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给清贵妃下毒
俞家的事情一了结,后宫那些盯着俞初想要看场好戏的视线也少了许多。
大家还如往常般按时给皇后请安。只是今日有些不同,清贵妃来了。
清贵妃自从有了身孕便在自己宫里养着,连瑶华宫的门都甚少出来。今日却来了凤仪宫给皇后请安,可不是稀奇事吗。
这些日子宫里没什么风浪,也有些无趣,瞧见贵妃,一个两个的仿佛都来了兴致。
这宫里日夜漫长,若是瓜葛不到自己,多出些小事当成私下里的谈资也是不错的。
皇后还在内殿让云书梳着发髻,宫女来报说清贵妃来请安,倒叫皇后紧张了起来。
清贵妃有着身孕,身份贵重,纵然她才是中宫皇后,可清贵妃若是在她的凤仪宫出了什么事,太后和皇上一定会问罪于她。
云书抓紧将最后一支发簪插入发髻中,便扶着皇后去了正殿。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各宫妃嫔见皇后来了,起身问安。清贵妃也叫瑾禾搀着起身,想要行礼。皇后赶紧抬手出声制止:“清贵妃有孕在身,免礼。”
皇后落座后,自然要先和清贵妃说上几句。
“可有日子没看见贵妃了,如今肯出门,定是胎像安稳了吧?”皇后说着,目光看向清贵妃的肚子。看着苏玉清已经有些显怀了,皇后心中苦涩,却又得当着大家的面牵起笑容,关怀苏玉清几句。
“承蒙皇后娘娘关怀,臣妾为了稳固胎像,在宫中休养了这段时日,所以耽搁了向皇后请安。臣妾还要多谢皇后体恤。”
苏玉清话虽恭敬,但语气并没有多敬重皇后。
“贵妃娘娘可要好好保养身子,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了,贵妃娘娘可得仔细着些,否则皇上该心疼了。”康嫔是打定主意跟着清贵妃了,平日里清贵妃不见人,今日好不容易见到,她可要好好关心一番。
俞初看着坐在这里的这些人,一个个都表现得对清贵妃关怀备至,但这其中到底有几人是真心的呢?
清贵妃听了康嫔的话笑了笑,随即环视着在座的她许久未见的妃嫔们。目光扫过俞初时,清贵妃心中暗想,当日没掺和俞鸿远的事情还真是对了,谁成想皇上那么快就查出了背后之人。那富察岳也太没出息了,好歹也是殿阁大学士,竟然只有那样粗笨的手段。
“本宫许久没出门,看诸位妹妹都有些眼生了。前些日子听说萱嫔家里出了不小的事,本宫还想着今日看不见你呢。”
无罪归无罪,但苏玉清却可以当众提起此事叫她难堪。苏玉清对俞初的态度实在叫人难以捉摸,若说厌恶吧,自打俞初入宫,苏玉清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对付俞初。喜欢倒是远远谈不上,可也并非是如常对待。
以苏玉清的家世地位和手段,对付一个俞初却只是偶尔出言冷嘲热讽几句,实在不像是她的行事作风。
“臣妾和臣妾家中都无事,不过是有人陷害,皇上圣明,早已查明此事。”俞初这话既没落井下石再次提起富察岳,又夸赞了皇上一番,清贵妃挑不出毛病,说了句‘那边好’,就算揭过此事。
皇后越看清贵妃的肚子越心烦,再加上她对待自己似乎比有孕前更加不敬,便只想赶紧让她离开凤仪宫。
“好了,清贵妃头次出门,可别累着了,本宫这也没什么事,你们都告退吧。”
皇后话音一落,众妃嫔都起身告退,唯有徐贵人在福身行礼时抬眼看了皇后,却是和皇后的眼神对上了。徐贵人无需多言,只等众人离开后独自留下。
“皇后娘娘,瑶华宫那位看样子是胎像稳固了。”徐贵人惯有些小聪明,一下便猜到皇后心中所想,否则皇后也不会总想着叫她一同商议。
“是啊,来日若是生下个皇子,皇贵妃也是当得的。”皇后娘娘似是随口一提,然后话锋一转:“她要是成了皇贵妃,又有着皇上的长子,这六宫之主恐怕要她苏玉清说了算了。”
“娘娘多虑了,您是皇后,她苏玉清家里是名门望族,太后和皇上怎么会放心让这样的人超过了皇后您的权力了。”徐贵人虽意欲宽慰皇后,可这话里却是隐隐有些暗指皇后的家世不如苏家显赫,皇后听了心中还是有些不快的,盯着徐贵人看了许久。
徐贵人见皇后盯着自己,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可是这会儿她若解释,只会越描越黑。所以徐贵人索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回看着皇后。皇后现在心中最焦灼的还是清贵妃的胎,所以也没与徐贵人计较此事。
“多虑?本宫倒是无大碍,最多不过是被她踩在头上,皇后的位置暂时还算安稳。可你是本宫亲信,她若掌权,又动不了本宫,你说她会拿谁开刀?”
徐贵人脸上原本挂着讨好的笑容,听闻皇后此言立即收敛了笑容。后宫妃嫔老早便知道她是皇后的人,如若真同皇后所言,那她便是头一个炮灰了。
徐贵人此时还真有些羡慕清贵妃,孩子一生下来,清贵妃便多了一重保障。如果她也有个孩子,那皇上多少也会对她多些照顾,那么清贵妃若是想要对她动手,便也得掂量掂量。
“娘娘,您这说的都是她生下孩子之后的事情了。”徐贵人笑得隐晦,“如今那龙胎还在肚子里,若是不能好生将养,或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
徐贵人的话没说完,皇后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若是她宫里的人都小心伺候着,她的胎必然是无碍的。好了,本宫乏了,你先回去吧。”
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白,皇后没斥责徐贵人的话,便是默许了,徐贵人即便为自身计,也要冒险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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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初在晏婉芙宫中用着晚膳,这翠微宫如今只有晏婉芙一人居住,她们也没那么拘束,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芙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这绣的祥云怎的四四方方的?”俞初拿着晏婉芙绣的荷包乐不可支。
晏婉芙被说的红了脸,急忙伸手去夺:“又不是绣给你的,我自个儿喜欢。”
这时,门外响起了魏承杰的声音:“萱嫔娘娘,奴才有要紧的事禀报。”
二人连忙敛住面上的喜色,俞初清了清嗓子,叫魏承杰进来。
“奴才叨扰二位小主了。”魏承杰先请了个罪,然后转身朝俞初道:“萱嫔娘娘,清贵妃那边动了胎气,皇上皇后和太医们都过去了。皇上叫奴才来请小主,说是叫小主带着先前为皇后娘娘看诊的宫女赶紧去一趟瑶华宫。”
俞初与晏婉芙交换了一下眼色,不敢耽搁,即刻起身便朝外走,又叫青竹赶紧回宫叫湘语前往瑶华宫。
“魏公公,可知贵妃娘娘如何动了胎气?”
在赶去瑶华宫的轿辇上,俞初打算先问问情况,等湘语到了也好办些。
“具体的奴才不知,只知道清贵妃用了晚膳后便腹中不适,不多时便有些心悸。”
用了晚膳后才如此,那多半是晚膳有些问题,想必这会儿太医已经在查验晚膳的饭菜了。
果然,等俞初到瑶华宫的时候,太医们已经查验出了结果。
清贵妃有孕后胃口便不佳,所以晚膳基本上都是些清粥小菜的。这两日天气热,清贵妃害喜也严重起来,太医便说可以少喝些姜丝粥止止恶心。
可今日姜丝粥里的姜丝却被换成了颜色相似的附子丝,生附子可是伤胎的利器,若是食用过量是会流产的。
“回禀皇上,回禀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姜丝粥里的姜丝被换成了附子丝,生附子有毒,最是伤胎。所幸附子怕热,加热了毒性便会减弱,若是煮久了 便没有毒性,反而是滋补的药材。这附子放在滚烫的粥里,有些已经烫熟了,毒性减弱了不少。因而贵妃娘娘的龙胎暂时无碍,只是这附子的毒性会让贵妃娘娘难受一阵子。”
太医院院正回禀时,皇后听得比皇上还要认真几分。当听到院正说清贵妃的胎无碍时,心中的希冀落空,但毕竟这么多人在场,皇后只能长舒一口气,表示自己终于可以放心了。
可是景宣帝却在想,这姜丝换成了附子丝,显然是有人故意陷害了。敢害皇嗣,他必须得知道是谁干的。
景宣帝将视线投向俞初,可俞初从头到尾都没看他一眼。这让景宣帝不禁想起那日在宁寿宫,也不知太后和他说的话有没有被俞初听见。
正想着,景宣帝看见那个先前为皇后诊脉的宫女从外面走进来,站到了俞初身边。俞初侧头冲着她说了几句,那宫女点了点头。
“清贵妃的胎无碍最好,但到底是中了些毒,还要劳烦太医好好开方子调理好贵妃的身子。”皇后见皇上不说话,只能由她开口。
说完,皇后看向景宣帝,却看见皇上的眼神锁在了俞初身上,再往旁边瞧,发现今日跟着俞初的宫女并不是青竹,而是先前为自己诊脉的那个宫女,心头一紧。
那宫女行为处事冷静的不似寻常人,虽说如今太医已经诊治出了清贵妃是中了生附子的毒,但徐贵人行事之前并未告诉皇后她会如何做。上次又是这个宫女找到了连太医都忽略过的细节,那这次... ...
“萱嫔,你来了。”
皇后状似方才全身心都在清贵妃身上,听闻她无大碍才有精力看别的。
“臣妾给皇上皇后请安。方才臣妾进殿时正赶上太医回禀,清贵妃和皇嗣要紧,臣妾不敢打扰。”
“是朕叫她来的。”景宣帝虽是实话实说,但旁人听起来总是有些偏袒之意。皇后心里不快,皇上这样说,倒显得是自己挑理,觉得萱嫔多管闲事了。
景宣帝先前是怕太医又查不出什么,耽误了清贵妃的诊治。可现在太医已然看出了症结所在,也开了方子,即便景宣帝还想让湘语为苏玉清看看,现在也不好开口了。
景宣帝想着不如等回去之后再叫湘语易容,装作是医女,再来为苏玉清把把脉。
内殿里,太医们商量着为清贵妃开方子,外头的人各怀心思。泽兰过来的时候见正殿里没人说话,还以为清贵妃的龙胎不好了。
“给皇上皇后请安。”泽兰福身朝正座行了礼。泽兰虽是嬷嬷,但却是太后身边的嬷嬷,身份地位也算半个主子了,所以只是朝俞初微微福身道:“萱嫔娘娘。”
“太后听说清贵妃身体不适,心中记挂,特来叫奴婢看看清贵妃的情况。”
“清贵妃误食了东西,太医开些药,吃下去便会好了。清贵妃和龙胎都无碍,姑姑可以放心去回禀,也叫太后安心些。”
泽兰姑姑离开后,景宣帝将魏承杰叫进来:“清贵妃在自己宫里做的粥,怎么会掺了附子进去。给朕查,是谁要害朕的皇嗣。”
景宣帝语气平静,大家也都知道皇上这是真的有怒气了。俞初见这里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准备带着湘语离开。
“萱嫔,随朕来。”
景宣帝觉着这么多人在瑶华宫,对清贵妃的休养不利,正欲离开,看见俞初已经福身行礼告退了,便叫住她。
俞初就这么在皇后有些怨念的眼神中跟着皇上去了养心殿。
“此事你也需得暗中出手彻查。”景宣帝说的自然是清贵妃这事。
“皇嗣之事,臣妾责无旁贷。”俞初应着,脑海中又想起那日太后没说完的那句‘萱嫔若是有了身孕... ...’,太后的话当时虽被魏承杰打断了,可她多半能猜到太后许是容不下她有孕。
真是可笑,自己不能有身孕,却要替皇上为别人的身孕奔波操劳。可她没有办法。
其实仔细想想,她刚入宫的时候也没准备对皇上有什么私情,更别说皇嗣了。只不过后来发生的许多事叫她对皇上有了感情,所以所求的也多了起来。
俞初不是没想过去问皇上,可是她不能开口。偷听太后和皇上说话已是犯了大忌,更何况若是皇上承认了,她又能如何?所以倒不如她时刻提醒着自个儿,对皇上别再投入更多的私情。
景宣帝见俞初应了差事却有些心不在焉,又想起宁寿宫一事,斟酌着开口:“前几日你去太后宫中请安,朕正在里面和太后说话。你可听见了什么?”
俞初差点嗤笑出声,皇上这话问的,她能说她听见太后和皇上想防着她?
“皇上这话说的,臣妾刚走到门口,还没站稳,魏公公便来了。况且,皇上可说了,那会儿太后正夸臣妾呢,难道不是?”
景宣帝问出口后也觉着有些不妥,但又不知道要如何问才能听到实话。俞初的回答也叫他无从反驳,便笑笑不再提。
“你叫你身边会医术的那个宫女扮成医女的样子再去给清贵妃诊个脉。一定要确保附子之毒不会影响到皇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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