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太傅辛苦了
“陛下，臣有一言。”沉默半晌的陈鹤轩，此时终于开口。
听到他开口，沈木溪才从满脑子拉扯的叫嚣中缓过神来，他不由看向陈鹤轩。
“哦？陈大人要说什么？”郁时桉也来了兴趣。
陈鹤轩抬头，平静与沈木溪对视一眼，转而看着郁时桉说道，“臣以为，谁纵火，所图为何这些必然要查，但现下最要紧的是，试卷烧毁，该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郁时桉点头，“的确，那陈大人是如何想的呢？”
陈鹤轩正要开口，却被旁边一个礼部官员抢先说道，“臣以为要先将此事的主要负责人扣押收监。”
陈鹤轩眉头一皱，内心骂道，“蠢货！”
果然，郁时桉脸色一沉，“哦？这一不问审，二无证据就要先关押？”
“陛下，事关春闱大事，天下之人都在看着，朝廷万不可徇私，必是要先扣押，之后再慢慢查证。”礼部官员言之凿凿。
“嗯，那爱卿认为此事该谁负责呢？”郁时桉又问。
陈鹤轩眉头皱得更深，眼神冰冷的扫过那名官员，似是警告他不要乱说。
可惜那人并未收到陈鹤轩的警告，只见他挺起胸膛，说道，“臣以为，太傅沈木溪即是此次科举的主考，就该由他负责。”
又来了！沈木溪有些无奈，他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动不动就有人要他担责，这些人腻不腻，都不能换个方法？
沈木溪满脸的不屑、鄙夷，逗笑了一直偷看的春暮和冬晓。
郁时桉也无奈地看向沈木溪，沈木溪抿嘴，不打算开口，“不关我事，你来解决”的样子逗乐了郁时桉。
郁时桉低头宠溺一笑，随后面无表情地看向那位礼部官员，“你的意思是要朕关押老师？”
“请陛下为天下学子考虑！”
哟！这还威胁上了，沈木溪低笑。
“朕倒是不知曾几何时北楚朝廷要用无凭无据随意关押给人交代了？呵！这位大人若是在大理寺，那大理寺岂不成了法外之地，冤魂无数了。”
“陛下……臣……”
话音未落，郁时桉接着说道，“况且，刚才朕就在门外对着围观的百姓说过，此事是朕授意太傅来做的，这样看来，朕才是该负责的，那按照大人的意思，是不是也要将朕一同扣押呢？嗯？！”
此时此刻，那名官员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忙不迭地请罪，“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陛下！”
“怎么？刚才还义正严辞说朝廷不能徇私，现在又不是这个意思了？爱卿还真是善变啊！”郁时桉冷笑，“此事未查明之前，在场所有人都有嫌疑，不是尔等说谁就是谁的，请诸位谨记！”
“臣等谨记！”
沈木溪见大戏到现在演得也差不多了，是时候上场收尾了！
他往前一步，说道，“陛下，臣有事奏。”
“太傅请说。”
“臣很赞成陈大人刚才所说，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给学子们一个交代，其余的事可以容后再议。”沈木溪说道。
郁时桉点头默认，“那不知太傅有何高见？”
沈木溪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请郁时桉和众位大臣随自己去了一个地方。
这是贡院偏殿的一个小院子，平日很少有人来。而现在这个院子里却是站了许多装备整齐的护卫。
看到这些，陈鹤轩显然愣了一下，随即深深看了沈木溪一眼，沈木溪也毫不客气回看，甚至对着他轻挑眉峰。
陈鹤轩难得脸上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无力感。
“太傅，这是？”郁时桉问道。
其实在贡院门外，看到沈木溪时，他就知道沈木溪早就做好了准备，现在看到院中如此多的护卫，瞬间就明白了沈木溪的打算。只是为了配合他，还得演做不知。
沈木溪推开殿门，只见店内许多老先生正在默默誊抄试卷，听到有人进来，才抬头看向门边。他们不识郁时桉，但知道此时能到这里，必然都是些大官，急忙见礼。
“不必多礼，起来吧。”郁时桉说道，随即转向沈木溪，“太傅，这是？”
沈木溪走到一张桌子旁，手指点了点桌上一份试卷，说道，“臣怕有人打科举的主意，所以特地请来了栎阳城内各大书局的老先生，将试卷又誊抄了一份儿，原卷也移到了此处，若有哪位大人怀疑，大可前来查看，这盖印的原卷是不是之前那批。”
说完沈木溪侧身一步，摆出一个请的手势，让众人查阅。
几个胆大的臣子，上前翻看，说道，“的确是之前的原卷，陛下请看，印鉴在此，未有损毁。”
郁时桉当然相信沈木溪，但还是上前翻看了几下。
“太傅思虑周全。”
“谢陛下夸奖。”
刚才说要关押沈木溪的官员还是不服气，说道，“这些人是太傅找来的，谁知会不会做手脚。”
沈木溪实在憋不住，笑道，“这位大人，原卷在此，你可以一一对照，我没意见，只是这事儿太蠢，本官就不奉陪了。”
那官员面对沈木溪的嘲笑，脸都气红了，其余官员也觉得这人真够傻的，太傅若是有意做手脚，何苦这么折腾！默默从这人身边退开两步。
“这些老先生，在开考之后就未走出过这间院子，一直到现在，你不信大可以去查。”沈木溪说道，他实在是有点累了，懒得和这些人争论，说完就走到一旁不再理人。
“真是娇惯。”郁时桉心想，脸上却是笑意温柔。
“好了，今夜之事就交给皇城司彻查。既然考卷无损，那么就辛苦诸位爱卿重新评阅试卷了，在此之前，诸位就在贡院内好好休息吧！今夜大家都累了，到此为止，诸位大人可以下去休息了。”郁时桉说道。
既然陛下发话，大家即使有再多的问题，也不好再说，只能先下去了。
沈木溪终于等到郁时桉说休息，舒展一下身子，就要回去睡觉。
却被郁时桉拦了下来。
“太傅大人，朕还有事和你说。”
沈木溪眼刀扫向郁时桉，郁时桉却是一脸无所谓，慢慢朝院外走去。
“烦人。”沈木溪嘟囔一句，又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什么，只能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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