腾扑腾乱跳,脸子红了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桐郡主她——与我哥在屋里发生了那事,我娘都急疯了,让我在府门口守着,说是见到你赶紧将你带到凌霄院——”

  沈长梨脑子‘嗡’地一声,“你说什么——”

  凌霄院,气氛很诡异。

  沈长梨赶到时候,就看到凌霄院内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各院的婢女婆子黑压压一大群,还有一群府卫守在那里,她眉心一皱。

  萧衍没有娶王妃,府里除了李夫人,根本没有主事的人。如今他也不在府中,出了这样的事会议论纷纷不奇怪,可为何,桐郡主一出事,所有的婢女婆子都围在这里?她们是如何得知的消息?

  沈长梨不善地瞟了那些人一眼,就在红绫的带领下,沿着她们让开的道,疾步迈入桐郡主住的内室里。

  一入内,她顿时惊住了。

  情况比她预想的更加糟糕。

  雷鸣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脸上明显有几个巴掌抽过的红印,见她进来,他抬了一下头,眼睛里有着说不出的迷茫的愧疚。屋子里其他的人,除了伺候萧桐的几个贴身的婢女,还有蓝玉儿和几个小白羽卫,李夫人正坐在床边搂着萧桐,正拿着帕子为她擦泪,并细心地安慰。

  而萧桐缩在被子里,哭的泪水横流,而床上一片狼藉。扯碎的衣裙,引人遐想的肚兜儿,揉得皱巴巴的被褥,不用想也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沈长梨心一沉,胸口一闷,有些喘不过气来。

  萧桐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嘤嘤的哭声已经哑了,头上的发髻凌乱不堪,脖子上有明显的爱痕,她靠着床角,缩成更上一团,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而一向强悍的李夫人,正紧紧搂抱着萧桐,一边为她擦泪,一边细声安慰。而李夫人眼圈儿也是红红的,脸上的慌乱如此深刻。

  出了这样的大事,雷鸣死罪难免。

  沈长梨看着眼前的一幕,先前对萧桐的所有怨气烟消云散。

  从今往后,那个被娇宠的,拿着鞭子肆无忌惮教训人天真无邪的小郡主,恐怕已经不复存在了。

  沈长梨的心头莫明升起一股悲凉。

  “阿梨,你来了。”蓝玉儿看到她,率先出声。

  李夫人倏地扭过头来,她哆嗦着嘴唇唤她一声,”阿梨——“

  沈长梨冲她点点头,慢慢上前两步,看着李夫人,也看着萧桐凌乱的头发下那张泪水淋淋的小脸,脸阴沉的可怕,“李夫人,外面怎么会有那么多人?”

  李夫人被问的一怔,目光看旁边的蓝玉儿。

  沈长梨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蓝玉儿,蓝玉儿身子一晃,眼眸中有些慌乱,“阿梨,我,我没有太注意——郡主的丫头向李夫人禀报情况,我就随着夫人慌乱地来了,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她如此一说,李夫人瞬间变了脸。

  她想起身去遣走那些人,没想身子刚一动,萧桐就死死抓住她,“李嬷嬷,你别走——”

  据说李夫人自小在宫中伺候萧衍,宫里人都称她为嬷嬷,萧桐对她如此依赖,想必往日她也没少宠她。李夫人立马又坐回床上,将萧桐紧紧搂在怀里。

  “阿桐乖,嬷嬷哪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阿桐,不怕,如今沈小郎也来了,咱们更不用怕——”说着说着,李夫人也哽咽了,两人便抱在一起闷哭起来。

  沈长梨意味地看了蓝玉儿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看她刚刚回来又要走,萧桐小身子抖了抖,哭的红肿的眼睛泪水像决堤的洪水,又羞又恼又害怕,她伸着手,像抓住沈长梨,急得声音沙哑又带着尖啸。

  “沈长梨,你不要走——”

  沈长梨立马顿步,转身,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我不走,马上就会回来。”

  再一次出现在凌霄院主屋外院子里的沈长梨,顿时引起了大家的关注,看她的眼光什么表情的都有。婢女婆子的都想知道这位还没成婚就被‘戴上绿帽子’的郡主准夫婿要如何收场?一个个谦恭的表情下,都隐着狂热的期待和好奇之心。

  “既然大家都来了,那就省得我各处跑了,现在大家都给我听仔细了!”

  沈长梨一亮嗓子,就是带着不容人抗拒的威严,这与她平日里嬉皮笑脸的神情完全不同,她的身上有一种担当,似乎天塌下来,也能扛住。

  “桐郡主身上的毒疙瘩又复发了,流脓流血,传染性极强。爱美之心,人皆有知,她知道自己破了相,正哭的撕心裂肺。即便本官是神医,想要治好她也不易。所以,大家都别杵在这里了,若是一旦被传染上,破相都是轻的,若是再烂心烂肺烂肠子,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郡上身上毒疙瘩复发这事,谁要敢乱嚼舌头,破坏了她的声誉,让她往后不敢见人,小心本官绝不客气,想必大家都知道我的毒术,即便是太医院的医正都无法解除——”

  她阴恻恻地一番话,让大家缩了缩肩头,不由小心议论纷纷。

  不是说桐郡主与雷侍卫做出了那等丑事吗?怎么现在是毒疙瘩复发了?

  外面这些人,其实和红绫一样,都没有亲眼看见什么,只不过女人多的地方,流言蜚语就多,大家不过都是胡乱瞎猜测罢了。如今听沈长梨这般说,都目露疑惑,目光又都聚集到她身上。

  沈长梨乌目凉嗖嗖地扫了大家一眼,又冷哼一声,叉着腰,气势恢宏,“如今主子爷不在府中,李夫人忙着安慰郡主,你们是不是都忘了自己的本分了?主子的院子,是你们想来就能来的吗?不过,既然你们以为殿下不在,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来看热闹,你们当本官是死的吗?殿下不在,可本官还在,本官可是桐郡主的夫婿,是太医院正六口的右院判,更是靖王府的人,就能管得了你们。我再次警告大家,此事就到为止,谁敢再乱嚼舌根,将消息传到府外,小心本官让她一辈子都长着毒疙瘩,此生再别想为人——”

  沈长梨的恐吓不是盖的,谁都知道她小神医的名声,听了她的话,个个都缩着脑袋身子往后退着,人群中骚动不安,唯恐她真说到做到。

  前几日,谁都看到了桐郡主身上那毒疙瘩有多可怕。

  人群中终于有人受不住了,直接缩着肩头冲她连连保证,“沈医官放心,我们绝对守口如瓶,郡主身上的毒疙瘩复发了,这事不得了,还请沈医官赶快为郡主诊治,莫耽误了病情——”

  不管她们心里怎么想,如今都顺着沈长梨的话头往下说。

  有一人保证,剩下的其他人纷纷积极保证,甚至有人还发了重誓。

  沈长梨望着那黑压压的人群,萧衍不在,如今她能为萧桐做的,也就这些了。

  出了这种事,即便是后世的女子,脸面也是挂不住的,尤其还被这么多人知道了,这是她身上一辈子都洗不去的污点。更另提,萧桐还是皇家郡主,贞节大过天,一旦许了人,身子便是属于夫君的。如今出了这事,为了维护皇家脸面,尽量地防止扩散,减少不必要的流言蜚语,非常重要。如今这事却闹得全府皆知,她不敢保证,即便在她威吓之下,这事也不保证能守得住。说不定,在她回来之前,这事就已经传到了外面,说不定青王府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现在大家都回去,谁也不准再靠近凌霄院半步,违者,杖毙!”

  她手一挥,大家顿如鸟兽散。

  沈长梨又冲侍卫们叮嘱了几句,才回到屋内。她走到跪在地上的雷鸣身边,压低声音意味一声,“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将衣衫整理好,到外面守着去。郡主只是身上的毒疙瘩又复发了,你一个侍卫跪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毒疙瘩复发?

  雷鸣憨厚的脸上仍然带着一抹诡异的潮红,抬起头时,脸上的指印更加清晰明了,他盯着沈长梨,张了张嘴,好几次想要开口说什么。别看他平时呆头呆脑,可此时看着沈长梨阴森的眼神,愣是什么都说不出来。飞快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衫,站起身,朝着内室的床上看了一眼,默默地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几个女人了。

  沈长梨跨进去,环视一圈,冲着几个小婢女和小白羽卫摆摆手,“你们都先出去,我想单独和郡主说几句话。另外,我方才在门外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

  被她阴恻恻的目光一扫,几个小婢女和小白羽卫轻一点头,便垂下眼睛,“请沈医官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就好,关键是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巴。我再重申一遍,郡上只是身上的毒疙瘩复发了,这次比较严重,在很强的传染性,希望大家都老实点,千万别被传染上。否则——”

  说完,她随手一挥,博古架上一个名贵的长颈花瓶就应声落地,“就如这个花瓶,粉身碎骨都不为过。”

  “是,沈医官。”

  大家低着头应着,慢慢退出了屋子。

  屋里一下子恢复了平静,只余萧桐嘤嘤的哭声。

  从她出屋进屋,到发脾气恐吓众人,萧桐一直都在哭,没有阻止她,更没有说一句话,好像只沉浸在她的悲伤中,拉扯着被子,蜷缩着身子,一双眼睛红肿的都快睁不开了,难堪,落魄,惊慌,害怕,举足无措,恐怕还有对她的愧疚和绝望。

  “阿桐。”沈长梨晃荡着身子走到床边,一副没什么在不了的样子,“不过就是身上的毒疙瘩复发了,多大点事?你还不相信我的医术?值得哭成这样。”

  萧桐听着她的话,知道她是故意说成这样,羞愤地一下子掀开被子将头罩上,只有呜呜的哭声从被子里传出来。

  李夫人感激地看了沈长梨一眼,没想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她就像断崖似苍老了一样,朝着门外看了一眼,无声动了动嘴唇,“阿梨,谢谢。”

  沈长梨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出去,赶紧再去将府中的人压一压。

  李夫人颔首,手隔着被子抚在萧桐身上,语气温柔,像哄孩子一般,“阿桐,嬷嬷去为你做碗你最吃的鸡蛋面,现在沈医官回来了,由她陪着你。沈医官说的对,阿桐不哭,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过段时间,待你身上的毒疙瘩都好了,阿桐就如之前那样快乐无忧——”

  李夫人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一边是她自己的亲儿子,一边是她看着长大的阿桐,这手心手背皆是肉,出了这等事,恐怕不能善了。舍了哪一个,都是在剜她的心。

  李夫人抹着眼泪走了,沈长梨坐到床边,伸手轻轻拍着她小脑袋,“阿桐,没事了啊!都过去了。你若再哭,可就不美了。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让人看到你的软弱,来,擦干眼泪,笑一个,让我看看,你还是不是大宁国最骄傲的小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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