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一切伊始
三种真法剧烈抵抗，竟然互相之间产生不同的无限因果规则。
理不清，剪不断，所有的一切互相缠绕。
将三种真法糅合，这种举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冰月近似癫狂，她要争，要创造前所未有的法，上至化解规则，下至更改因果。
三种真法散发出尖利的啸声，如同千万孩童齐鸣。
这种动静震动了此界，让大批修士面带惊容。
“发生了什么？！”
金紫色的雷电道道落下，在冰月头顶铺天盖地袭来。
炎阳怒吼一声，通体散发金黄色的光。
他将易容解除，用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抵挡在冰月面前。
冰月手里的真法还在不断融合。
她瞥见炎阳的举动，欲言又止，面色抗拒：“你走......”
但是炎阳摇头，终是心底浮现悲伤。
他也想为自己而反一次，用他最真实的姿态。
“没人能守护你，那就让我来！”
金色的巨龙缠绕他全身，黑洞顷刻间浮现。
冰月咬牙，紧握的手再次用力。
三种真法融合的声音凄厉，震天动地。
雷电击打在炎阳身上，让他的身躯开裂。
他闷哼一声，却没有退却，再次暴起气势。
到此，冰月彻底慌乱：“炎阳，住手，你快走！”
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她眼眸颤动，早就哭不出来了。
但是炎阳摇头，咬紧牙关，目露果决：“冰月，我们一起，这一次，我要为了苍生试着开天门！”
一拳向上，将那门槛撞的吱吱作响。
可是冰月又如何不知道， 炎阳只是找了个理由。
她失算，没想到手里的真法融合居然如此费力。
不断地有天雷降落，尽数被炎阳引去。
有几道漏网之鱼降落，击打在冰月的手臂上，让她的手臂顿时焦黑，疼痛醒脑。
她惊诧的看着不远处一直面对天雷的炎阳，心底生出懊悔。
但是她回不了头了，顿时面带寒霜，手中的真法发出震天巨响。
一道隐约的白光浮现，三种法仿佛酝酿了一片世界。
冰月满头发丝飘舞，一跃而起。
无比强盛的气势在她周身浮起，让她如同万物之母傲立世间。
她重重挥出一掌，将不远处的炎阳拍飞。
比起天下苍生，她更在乎炎阳。
她隐隐自嘲，自己简直自私的可怕。
但那又如何，她是冰月，后世唾弃便任由唾弃，她要做的，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炎阳看着天空中雪白的身影，满眼露出惶恐：“冰月！”
可白色的光如同世间大道，将他硬生生的钳制，不可动弹。
冰月内心的感悟不断攀升，看着天门，如同看着整片天。
雪白色的长枪在她的手中凝聚。
随着震天动地的规则之力爆响，一道道天雷猛然之间落下。
“诏！”
“诏！”
天威无比愤怒，仿佛窥见不可容忍的存在。
冰月咬紧牙关：“只差一丝，只差一丝，我的道？”
她的长枪猛然撞在门槛之上，顷刻间，门槛居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剧烈摇晃声。
大批大批的真元洒落，震惊了八方各界。
“那是，真元？！”
“昆仑上空落下大量真元，北寒宗主在开天门！”
真元落下，在昆仑各处席卷，树木草植再一次开始繁茂生长，残垣断壁开始自我修复。
大量真元为昆仑再次带来生机。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到底差了什么？”
冰月不断质问自己，她的道根本没有圆满，就算有了真元也不能。
仅这一丝道心的裂缝，后患无穷，无边无际的天雷和真元一起撒下，如同真仙神威降世。
她始终不知道自己缺了什么，心底升起无边躁动。
三种真法糅合而成的法开始噼里啪啦作响，布满道道裂纹。
门槛内的漆黑突然传出一道神念。
到这一刻，冰月终于明悟。
大千世界的法，为己更要为人，理应心向苍生，这是天地规则。
而这一切都是个矛盾，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天道为每个人降下命运，永远无法脱离，想要脱离，总有规则之外的规则制约。
原来从她迈入仙途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注定。
冰月痛哭，不敢置信的摇头：“不，不可能......”
她的天资卓绝，更不可能甘愿被天道戏耍。
“既如此，有一个我，就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我，总有一个是你天道顾及不到的！”
可是天空中的巨眼渐渐转化成鲜红色，降下黑色的雷霆，蕴含着撕裂一切的毁灭力量。
冰月手指掐诀，但是三种真法之间的裂缝越开越大，无法阻止。
黑色的雷霆铺天盖地，将所经过的空间都撕裂，露出巨大的豁口。
一道金芒冲撞，化作金色的雷电，整个人如同真龙，伴随着龙啸。
炎阳全身气息滔天：“冰月！”
冰月目光一凝，黑色的雷电近在咫尺，其中酝酿无限的毁灭。
她转头，面色平淡，自知无望：“炎阳，对不起。”
若是真有来生，那她希望她能在凡间做一个普通的女子，平平淡淡过完一生。
可是炎阳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乾坤倒转！”
顷刻间，冰月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黑，下一刻，她便出现在了先前炎阳的位置。
而此刻，炎阳代替他站在落雷中央，一拳向天。
天空落下的是迄今为止最为强大的天雷。
毁灭的力量将炎阳的身体劈的四分五裂，即将开裂又愈合，循环往复。
炎阳面色痛苦，发出闷哼。
冰月不敢置信，毫无感情的面孔再也不可抑制的颤抖。
“不，不......”
天雷结束，天空的巨眼消失了大半。
随着炎阳身体坠落，冰月猛地扑去。
她体外的白光开始溃散，三种糅合的真法紧接着要分开。
四面八方围满了人，皆是好奇的修士。
在昆仑中央的深坑中，炎阳意识涣散，口吐鲜血，嘴里发出呢喃：“冰......”
冰月早就到了近前，将她的身体轻轻接住，空洞的眼眸不可抑制的出现惶恐。
“炎阳，对不起，对不起，我......”
冰月眼角滑落血泪，几近崩溃。
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一切都是因为她，懊悔充斥内心，可她再怎么悲伤，情绪依旧会被吞噬，逐渐无情，逐渐疯狂。
连痛苦，都一并消失。
她渐渐的变成了一个怪物。
仅剩一丝理性在判断善恶。
她应该悲伤吗？她应该笑吗？
冰月仰天痛吼，声音逐渐沙哑：“不要，不要......”
可是炎阳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冰月......你笑起来好看，笑一下......”
可是冰月笑不出来，她僵硬的咧嘴，用手指抓着脸颊，却根本做不出笑的动作，如同机器。
血泪不断流淌：“对不起，炎阳，对不起，我已经不会笑了，我不会，怎么办......”
感觉着炎阳的气息越来越弱，冰月的情感却越来越淡，极寒灵体不断运转，让她的全部心灵都被吞噬。
无限的悲伤和愤怒在被吞噬，近似抓狂，冰月一掌抓向自己的腹部，剧烈的疼痛唤醒了她仅有的一丝清醒。
她马上要崩碎后槽牙，将手中的三种真法无限按压。
顷刻间，本来要暗淡的天门突然再次浮现，传递出古朴的波动。
这一次，那三种真法顺利糅合，没有片刻，不完美的感觉再次浮现。
可冰月面上血泪无限，已经染红了她的整个眼球。
那些血滴在她的手掌，融合进了三种真法中。
似是感觉到威胁，天门之上的眼球再次出现。
大地的心跳仿佛在颤动，前无古人的道路浮现在昆仑，气势磅礴。
此刻，炎阳的眼睛模糊，只能感觉到冰月在近前，却看不透彻，意识渐渐暗淡。
如同心跳般的声音响彻八方，让所有人的心跳跟随这种节奏跳动。
只见天门仿佛突然受到某种规则牵引，突然敞开，无限的真元流淌而下。
冰月通体浮现白色的光芒，漂浮半空，可这白光突然变成漆黑色，全部的黑色光芒化作规则秩序，席卷天门。
她猛地抬头，鲜红色的眼球和满脸鲜血骇人无比。
天空的巨眼狰狞，落雷不断。
而黑色的雷电突然如同不存在一般，顷刻间便被黑光化解，没有了任何威力。
画面到这里，就突然中断，一大片漆黑密布司徒文和李玲儿面前。
李玲儿虽然内心震撼，但还是疑惑：“怎么了？”
一旁的司徒文摇头：“不知道，只是，炎阳前辈和冰月的故事，实在是......”
听到这里，李玲儿心底也是一沉，若是自己没有前人的感悟，是否也会是这副样子？
只是下一刻，所有的画面再次出现。
这一次，冰月漂浮半空，整个人的气势大变，站在半空，如同世间神明。
她一掌落下，一片巨大的山头凭空浮现，发出轰隆隆的震天声响。
其后，一个即将四分五裂的躯体出现，被置于山头内部，无数锁链浮现。
炎阳意识模糊：“冰月......你在哪？”
可是冰月没再回答，满脸平静。
随着炎阳的身体被封印，他即将恶化的伤势突然停止，如同时间定格。
重重阵法浮现半空，将其彻底封印。
山头轰隆片刻，便再没了动静。
冰月在天际，神色平静，却又寂寥。
她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水，那泪水在半空中不断扩大，尽数挥洒在山头，化为了无边寒气，以及皑皑白雪，铺盖在山头。
这是一滴跨越千年的眼泪，是北寒的雪。
“师姐，师姐？！”
玄冰追了出来，满眼疑惑与焦急。
“师姐，你终于回来了？”
冰月落下，眼眸平静，没有任何表情。
她伸出手指，放在玄冰额头。
她的眼眸流露无限悲怆：“玄冰，对不起，我只能这样，只有这样......对不起，你恨我吧......”
明明毫无表情，却说着这样奇怪的话，让玄冰内心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顷刻间，水蓝色的波动在她的全身浮动，玄冰浑身颤抖，感觉痛苦：“啊，师姐，你，你干嘛？！”
她好痛苦，全身扭曲，一股无限的冰寒传遍。
她的眼眸逐渐空洞，情感慢慢流失：“师姐......”
冰月回头，淡淡的留下一句话：“从此往后，这个宗门便由你管顾，等我回来......”
玄冰内心疑惑：“你要走，你去哪？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她的感情慢慢的消失：“诶？”
“师姐？你在哪？”
“我好怕，我不想这样，我怎么了？”
“我不想忘，哥，我怕，哥......”
“哥，救我......”
“我......”
“我是一宗之主。”
玄冰的眼眸突然露出冰寒，镇定了下来，以往娇俏的姑娘消失，一对眼眸幽深，却又有无限的悲怆酝酿其中，仇恨，愤怒，皆流露不出来了。
她咬紧牙关，感觉着流失的自我。
“我恨你......”
语气平淡，毫无感情。
冰月消失在了天际，留下了三道极光，各自飞向三个地方。
此刻，一片寂寥的山头，一个鬼头鬼脑的少年站立：“夕阳无限好，只是近......哎哟！”
他吃疼的挠了挠头：“什么玩意！”
看向刚刚撞到自己脑袋上的东西，这少年嘀咕两声，突然有所感悟：“形由己生，不屈于天地？有意思，嘿嘿。”
“嗯，我瞒天上人，终要走向巅峰！哈哈哈哈哈！”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李玲儿全身颤抖，神色惶恐。
她一旁，司徒文轻轻将她搂住，神色也是凝重。
龙哥轻叹：“到这里，我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都做了些什么。”
李玲儿的内心无比震撼，若一切属实。
所有的始作俑者就是冰月......
“你实在太自私了。”
李玲儿自言自语道。
龙哥叹气：“你和她简直一模一样，玲儿，但你不是她。”
闻言，李玲儿点头：“我不是她，永远都不会是。”
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清楚，李玲儿依旧有很长一段路需要走。
至少此刻，她已经知晓了一些隐秘。
她眼眸流露光彩，看着深处的巨大门槛。
“前辈......”
深处的炎阳没有任何回应，仿佛陷入了沉睡。
李玲儿陷入沉思，难怪自己能与这片山头的阵法产生共鸣，原来这些法的源头都指向一个人......
自己和冰月唯一的不同，便是自己走上了冰月想要走的道。
“你到底走了什么路？”
玄冰应该也是慢慢的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包括山头底下封印的炎阳。
在命运的洪流之下，他们都不过是受害者。
（这段故事是有点沉重，之后补一段日常，直接进尾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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