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一级哨兵闻人柔
淮中们租的小院子。
和煦晨光铺满大小不一的青石板,使其看上去清爽干净。小巧可人的盆栽和精心照料的小菜园,挂着未消的露珠,娇翠欲滴。
正是一天的好时光,可却不见消遣打屁的人影。只有无风自动的摇椅,孤零零的皮球,以及躲过昨日打扫的几粒烟头。
屋内,闻人柔正趴在窗户上,鬼鬼祟祟地探着脑袋往院门瞅,手里还紧紧攥着炉钩子牌手枪,枪柄上隐隐透着手汗的晶莹。
她坐立不安地警戒了一会儿,时而双手握枪嘀嘀咕咕,声若蚊蝇,像是在自言自语;时而猛地转身,故作威严地打量屋内桌椅,但又不敢弯腰去看阴暗莫测的桌底。
又过了一会儿,她似是有些受不了了,一副战战兢兢、不敢喘气的样子,活像一只被猫堵在洞里的小老鼠。
一有风吹草动她就举枪,着急忙慌的上下左右一顿瞄准,恐吓空气和天花板;没有异常她也举枪,又是急头白脸地一通连招,再恐吓一下空气和天花板;最后索性一直举着枪,胳膊举酸了,又软绵绵地垂了下去,她还不自知,以为自己还举着枪呢,把地板吓了个够呛。
最后,敬业的小院一级哨兵闻人柔女士选择了战术性撤退,她逃也似地蹿进了储藏室,路上枪还被门框撞掉了两次。
她掀开地毯,再掀开地板,最后掀开一道钢板,露出了里面别有的洞天。
她赶忙顺着梯子钻了下去,并用一根绳子似的小机关放下了地毯、地板、和钢板,这才深深松了一口气。
地下室内一目了然,空间不小,分为三个区域,分别是:
铺着厚实光滑地板的红儿格斗训练区域。众人平时就在这里接受摧残,训练完了还得自己擦干净地板上的血汗。红儿不像孙阿普,她只接受一对一辅导,目前还没被打到过哪怕一次,
铁皮铺就的炉钩子同志的锻造室。这里显得很拥挤,锻造台、水池子、熔炼炉、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工具,其中不乏大家伙。锻造台边上还有一把专属于博博的豪华椅子,他是炉钩子同志的副手,属于是区别于刘黑宝、马天引等吃干饭废物的有贡献人才,就连零花钱的额度都是他们拍马也赶不上的。
剩下的地方,就是摆着桌椅板凳的休息区了,地上还倒着昏迷的人,横七竖八地叠在一起,胸口都亮着白光。
而老疯正瘫坐在中间,满脸傻笑地嗦咯着给他的那枚固体光团玩。闻人柔怕他吃进肚子里或者弄丢了,特意让炉钩子给他打造了一个盒子状的镂空项链,用来盛放固体光团。
“嘿嘿嘿……”老疯看着闻人柔傻笑,似是在嘲笑她这副胆小的样子。
“你傻笑什么?”闻人柔翻了个白眼,走过来端起桌子上的水狠狠灌了一口,放下水杯,叉腰絮叨道,“你又往嘴里塞光团,等会自己拿水里去涮涮,记得拿牙刷刷两下,镂空的项链涮不干净。”
“好好的光团你不抓紧吸收,天天拿着玩,老娘想要都没有呢,真是的……”
“你又傻笑!今天刷牙没有?别撒谎,等会我可得问问宝宝!”
老疯收起项链,收敛傻笑,默默挪到一边去了。
很明显,就连傻子都受不了闻人柔的絮叨。
闻人柔开始把地上的人往沙发上搬,她抱着宝宝,眼睛一瞪,老疯又识相地跑过来帮忙了。
糙,傻子都被逼得有眼力见了,这上哪说理去?
在二人合力协作的时候,地下室的入口处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很沉重的脚步声。
闻人柔身子一僵,下意识要躲起来,但她一看地上的人,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保护者的身份,又赶忙低头摸枪,但枪被她随手放在桌子上了,她又慌忙跑过去拿,路上还摔了个跟头。
老疯傻傻地看着,还嘿嘿憨笑了两声。
上面的脚步声直奔着储藏室而来,在地下室入口处停住,开始翻动地毯和地板。
闻人柔流着冷汗,打着哆嗦,枪口发颤;老疯坐在地上,啃着指甲,左顾右盼。
钢板被掀开,一只大脚踏进了楼梯,使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闻人柔如释重负,松手任枪掉落,随之而坠地的还有她下颌处的冷汗。
那双鞋她认识,是大白的,她买的。六十八号的鞋,真特么不好买。
“糙,江流这傻比,吹个牛逼跑这么远,就属找他最费事。”大白骂骂咧咧,左手夹着江流,右手夹着马天引。
“拉倒吧。”他后面的淮阳海扛着丫蛋,嘿嘿贱笑道,“马天引这小子的问题才严重,他和丫蛋居然是在小河边被发现的。”
“也不知道炉钩子同志一会儿有啥说法,我只能确定他一定有说法。”
二人放下昏迷的三人,这三人上身都被严严实实地裹着厚实的外套,用来遮盖白光。
大白去关闭入口,淮阳海则溜溜达达地开始挨个摸兜,香烟和零钱全部收缴。
闻人柔眼睛一瞪,又把他收缴的零钱给收缴了。
淮阳海憋屈地挠了挠头,兀自倔强地站了一会儿,最终在闻人柔鄙视的目光下退避了三社。
老疯又是嘿嘿两声。
“哎……你这脾气,再婚难啊……”淮阳海拿着一块干净的抹布,走向竖立在角落的巨大保险柜,边走边摇头。
闻人柔眼皮挑了挑,没有立刻反驳,她先把钱数好,小心地揣进兜里,这才抬头。在抬头的过程中她的嘴巴就张开了,致死量的言语打击蓄势待发。
但她又闭上了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竟是走开了。
只见淮阳海从炉钩子同志打造的巨型保险柜里搬出了一把斑驳的椅子,轻轻放在了地上。然后开始更轻柔地擦拭,擦拭的手法就像是在抚摸爱人的秀发。
他的眼睛里汪着两泓清泉,两泓清泉里只有一把椅子,不再有别的什么。
椅子上放着一堆一堆的毛线团,什么颜色的都有,什么材质的都有,多粗多细的都有。好似什么都有。
擦拭完,他开始给它打蜡,打三遍擦三遍,六遍之后,他抹去额头上的汗,还冲着她点了一根烟,嘿嘿坏笑着。
最后,他掏出了一件织了一半的毛衣,竟熟练地织了起来,嘴上说着:“媳妇,我给你织个棉裤衩,天冷了,小心宫寒,哈哈。”
“哎,别生气啊,这就没意思了嗷,害羞是阻碍夫妻感情的绊脚石,我这也是好心……”
“什么?抽烟?谁?我?”
“我从来不抽烟,你眼花了吧,李客抽的吧。”
“我真不抽,我发誓,我这辈子就没买过烟。”
说着,他哈哈笑了起来:“媳妇儿,你织得还没我好呢!哈哈哈!”
他眼泪都笑出来了,胸口亮起了橙黄色的光芒:“别生气,别生气啊,来,笑一个。”
“谁?淮中?提那小子干啥?”
“娶媳妇儿?就他?拉倒吧。”
“他现在天天和一帮光棍子一块玩儿,上哪娶媳妇儿?”
“谁?大白?大白也是个光棍儿,昨天他走大街上吓哭了六个小孩,吓尿了三条狗,孩子家长都找家里来了。”
大白幽幽地抬起头,又幽幽地低下了。
老疯又是嘿嘿两声。
地下室内,闻人柔在数钱,老疯在傻笑,大白在发呆,只有淮阳海的絮叨在回荡,不知疲倦地回荡。
……
半晌后,李客扑通一下子坐了起来,犹如诈尸一般。
“我糙!梦境里面真特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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