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赴死
诚然，无邪对与人族是忠心的，但是，这样一个喜怒无常，为达目的可杀千万生灵的术士，对于人族来说，真的是助力吗。
大敌当前，无邪甚至可能放弃人族诸天，全力退守昆仑和凡界，必要时候，便是放弃凡界，死守昆仑也是可以的。
这何尝不是对人族忠心？就结果来说，守住了人族，保住了人族的血脉，这何尝不是一位英明的领袖。
鬼车肯定，无邪绝对会这么做，因为无邪就是这样一个人。
为了自保，肯定会选择最理智的一条路。
可这条路，哪怕是目前人族面对大敌的最优解，可是，有些事情，不是理智能够解释的。
关于这个答案，自古有之：
“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
死亦何求，生欲何往……
是故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
血祸之刃洞穿了鬼车的心脏，如果说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手段能够杀死自己。
那就只剩下血祸之刃了，诚然，血祸之刃上的怨力威胁不到无邪，甚至能助长无邪的力量。
但是，血祸之刃，最核心的力量，从来不是血煞，而是那承载了亿万万生灵的业。
这业，或许杀不死天阶术士，但是杀死距离天阶一步之遥的自己，足矣。
业火从血祸之刃喷涌而出，恐怖的业火，燃烧着鬼车全身，包括灵魂。
不仅仅只是如此，鬼车还趁着当前空前的力量，将感知渗透到空间之外，渗透到永夜之域，感受着永夜之域那众生的恶业。
恶业汇聚，滋生恶灵邪祟，秩序崩溃。她做不到解决永夜之域根本上的问题，至少，哪怕是治标不治本，也要尽可能延缓崩溃的时间。
永夜之域，众生的恶业，那些徘徊于世而无法解脱的因果，被鬼车牵引到自身身上。
于此同时，异空间彻底崩溃，鬼车被空间风暴所吞噬。
……
永夜城。
空间裂缝出现，宋瑜抱着洛烆冲出来，两人砸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看着熟悉的世界，感应到周围人族的气息，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无论是劫后余生，还是没有掉落在异灵攻占的地区，都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如何？”宋瑜弱声道，她浑身血肉模糊，并没有比洛烆好受多少。
穿越世界、穿梭空间，那都是借由术法搭建了空间通道，而现在，则是直接横渡虚空，全身暴露在空间风暴之内。
哪怕有圣临旗的守护，哪怕宋瑜法体强悍，可也险些丧命。
至于洛烆，伤得就更重了，在圣临旗和魔道真身两件天阶法器的缓冲下，硬接了半步天阶无邪的一击。
肉体直接从内部崩溃，也就是肉体强横，还能维持相对稳定。就像一件充满裂缝的瓷器，表面看是完整的，可一碰就碎。
“死不了。”
“我们运气真好。”
“是啊，太幸运了。”
这都不死，真的算是奇迹了吧。
“但是没想到，无邪居然是这个含义。我曾调取过卷宗，无邪组织，在永夜城初期，由一位名为无邪的四相宫术士所创。”
“我在他身上感受感受到了七大罪的气息，原来如此，怪不得当时，面对七大罪里的几人时，察觉到了丝道韵。”
宋瑜拿出玉简，“得给局里报告，提前做好部署，不知道能不能拦住那家伙，半步天阶啊。”
“或许不用。”
宋瑜一愣，“为什么？”
那家伙敌我不分，和敌人无异。
“她当时攻击我的时候，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些许哀伤，似是在与我道别。”
“确定吗？”宋瑜凝重道。
洛烆笑了笑，“谁知道呢。”
笑着笑着，洛烆剧烈咳嗽，眼神没有半分笑意啊。
道别啊……
宋瑜最终还是报告给了管理局，而后，周围的人被刚刚的动静吸引聚集过来，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很快救护车赶来，将两人送到了医院。
徐局长第一时间过来，在接受治疗的同时，宋瑜用灵识将事情简单传音。
听完，徐局长第一时间调动术法重器，拉响警报，作出死战的姿态。
可最终，三天过去了，无邪还是没有露面，慢慢就解除的警戒。
后来，上报给了总局，一位大能算了一卦，并没有算出该人的消息。
或许已经死了。
也可能实力太强，管理局的大能算不出来，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除非掩盖天机，否则未入天阶，不可能算不出来。
而从资料来看，无论是鬼车，还是当年的无邪，并不擅长遮掩天机。
最后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永夜之域管理局将之记录入卷宗，宣告了鬼车的失踪。
之所以没直接宣告死亡，是因为术法的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只有失踪时间长达十年，才会宣告死亡。
……
鬼车失踪之后，随着精灵神树的进一步渗透，更强大的异灵相继降临。
唯一的好消息是，大能还无法进入这个世界。
坏消息是，大能以下的异灵，全都能够穿过世界壁垒了。
异灵大军数量不断增加，很快发动了又一波进攻。
内围地区战况极为胶灼，外围的异灵，从各个地方攻打进来。而外界的异灵，可以直接降临在内围地区。
内忧外患，防线就失去了意义。整个内围地区沦为战场。
而管理局则宣告了死战，人类没有退路了。
现在还有核心地区可以庇护弱小的人，若是内围地区失守，整个核心区域将成为新的战场。
届时，人族将陷入最黑暗的时期，而且由于后勤问题，后劲不足，整个世界沦陷也只是时间问题。
为了避免陷入慢性死亡，现在的管理局，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决胜时期。
各种术法科技全部用上，术法重器也全部激活启用，短时间内，抵抗住了异灵大军的进攻。
战争陷入了僵持阶段。
……
火焰世界里，日炎从“太阳”里，取下【太阳遗壳】。
此时的太阳众，在接连的战斗中，只剩下四人。
而在外面，异灵大军和人族虎视眈眈。
或者说，只有异灵大军对“太阳”保持敌意。
在战争发展到这个地步，太阳众或许是突然想起了自己也是个人，于是开启太阳仪式的祭品，选择了异灵们。
而异灵显然不可能让半步天阶【太阳】降临在这个世界，于是每当太阳仪式出现，异灵甚至愿意短暂放弃管理局术士，集中攻击“太阳”。
而管理局也发现了这个现象，于是放弃了对“太阳”的进攻，转而以其为诱饵，围杀异灵们。
甚至有激进的人还发言，想要帮助“太阳”降临，以此对付异灵。
这种言论的支持者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增加，可惜，哪怕真有大量术士帮助守护“太阳仪式”，最终也在异灵大军的疯狂进攻下失败。
连续两次，尤其是第二次还动用的术法重器，可显然，异灵们拿出的幻神所赐予的神物，最终依旧宣告失败。
看着身旁的管理局术士，赤怜低声自嘲，“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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