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事变

刘彻的来信的确刺激了霍去病一波，霍去病都能想到刘彻那咧开的嘴脸。

而且刘彻发的不是公文，而是用的私人名义，这就更加嘲讽了，霍去病被气的不轻。

霍去病万万没想到，越到老了刘彻这性格越像老顽童，他是真被刘彻气到了。

坐在自己的帅位上生了老半天的气，霍去病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帅帐外面的霍忠一脸懵逼，自家侯爷这是中邪了吗？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大笑的，难道打仗打疯了？

出于关心，霍忠还是掀开帘子进了军帐。

“侯爷？你没事吧？”霍忠小心翼翼的询问霍去病，并且一双眼睛上下打量起来。

“哈哈哈，额...我没事，不必担心。”霍去病及时止住笑声。

“侯爷你这是...?”霍忠还是不放心，中邪了的后果很严重的，可不敢马虎。

“啊，我没事，就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忍不住笑起来罢了，你先退下吧。”霍去病收起笑容又跟霍忠解释了一遍。

霍忠这才带着狐疑的目光离开了帅帐。

“哼，陛下啊陛下，你这招激将法用的妙啊，我差点就被你激怒了。”霍去病小声念叨了起来。

“可惜，还是被我识破了！睢阳怎么打还得听我的，我不能自乱阵脚。”说完霍去病眼神更加坚定。

他固然可以不惜代价攻下睢阳城，刘襄五人也会被生擒，这么做平叛时间也会极大缩短，但那是用羽林骑将士的性命来换的，不到万不得已霍去病不愿意这么干。

刘彻这一波的确有嘲讽霍去病的意思在内，不过更深一层的意思也是在用激将法来刺激一下霍去病。

不过机智的霍去病很快就识破了刘彻的意图，他并没有被激怒，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战法。

接下来的几天，睢阳城都是在投石机的恐惧下度过的，白天他们要面对天降巨石的恐惧，晚上还得应对霍去病的疲兵计，张虎、赵破奴、徐自为等人轮番上阵，变着花样的骚扰睢阳城。

一通组合拳下来睢阳城内的叛军已经被折磨的苦不堪言，紧绷的精神已经到了临界点。

不但底层的士卒睡眠严重不足，一个个有气无力的，就连刘襄、刘缓等五个诸侯王人人眼睛都挂上了黑眼圈。

人在极度缺乏睡眠的情况下情绪会受到很大影响，这两天诸王的脾气都变的暴躁起来，动不动就责骂麾下士卒，连他们五个人之间也是不断爆发争吵。

张力又带着工匠赶制出来两架投石机，现在霍去病手里已经有了七架投石机，威慑力又增加不少。

连续七八天狂轰乱炸下，睢阳的城墙上已经面目全非，叛军修复的速度哪能比得上投石机破坏的速度。

残破的城墙摇摇欲坠，也不知道还能顶得住多久。

“用两台投石机对准城墙的豁口狠狠地砸！”

霍去病来前线巡视的时候发现，睢阳右侧城墙有一处明显的缺口，这个缺口比其他的地方的都要大。

这就跟士卒厮杀一样，一旦对面受了一点伤那么就要对着这里穷追猛打不断扩大伤口，最后要了敌人的性命。

攻城也是一样，霍去病要把城墙上这个缺口不断放大，直到这处缺口倒塌！

仗打到现在霍去病一点都不急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想速战速决，但现在霍去病去掉焦躁沉下心来准备温水煮青蛙，彻底炖熟了睢阳。

城外的羽林骑有吃有喝有睡的当然不心急了，睢阳里面的叛军就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羽林骑围城已经近两月了，水源也被切断，城里面水源严重不足，几十万人每天用水不是一个小数字，刘襄每天都在为水源发愁。

底下的士卒心里的怨气越来越大就快要压制不住了，再这么下去睢阳的叛军非得哗变。

五个诸侯王商量了好几次都没有商量出对策，并且每一次都闹的不欢而散。

这一天，背过刘襄，刘缓、刘贺、刘齐、刘平四人秘密聚在了一起。

“诸位，不能在这么下去了，按照这个形势下去我们都得被刘襄拉着陪葬。”河间王刘缓首先开口说道。

“我看也是如此，仗打成这个样子结局已经没有丝毫悬念了，我们也得早做打算。”真定王刘平附和。

剩下的广川王刘齐、泗水王刘贺都点头同意。

刘缓接着说道：“原本我们起兵是被刘襄蛊惑的，本来以为梁国兵强马壮可以对抗朝廷给朝廷施压，现在看来刘襄就是个绣花枕头，我们上了他的贼船了！”

刘缓一句话就把责任抛给了刘襄，这会儿说的冠冕堂皇，他们四个能被刘襄蛊惑能是什么好鸟，不过一丘之貉罢了。

“以我看来，现在我们想保住性命，只能....”刘缓沉吟着没说全。

刘齐性子急，直接问道：“只能什么，你快说啊！”

刘缓目光扫了一圈，发现刘平、刘贺也都希冀的看向自己于是便说道：“反水。”

“你什么意思？”刘齐还没反应过来，刘平、刘贺却是脸色大变。

“非要本王把话说明白吗？！刘襄这条破船要沉了！你们想跟着他被淹死吗？！”刘缓怒喝一声。

其余三人沉默了，其实他们内心都有跳船的想法，只是不好当众说出来而已，这时被刘缓说破他们三个也就默认了。

“河间王，这里是刘襄的地盘，就算我们想要做什么也不太容易吧？”刘贺终于开口说出了问题所在。

“就是，而且咱们就算翻脸了也无法对抗朝廷，我们已经造反了，刘彻还能容得下我们？”刘平直指关键，如果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闹个鱼死网破呢。

刘缓轻抚下巴上的胡须，自信的说道：“所以我们就需要一张投名状了。”

“投名状？”刘平、刘齐、刘贺不明白刘缓说的投名状是什么。

“诸位，我们要想活命就得给刘彻递上投名状，而这张投名状便是刘襄、以及这睢阳城...”刘缓轻轻说道。

“什么？！”其他三人纷纷震惊，刘缓这胃口太大了，跳船也就算了，现在还打起了刘襄和睢阳城的主意。

刘缓背负双手，看了看远处，给了其他三王一个消化的时间。

“没时间给我们犹豫了，我们要想活命只有这个办法了，要么就陪刘襄死在睢阳，要么就是被朝廷抓去长安！”

“只有我说的这条路才能活命！做与不做，你们自己掂量！”刘缓平静的说起利害关系，他越说，其他三王的内心越是意动。

刘平、刘齐、刘贺三王互相对视几眼，最后刘齐开口说道：“死道友不死贫道，人死了啥都没了，那咱们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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