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圣手往事

别传‘医’、‘药’？”

  萧季安耐着性子听着，心里明白，陶圣手口中提及“神药”和用药高人，怕是与他们圣手门传承有几分关系。

  果不其然，陶圣手紧接着说道：“老夫便是那‘医’道传人，历代号为‘圣手’。外人以为圣手门，指的便是我们这一支，却不知还有另外一脉传承。”

  “那一脉，与我医脉互为表里，圣手门全盛时期，两脉传人齐聚，携手之下，号称任何医道神通能为的事，我圣手一门，尽可凭着医药之学做到同样的事情。”

  陶圣手说到这里，脸上有压抑不住的骄傲之色，一旁萧季安也不由得肃然起敬。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明白，在这诸天万界当中，神通究竟有着怎么样的崇高地位，堪称是至高无上，独一无二。

  圣手门竟然可以凭借着“医”“药”之学，号称神通所能做到，它皆能做到，虽然局限在医道，也称得上是惊世骇俗，的确值得骄傲。

  这般门派，确实有可能，有传承下什么手段，能救得萧父。

  想到这里，萧季安便按捺不住，问道：“陶老，你所说用药高人，就是你们圣手门的另外一脉吗？他们可是知晓那些神药所出何处？”

  “不错。”陶圣手微微颔首道：“我圣手门‘药’之一脉，历代皆为女子，号为‘素女’，有《素女心经》一部，录我圣手门历代珍藏的药方，及所知诸多神药的出处。”

  “萧季安，你若至源天，有机会可以此为信物，寻得当代素女相助。”

  陶圣手说着，从药箱中取出一个木雕小葫芦，递到了萧季安的面前，接着怅然痛惜地道：“我圣手门于千年前罹难大祸，传承尽绝，素女一脉留下的，亦不过是《素女心经》残篇，希望其中能有办法吧！”

  “不过即便是没有，也无大碍，素女精擅用药之道，只要能从其他的途径，寻得虚还草一类的神药，她依然可以摸索用药，还你一个健康的父亲。”

  陶圣手的话，让萧季安的心几起几落，最终郑重其事地接过了那个小葫芦。

  葫芦不大，不过小儿拳头大小，样式极其自然古拙，通体带着一种黄绿色，借着日光望去，又有淡淡的青绿浮现，仿佛不是雕琢而出的木葫芦，而是离藤不久，生机不绝的天然之物般。

  这个小葫芦显然是经过了历代“圣手”不断地把玩，光泽鲜亮，望之精致可爱，萧季安心知这定然是信物一类的东西，难以轻得，便珍而重之地收入了怀中。

  “萧季安，谢过陶老！”

  萧季安心知陶圣手这次可说是掏出了干货了，其中固然多少依然存在着为他们圣手门寻回传承的心思，但这是人之常情，一样要感其盛情，铭记其善意。

  陶圣手善意地一笑，不待萧季安继续追问，便自动道出：“除了神通、神药之外，其余二途，老夫就一并告知于你吧！”

  萧季安感激地一笑，安静地聆听谨记不提。

  “远古之时，源天世界乃至诸天万界，有十亿八千万魔神，统御这个无穷广大世界。”

  “后神力长河奔涌，人族崛起，人神大战，以神通败尽诛绝魔神。”

  “其中荡气回肠故事，你日后到得源天，自然明了，老夫就不多提了，倒是那先天魔神虽然陨落，却犹自留下了不少好东西。”

  “如那魔神意念不散，逸于天地，今之人族，感悟其精神意念，或有机会，成就魔神神通等等。”

  “对汝父有用的，却是那魔神之血！”

  “寻常魔神血，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早就湮灭虚无了，唯有先天魔神的本源精血，因为蕴含了先天魔神本源力量，精神烙印，故而能长存。”

  陶圣手说到这里，脸上不由得便露出了悠然神往之色，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只要能有一滴魔神血，吸纳于体内，在运转秘法以自身血脉吞噬之，便能转化为魔神之体，有无穷潜能，且能沟通那一尊先天魔神诞生的本源之力，堪称无上至宝！”

  紧接着，他转过来，略带几分规劝之意地说道：“小子啊，你若是侥幸得到一滴，老夫也不建议你用在你父亲的身上，其固有脱胎换骨之能，救你父亲之伤患再容易不过，不过这般用法，确是暴殄天物。”

  萧季安笑而不言，心中打定了主意，若是有机会能得到此神物，才不管什么暴殄天物不暴殄天物，自然是救治父亲为先。

  看其神色，陶圣手便明白了萧季安的想法，不过这般神物，又岂是容易得到的？

  或许终萧季安一生，也碰不到一滴，他自然也就懒得再劝了。

  说罢了魔神血，陶圣手提到他所说的第四个办法，话还没出口呢，他便下意识地畏缩了一下，似有寒风凛冽，蓦然而至一般。

  “咦？他所说的魔道有那般恐怖吗？竟是让他下意识地畏惧成了这般模样？”

  萧季安略带几分好奇，旋即耳中便传来了陶圣手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源天有魔道一脉，其神通秘法，走的是诡异莫测的路子，老夫在师门典籍之中，偶然就曾看到魔道有称‘改天换地易日大法门’，对你父亲之伤，当也有效。”

  “改天换地易日大法门？！”

  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萧季安不由得抿了一下嘴唇，觉得这法门名字未免口气太过大了一些。

  还没等他发表意见呢，陶圣手接下来的话，便让他明白其为何会心生畏缩，以及这改天换地易日大法名称的由来。

  原来，所谓的“改天换地易日大法”，无论是魔门中人，还是外人，多半以三字简称之，便是：“换头法”。

  这换头法顾名思义，乃是以受法者的头颅，转移到另一具身体上，最终却能掌控自如，生存如故，记忆感情，皆随头而走，全然无影响。

  据传，当年此法曾在魔门巨擘中盛行一时，哪怕再是强绝之人，终究难免意外，无论是修行出错毁了肉身，还是与人争斗伤及了皮囊，都可以用此法，换一个全新的身躯。

  这么一来，不仅仅能救急，免去身体的缺陷，甚至还能选择一个先天禀赋，本身血脉俱佳者，可谓是好处多多。

  “若说这一法门的唯一缺点，怕就是不能影响到寿元，亦无法转移肉身修为了。”

  陶圣手叹了一声，说不出是戒惧还是羡慕。

  萧季安也是一时无言，如此法门，生生把头颅安到另一个身躯上还能生存，当真是可怖可畏，又是诡异无比。

  沉默了稍顷，陶圣手开口说道：“小子啊，此法……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用的好，谁知道这般法门，到底还有什么外人所不知道的缺陷？毕竟是——换头啊～”

  “再说了，据典籍所载，在我圣手门犹自兴盛源天的年月里，就少有听闻有魔道巨擘施展换头法了，兴许失传了也未可知。”

  听了他的劝告，萧季安默默点头，心里却还是将此法记了下来，若真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也管不得那么许多了。

  “多谢陶老，小子都记下了。”

  在心里回忆了一下陶圣手所言的，对父亲伤势有效的几种法门，萧季安深深一躬，出言感谢。

  至于他日有机会，定要满足陶圣手毕生之愿，替他寻回失传典籍，重建圣手门等等，这些萧季安都铭记在心，他日若有机会，自然会报答于他。

  陶圣手对他的帮助，不仅仅是提出这四个办法，提供了素女神药这条路径，更多的是，开拓了莫玄的视野。

  “陶圣手一脉，毕竟离开源天千年，即便是在当年，想必也有圣手门所不知道的事情。诸天万界，玄奥无数，这几乎是肯定的。”

  “仅仅陶圣手处，就有方法四，虽然都不易行，代价不小，终究可行。”

  “那么，陶圣手所不知道的方法，不知又有多少？！”

  “我当一一寻得，在五年后，四法界被拉入中天，我便能让他重新站起来！”

  萧季安不自觉地望了一眼房中，依稀可见得父亲静静地躺在床上，似是融入了阴影当中，如他此时的状态，不得光明。

  萧季安不是不想将父亲一并带入源天，这样一来就近照顾，二来一得法门，能立时救治，能让父亲少受一日之苦，也是好的。

  奈何这般想法一经提出，便被萧天策、吴起等人视为不可能。

  吴起等人能轻易地降临此处，萧季安等三个幸运少年可以前往源天，这些都是因为四法界被中天绝顶强者施展大法，拉近了准备并入源天。

  若非这般举动，已经持续了千年，四法界也离源天极极近，两个世界已经有了交融的迹象，别说萧父了，以萧季安此时的修为，毕生也无法前往源天。

  即便是今时今日，如此情况，至少也要先天以上修为者，在吴起等神通境强者护持下，方才有可能通过两界通道，提前进入到源天。

  别说萧父如此情况，即便是正常人，只要修为不到先天境界，强行前往，亦只有在过程中便撕成了碎片的下场，绝无意外。

  得到了这个可以说是意料之中，又使人失望的结论，萧季安也只得收拾情绪，做好了最珍视的亲人五载的准备。

  正当萧季安与陶圣手结束了有关治疗的谈话，准备与他再聊一下照顾、病情之类的事情时，忽然耳朵抽动了一下，听闻到院外传来阵阵车马声，并最终停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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