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地方见
“而且在外面世界，还是男生方便些，极光军与银月城之间还是有联系的，男装……”
我直接拿过莱修斯手上的衣服，也因此打断了他的话。他一愣，我笑了，探身到他面前轻轻啄了啄他的唇，立时，他面颊绯红起来，眨眨眼羞涩地侧开脸，眼睛又不敢看我。
明明已经是夫妻，莱修斯却还是那么羞涩。
水舱里的阿鬼也发怔地看着我们。
我把衣服朝他们两个举了举：“知道你们吃醋，我会穿上男装再去见赫雷的。”
莱修斯低着脸腼腆地笑了，阿鬼也哭笑不得地侧开脸，在水里吐着泡泡。
他说那么多，还不是吃醋？理由还那么牵强。我理解，而且，我心里因为他们吃醋而开心，这是一种特殊的喜悦感。
可是，即便我换回男装，莱修斯还是跟上了我，这倒是让路西法开心了好久，因为没人管他吃东西了。
舱门开启时，眼前是熟悉的景象。
曾经破旧的仓库依然坐落在那里，在风吹雨打中又破败了不少，当年还有屋顶，而现在，屋顶也变得千疮百孔。
“洛冰！”当赫雷激动的呼喊传来时，面前已经人风扬起。
我抬眸看向这个曾经是少年，而今却已是成年男子的赫雷，经历过战争的洗礼，他的身材越发魁梧，整个身体也终于完全撑开，宽阔的胸膛，高大的身躯给人深深的安全感。
“赫……”我名字还没叫出口时他已经将我紧紧拥入怀中，莱修斯怔立在身边，小樱吐吐舌头，坏坏地笑。
“洛冰……”赫雷几乎哽咽地喊着我的名字，将我的身体越拥越紧，他的情感是真的，他真的被洗脑了，当我死了，“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请，请你放开小冰。”莱修斯终于忍不住，急急说。
赫雷放开了我，笑了笑，看向莱修斯：“对不起，太激动了。”随即看向我，眼中泛出欣喜的泪花，他久久地看着我，没有说话，忽的，他伸手摸摸我的头，“你怎么还是这么点儿。”
“啪。”我立刻拍开他的手，“别碰我。”
“呵。”他笑了，“脾气倒是还没变，我记得，你最不喜欢别人碰你……”说完，他又停下了话音，站在风中长时间地注视着我……
“小樱！”乔耶和释亚朝我们跑来，还有胖次。
胖次开心地朝我挥手：“冰哥——你没死啊——老大可是为你掉了不少眼泪——”
立时，赫雷从注视我中回神，脸微微露出尴尬的神情，转身郁闷地看跑近的胖次。
“胖次~~~”小樱忽然蹦到胖次面前，胖次一下愣住神情，呆呆看可爱的小樱。小樱笑看他，“还记得我吗？我就是那个小胖子。”
“什么？！”胖次一下子呆立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小樱。
“哈哈哈——”大家一起在阳光下笑了起来，带着老友再次相聚的喜悦。
蚀鬼族的飞舰和极光军的战机静静地停在天地之间，这样和谐的画面，百年难见。
小樱和胖次在远处开心地聊着，乔耶和释亚在边上紧紧盯梢。
我和莱修斯还有赫雷在仓库前漫步。
“没想到我们又在这里见面了。”赫雷停下看向那个破败的仓库，大门已经彻底腐坏，掉落一边，阳光一束又一束从屋顶的破洞里投入，照出空空荡荡的仓库。
“依莎好吗？”我问赫雷。
他又是微露尴尬，对我点点头，看向我时，目光变得深邃：“你这些年去了哪儿？你还打算回银月城吗？”
我摇摇头。
“我们不回银月城了。”莱修斯替我回答。
赫雷听了倒是松口气，双眉已经拧起：“你死……咳咳咳……”赫雷像是被自己呛到，有些尴尬地看我，“对不起，我是指你失踪后，我们和银月城之间也发生了很多事，洛冰。”他的神情忽然正色起来，看着我：“既然你不回银月城，我真诚地邀请你来我们极光军！”
他期待地，切切地注视我。
我静了片刻，说：“不，我要去蚀鬼族。”
登时，赫雷的神情凝固在了空气中，他一直呆呆站在我的面前，似是因为太惊讶而彻底呆滞，连惊讶的表情也来不及摆出。
我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胸脯，和莱修斯从他身边走过，开始往回走。
“洛冰！你不能加入蚀鬼族！”
忽然间，人风带出了赫雷，扬起我额前的短发。
赫雷焦灼地看我，情不自禁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加入蚀鬼族！”
“赫雷，不要激动。”莱修斯急急拉赫雷拉住我手臂的手，但赫雷的力度极大，莱修斯无法拉开，甚至可以说赫雷纹丝未动。
赫雷沉沉看莱修斯：“你怎么不阻止他！他怎么能加入蚀鬼族！那是蚀鬼族！是蚀鬼族！”赫雷变得有些失控。
“我是去瓦解他们的。”我淡淡开了口，也拉回了赫雷的目光。
赫雷变得少许安静，但依然不解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着：“我想去看看现在的蚀鬼族是怎样的？他们为什么能发展地那么快？他们的领袖是谁？他们的弱点到底在哪儿？赫雷，钢鬼城只是他们冰山一角。”
赫雷怔住了神情。
我将他拉住我胳膊的手缓缓拂下：“当年打一个钢鬼城已经让极光军和银月城损失惨重，但那座钢鬼城在蚀鬼族的眼里却根本不算什么，他们拥有实力更强大的军队，而你们呢？你看看你们，银月城和你们不和，你们也大伤元气，你们怎么和蚀鬼族继续战斗？”
“你……”
“所以，我想进入蚀鬼族，去了解他们，只有彻底地了解他们，才知道如何彻底粉碎这个族群，不然，仅仅是除掉了他们的枝叶，他们依然会有新的枝丫长出，赫雷，你明白吗？”我握住赫雷的手臂，意味深沉地看着他，“赫雷，这一年，我到了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我解开了这个世界的秘密。我们的敌人不是蚀鬼族。”
赫雷在我深沉的目光中怔立良久，眼神中划过一丝深沉：“那是谁？”
我没有说话，慢慢地扬起脸，看向天空。
一阵狂风扫过荒芜的大地，带起草叶沙沙的声音，如同孤魂在天地之间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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