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证道人间的抉择
九渊话语甫落，便见萧瑟身影一闪即逝，瞬间出现在自己眼前，其瞳孔陡然收缩。
“道友，汝言有误。”萧瑟语气冰冷，一手紧握住九渊的头颅，猛地将其朝地面掼下！
砰！！！
萧瑟虽身形纤瘦，但却力举十数丈之高的九渊，直将其砸入地面，泥土翻滚，巨坑显现！
“咳！！！”
九渊口中喷出一道血箭，满目震惊地望向萧瑟，惊骇问道：“你竟因妖族与人族之争动怒至此？”
于九渊的认知中，萧瑟应是对三界众生的情感毫无挂碍之人！
他自认刚才所言并无不当之处。
然而，萧瑟并未回应此问，仅是淡漠地注视着九渊，徐徐开口：“你说你已与血狐芦融为一体，那么换个说法——欲取回血狐芦，唯有将你击杀，可有错？”
“萧瑟，你太过分了！”
九渊怒吼一声，周身黑气滔天，大地随之颤抖。
旋即，九渊化作一团黑雾消散无踪，又于不远之地重新聚集成形。
“萧瑟，吾不过对你稍表敬意，你却得寸进尺！”
“只为一件妖族法宝，你就欲对我痛下杀手！”
九渊脸色阴沉如冰，眼中杀机毕露，几乎凝为实质！
在他看来，尽管萧瑟已非昔日之天魔，但仍保留着先天魔神的血脉，与其同源共祖！
而三界中的生灵，无论是人还是妖，皆不过是低阶的存在，如同凡尘食物般易得易失。
如今萧瑟竟因此对付他，仿佛是在为了微不足道的蝼蚁，屠杀自己的同类！
对此，九渊断难容忍！
对于九渊能从自己手中挣脱之事，萧瑟并未表现出丝毫惊讶之情。
毕竟九渊乃拥有真身的上古魔尊，而此刻的萧瑟仅发挥出三成功力。倘若九渊连这样的反击都无法施展，那所谓天魔也就不足以令三界畏惧如洪水猛兽。
“九渊，或许你误解了我的意思……在我眼中，你的生死，实则轻如鸿毛。” 萧瑟拍了拍手，对着远遁的九渊，冷漠地留下一句。
九渊双眸骤缩，怒火升腾，冲着萧瑟咆哮：“萧瑟，你以为我真的怕你不成？”
轰！
伴随九渊的怒吼，其气势犹如江河决堤般狂涌而出，直扑萧瑟。
此刻的九渊，已然全力以赴！
“好强……”
苏青感受到这股逼人的气势，心头巨震。
即便她已倾尽全力，仍旧几乎无法抵御九渊散发的威势！
而这仅仅是威压，尚且未触及真正的攻击。苏青难以想象，一旦九渊真正出手，又将是何等震撼景象？
天崩地裂，亦不过如此！
而苏青身后站立的王厚与楚泉二人，此刻神色已然僵硬痴呆！
楚泉望着气势勃发的九渊，身体战栗不止，脑海中一片空白。
原来世间竟有这般恐怖的存在！
那……
这一切，真的可以由他们抵挡得住么？
仙凡之间，差异竟是如此悬殊！
就在这一刻，楚泉内心萌生了逃遁之意。
当他在那至高无上的恐怖存在面前看见被视为生死大敌的萧瑟那一抹孤寂背影时，方才惊觉自己先前对萧瑟出手之举是多么无知与愚昧！敢与神祗抗衡的存在，岂是他所能撼动分毫？
刹那间，楚泉心境剧变，内心深处亦隐约察觉那份针对萧瑟的追杀令或许有所误解。
像萧瑟这般人物，倘若真是个屠戮整片仙居之地的邪魔，那么他们早在初次遇见萧瑟之时，就已经命丧黄泉，绝无可能存活至今！
楚泉思绪万千之际，九渊的威势已攀升至巅峰，那神殿竟然承受不住九渊如渊般的气势，开始崩塌碎裂！
“九渊，此神殿乃是能遮掩你天魔之气之所，若将其毁于一旦，难道你不怕引来天罚吗？”
眼见神殿即将倾颓，萧瑟不禁对九渊冷嘲热讽。
“哼！本尊虽在人间界被镇压禁锢两千载，却已悟得一套隐藏自身天魔气息的秘法，即便失去了此神殿庇护，亦不会引得天道窥探！”
“不过你此刻修为似乎并未达到巅峰状态吧？”
九渊冷笑连连，随手指摄一块重逾万吨的巨岩握于手中，猛然朝萧瑟掷去。
萧瑟从容不迫地挥手凝出一道灵光利刃，瞬间将疾飞而来的巨石斩为两截，并对九渊洒然一笑：“就算如今并非全盛修为，在下对付尔等卑微的末流天魔，依然绰绰有余。”
“猖狂之极！”
九渊怒吼一声，周身环绕的漆黑魔气顷刻间凝聚成无数根长矛，如疾风暴雨般朝萧瑟攒射而来。
“炼妖壶！”
萧瑟祭出一件宝物——炼妖壶，只见炼妖壶飘然而升，将所有长矛尽数吸入壶内，旋即反喷而出，直奔九渊而去！
九渊见此情景，面色不由得微微一变，身形一闪便避开攻击，而那些黑矛则犹如刺入豆腐一般轻易穿透神殿穹顶，阳光透过破碎的穹顶洒落下来。
“萧瑟，此处神殿空间狭窄，无法施展开手脚，有种便出来一战！”
九渊愤怒地咆哮，化作一道黑色电光，突破神殿穹顶，直指九天之外！
“痴心妄想！”
目睹九渊飞向天际，萧瑟眼中掠过一丝玩味之色，转头对苏青下令：“苏青，将安全部那两位带离此地，神殿就要塌了。”
“遵命。” 苏青迅速回应，左手提住王厚，右手拽着楚泉，带领二人离开了摇摇欲坠的神殿。
萧瑟再次望向神殿穹顶的巨大破洞，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笑意：“九渊啊九渊……你原本还能苟延残喘些许时日，可惜你自己选择了速死。”
“你虽然修炼出屏蔽天道查知的手段……但你怎会忘记我还有引导天道实施精确打击的能力呢？”
“从你跃升天空的那一刻起，你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语毕，萧瑟淡然一笑，身形腾空而起，向着九天之上疾驰而去！
云海翻涌之间，狂风呼啸，萧瑟的衣袂随风飘摆，猎猎作响。
而此刻的九渊在高空之中肆意舒展着身躯，周遭的黑暗魔气疯狂向外扩散侵蚀，连同附近的天空也被其浸染，化为混沌的气息。
“萧瑟，你应该清楚，唯有在混沌之域，我们天魔方能真正发挥出最为强大的力量……所以进入三界之后，我们的实力才会遭受压制，仅能发挥出全盛时期一半的实力！”
正因如此，三界内的微末生灵得以延续至今，而你却背离了天魔之道，自修为神祗。”
“恕我打断，如今我已为人矣。”萧瑟淡然一笑道。
“无论是神祗还是凡人，皆不过是蝼蚁罢了，无甚差别。”九渊冷漠地回应，并斥责道：“休要打断吾言！”
“歉意所属，是我唐突了。”萧瑟依旧微笑。
九渊接着讲述：“昔年罗睺率领万千天魔侵犯三界未果之后，天魔一族便匿迹于混沌深处，自此再无重振旗鼓之机。”
“然则，萧瑟，你可知晓为何我会自混沌之中再现，欲图东山再起乎？”
萧瑟洒脱一笑：“我猜想，莫非阁下已是厌倦了长生？”
“你何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九渊森然冷笑，“罢了……此刻你仅能借此口舌之利博取一时痛快。”
“萧瑟！在那混沌之中，我领悟到了全新的神通……此神通使我能够将三界之内所有触及的云雾，尽数化作混沌之力！”
“换而言之，在这片天空之下，我能够施展出全力！”
“而你，萧瑟，已失去天魔之体，沦为凡尘俗世的弱者，此处早已不再是你的立身之地！”
说到此处，九渊仰天狂笑，自他体内涌出浓厚的黑气，侵染周边的云朵。
瞬息之间，萧瑟便被黑暗吞噬其中。
与此同时，九渊的威势急剧攀升，势不可挡。
然而面对威势滔天的九渊，萧瑟显得毫不在意，反而向他发问：“九渊，你说这么多，我也有一事相询。”
九渊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尽管问吧！吾乐于解答！”
萧瑟淡笑着反问：“可知我何以毅然舍弃那天魔的强大肉身，宁愿成为仙神，继而又甘心为人呢？”
九渊一愣，对此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毕竟，昔日的萧瑟曾是三千万魔神中最为强大的七魔神之一，与罗睺齐名。
然而萧瑟竟毫不犹豫地舍弃了天魔的力量，选择重新修行……
抛却如此磅礴之力，转投至渺小的三界众生之中——这在众多天魔看来，萧瑟此举实在匪夷所思！
“只因……天魔纵强，但终究寸步难行，他们所在的高度，便是终点……就如同你九渊一般，自混沌初辟以来，你即是你，未曾有任何变化。”
“这般索然无味的生活，确实教人思及死亡。”
“然而人类不同……”
“人类，潜力无穷无尽……我舍弃天魔之身，正是为了追寻那份无限的可能。”
“事实证明……我做出了正确的抉择！”
萧瑟对九渊淡然一笑，轻抬手指，弹了个响指。
刹那间，雷霆万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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