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收获
托里斯汀王都监狱——
这里收押着多达近千人的犯罪者，从事魔法犯罪的动乱人员，擅自使用魔法杀害平民的魔法师与骑士，在这个地方，可以说是最常见的犯罪者。
尤其是最近又与帝国军几度交战，不少活口也被带到了王都监狱之中，等待着战争结束，作为战争犯或者战俘，或者处死，或者要求敌国给出赎金。
原本建立之初是能够收押一千五百人的牢狱，如今已经逐渐人满为患了。
有着瓦利埃尔家的通行手令，路平安和卡莉莉亚几乎没有遭遇任何阻碍的进入到了死刑重犯的区域，这些死刑重犯的隔壁就是戈里亚的战俘们。
“擅自处决死刑犯没事吗？”
路平安瞧着死刑犯的名单，朝着旁边的卡莉莉亚问了一句，这位公爵家的次女略微沉吟之后，认真的开口道：
“大多数死刑犯都并非死于正式处刑，英雄王菲利普三世时期隔三差五还会推出几位死刑犯作为威慑不法者的社会活动而在公众之下处决死刑犯。”
“玛丽安努殿下执政时期与菲利普殿下有些不同，对于处刑犯罪者来震慑不法者这种活动并不赞同，于是逐渐放弃了这种活动，只是将死刑犯严锁在此处，贵族们偶尔会让年轻子女见血，从死刑犯中提出一部分的犯人，作为年轻贵族的成年礼的一部分。”
见血啊。
路平安略微感叹了一下贵族的特权，旋即轻声道，“死刑犯还剩下四百多人，看样子，后续又抓了不少重案者啊。”
“菲利普殿下的政策的确使不法者不敢随意跨越雷池，那位殿下执政期间，除开过于爱好武事，喜欢主动朝着周围国家挑衅以外，几乎算得上是一代贤王了。”
主动搞事就已经从这个选项中被剔除了啊。
“所以说，就养了将近五百多头待宰的肥猪？”
王都监狱？
不如说是王都养猪场吧？
顺带还要客串狩猎或者屠宰现场。
比较起菲利普三世的公证明法行为，玛丽安努的无视漠然贵族们的‘仪式活动’更让人容易触动啊。
原本处刑犯人本应该是印证国家法律效应和威严的一种行为，而贵族们的手段，更像是一种私刑，玛丽安努对其的忽视更像是对于特权阶层的一种默认和保护。
两任王对于执政手段的不同，也就造成了犯罪者们不同的待遇，而平庸女王安丽埃塔的上位，更像是符合于贵族们的利益而推出的傀儡，一个象征。
盛世之中，君王本就不需要雄才大略，贵族们只需要一位平庸的君主作为明面上的王而已。
玛丽安努是通过扶持各大贵族来统治中层阶段的骑士，继而治理更下方的平民。
围绕在她身边的，也几乎都是她所信任的各个贵族家的代表，即便是她退下舞台之中，这些贵族们也依然活跃在托里斯汀的各个舞台上。
路平安想到了如今的国立魔法学院中的那些学生，瓦利埃尔家的三个女儿都曾在那个地方进修，前王国元帅的两个儿子也在那里，数代都为托里斯汀首席外交官的蒙莫朗西家也是如此，几乎撮合着整个国家官员势力的所有二代们所学习的贵族学园。
细数一下这些学生们所代表的家族。
例如露易丝，她是来自于负责王室安全的瓦利埃尔家。
例如基修，他是来自于负责边境安全的格拉蒙家。
例如蒙莫朗西，负责国家外交的蒙莫朗西家。
再比如马利科尔努……
等等，各个领域，都交由贵族们各自负责，将权力划分出去之后，王室所需要的，只是维持与他们之间的来往。
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充当一个牌面，安心做个貌美如花的花瓶。
促使玛丽安努具备如此执政手法的原因，是因为她相信着她所指派的贵族，毕竟如瓦利埃尔公爵与公爵夫人这种自少年时期就与她产生了强烈羁绊的对象，玛丽安努也能够对她们产生绝对信任的，而且，为了维护这份信任感，这些贵族的后裔也从很小的时期就开始与幼年时期的公主，当今的女王安丽埃塔互相来往，产生类似于青梅竹马的羁绊。
加上父母不断对其灌输忠诚的思维，到了成年之后，各家的贵族子弟们接受了家主之位后，也会自然而然的倾向于王室。
类似于与外界绝缘的社交圈一般，将圈子束缚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由一个极小的群体所掌控，只给与极小的团体庞大的特权与利益，养起这些特权阶层来制约更下层的人，便是上一任女王玛丽安努的执政手法。
王与公，共天下。
比较起国家的经营模式，不如说更像是一个企业式的利益链，王室是董事长，而其他公爵伯爵们则都是股份各不相同的股东，实权股东们分别掌握各个部门，只享受分红的股东只需要坐着被企业养着就行。
“有点狡猾啊。”
低声笑了笑，这样的治理方式其实已经和罗马的元老议院制差不多了，需要的，不过是内部统合的一个信号罢了。
“三百人份的灵魂啊，一直以来都只会在小说游记之中听到类似的要求。”
卡莉莉亚大概是那种善恶观界定的那么明显的类型，若是类似于露易丝的话，听到这样的话，必然是全力回绝的吧。
但是她却会将路平安带到了这个死刑犯所到的位置——
“他们本就是该死之人。”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神情中带上了少许冰冷，“那些人都是已经腐烂到了根子里面的人渣，四年前我的友人因为家里的命令，在这个地方担任狱卒十二天，十二天后回归的他，在三天之后，在家里孤独的死去，当仆人发现他尸体的时候，他房间的墙壁和桌子上都有着用他的鲜血书写的各种杂乱信息——”
“他的理智崩溃掉了，原本虽然有些自卑，本质上十分温柔的孩子，就因为那些人渣们的影响，而崩坏了理智。”
“那是他们家族的成人礼，原本我不应该去憎恨什么，可这群犯人几乎将唆使他人犯罪自虐自杀，所有的负面情绪塞入到其他人的认知之中当成了一种有趣的游戏，每一年因为他们的原因而死去的狱卒都多达数十人。”
“这里是个巨大的污染源，然而老一辈的贵族却将这里视作了一个考验个人心理承受能力的好地方，虽然仍然在对他们进行私刑，另一方面却还会维持他们的数量……”
“灵魂的鞭挞庭，他们是这么称呼这个地方的。”
卡莉莉亚忽然笑了起来，“以往我不知道灵魂是如何遭受鞭挞的，不过今天……我倒是希望能够看到那群恶人的灵魂遭受到鞭挞。”
“……有点意思。”
路平安也笑了起来，作为至上四柱的阿斯莫德在雷德蒙顿之中的代号是【淫虐之姬】，她是爱德华·卢瑟福最信任的传说级人偶，所以才能够拥有爱德华所知晓的许多知识。
她的魔术回路是死魂召唤，或者说，是极为简单的支配死灵。
她是真实的死灵法师，据说有足够的魔力，甚至可以打开冥界的大门，召唤大量的死灵进入到人界。
不过，那种玩法，距离路平安还十分遥远。
不过，这位魔神大人，可是真实玩弄灵魂的专家啊。
“死刑犯众多的地方，波纹气功的那个功能也是可以升级的吧。”
怀揣着期待感，抵达了审问室，路平安解放了达丽安，展现出了阿斯莫德的姿态，这位女王大人在出现的瞬间，就以森然的杀意凝视着路平安。
“你这种小鬼，居然杀了爱德。”
“成王败寇，阿斯莫德大人。”
“哼。”
女王大人不满的转过头去，然后开口道，“这次是破例，我和爱德的约定，每次出手至少是千人以上的祭品。”
“换了新顾主，女王大人你也得收敛下不是吗？三百位死刑犯，顺带着，希望能够看到他们灵魂遭受折磨的样子，毕竟提供死刑犯的小姐很希望看到死刑犯受到折磨的灵魂模样。”
路平安指着卡莉莉亚，这位公爵家的二小姐露出了十分温和的浅笑，拉着裙摆，向女王问候。
“不错，比起这个不识礼数的小子，你还算是有点礼貌。”
女王大人点了点头，之后唇角泛起一丝丝冷酷的笑意，“想看到灵魂被折磨的模样，那我今天就满足你这个愿望吧。”
路平安朝着狱卒挥了挥手，狱卒先生点了点头，很快将一个年过五十岁的秃顶男人推进了审问室，路平安翻开他的犯罪记录。
“使用‘魅惑’魔法侵犯幼龄孩童，犯案共六十五起，其中男孩四十二人，女孩二十三人，犯案过程中有施虐行为，因施虐行为而致死的孩子总共有二十八人。”
“..人渣。”
路平安的神情也骤然冰冷了下来，比起杀人犯，这种施虐犯和性侵犯人才是最为可耻的人渣，而且根据档案，这个人渣还是选择目标针对性质的犯案，所有的孩子都是家庭的独生子女，而且都属于晚生儿，将孩子毁掉，也就几乎毁掉了六十五个家庭。
从路平安的身后，有四团光芒同时闪烁，这是十三圣徒中的其四，分别对应的罪行是……
「施虐」
「侵犯」
「残杀」
「诈骗」
路平安不知道圣徒的评定标准是什么，不过既然它们将四项罪行已经标注在这个人的身上，而且路平安也需要他的死亡来满足阿斯莫德的话，这个人就必须因此而死。
“又是贵族的孩子吗？今天想听听叔叔的故事吗？”
他露出了一口大黄牙，露出了恶心的笑容，路平安也不多废话，直接虹天剑贯穿了他的脑袋，旋即阿斯莫德十分满意的从这个家伙的躯体之中硬生生的抽出了一团虚幻的光团，在卡莉莉亚的视线之中，单手形成了一支幽蓝色的鞭子，对着光团反复的鞭挞着。
光团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但是却能够表现出类似于表现痛苦的颤抖和闪避的动作，卡莉莉亚注视着被鞭挞的光团，脸上的神情越发冰冷了几分。
“继续。”
她和阿斯莫德同时开口，旋即两位犯人同时进入到审问室内，路平安也不打算翻开他们的犯案记录了，刚刚那个人已经算是罪行较轻的犯人了，都足足有四个圣徒指认，眼下出现的两个犯人，更是直接有六团光芒同时指定。
路平安也不多废话，给自己戴上了护臂，走进犯人们所在的房间，直接两拳结束了两人的性命。
如此反复——
几乎是每三分钟就会清理掉一波死刑犯，足足在这个地方在这个地方待了七八个小时之后，当路平安的拳头都已经杀到麻木的时候，阿斯莫德才开口道：
“够了，三百人份的灵魂。”
路平安也收了手，瞧着满地浸染的血液，眼神漠然的转过身，进入到了审问室中，然后查看了一下圣徒们如今的进度。
「施虐」——5.69%
「侵犯」——7.75%
「残杀」——11.27%
「诈骗」——9.68%
「诱拐」——4.72%
「遗弃」——3.84%
「诱导」——10.56%
「盗窃」——1.75%
「劫掠」——2.55%
「陷害」——3.78%
「不孝」——7.73%
「贪污」——4.75%
「罔死」——15.77%
十三圣徒所面向的罪行面或许十分片面，或许曾是他们潜意识中最为痛恨之恶行，有些甚至产生了形式上的重复，路平安每杀死一个死刑犯，都会有部分光团逐渐满足，有三团光华达到了10%的进度，一是残杀，二是诱导，三是罔死。
一是代表残杀他人生命，二是对他人进行恶意性质的心理诱导，三是罔顾他人与自身的生命与死亡。
抵达10%的进度之后，各自激活了一项波纹气功的增益效果。
【守护】：波纹气功·改造成治疗效果的同时，临时给目标提升物理伤害减免5%。
【勇气】：波纹气功·改造成治疗效果的同时，临时提升目标意志+2。
【生命】：波纹气功·改进行治疗时，增加治疗效果20%。
“用恶人的命，换来的却是这种救死扶伤的东西吗？”
路平安凝视着这些能力，半响，微微闭上了眼睛，轻声道：
“让人笑不出来啊。”
“这种自我意识界定的正义……”
“感觉自己给自己加了一把【正义】的枷锁啊。”
“我来处决他人的时候，我自己所犯的一切，到最后，又会由谁来处决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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