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殉葬
论武功,袁彬并非弱者,否则当初怎么会极为不屑杨善夸耀百里山武功高强呢。不过袁彬在看过钱万贯这个灵活的胖子的身手后,便收起了轻视之心。
不管钱万贯是不是皇叔,不管李莫和欧阳北到底武功怎么样,当危险来临的时候,这几个人没有一个往后缩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冲在最前面。尤其是眼睁睁的看着那漠北山的几个兄弟相继阵亡在此地,袁彬即使有任何想法,现在也只剩下唯一的一种,那就是对敌人的恨。然而守护太上皇的职责让袁彬不敢离开朱祁镇太远,所以有几次追杀的机会都只能放弃。这如同在胸中憋了一口怨气,不吐不快。
李莫,欧阳北和百里山的出现,让局势瞬间翻转,有了李莫的箭撩阵,袁彬决定不在缩在朱祁镇的身边,一柄长剑如蛟龙出洞,眨眼间便插入一个黑衣人的胸口。李莫看到袁彬剑法的速度,微微扬了扬眉毛,欧阳北干脆吃惊的“咦!”了一声。百里山微微一笑,心说不愧是锦衣卫,确实有点功夫。不过现在不是称赞的时候,这几人如虎入羊群,将那几个黑衣人杀的人仰马翻。
眼见大势已去,围攻钱万贯那几个人离朱祁镇较远,看到一大半的兄弟都已经命丧当场,便知道如果在作停留,恐怕小命不保,便唿哨了一声,转身上马撤退。
钱万贯见这些人撤退,长吁一口气。回头看到李莫等人回来,忍不住大骂道:“你们几个混蛋,乱跑什么?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太上皇么?”
百里山说道:“这个自然知道,不然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钱万贯怒道:“那你还乱跑,你……你怎么出现在这里?那丫头呢?”
百里山微微一笑,说道:“我觉得吴倩儿恐怕是被故意引走的。包括我和大哥二哥,都是有人安排将我们引走,然后目标就是太上皇。我得知这个消息马不停蹄的往这个方向走,刚巧遇到大哥二哥冲出重围,我们便朝这个方向奔了过来,还好我们及时救了太上皇。”
袁彬听得此话一皱眉,问道:“你方才说,有人故意引走你们?调虎离山么?是谁敢对太上皇下手?”
百里山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在路上听说的,是谁的主意,我也不知道。不过据说是四路人马,我遇到一路,大哥二哥遇到一路,刚才这里又遇到一路,恐怕还有第四路人马,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地的好。”
“四路人马?”杨善听闻如此一皱眉,说道:“我们还是尽快进城吧!前方不远就是保安州,进的城里,便安全许多。”
大家商议确定,便立刻启程前往保安州。尴尬的是朱祁镇,堂堂太上皇坐的车子,连车盖子都被掀翻了。这等屈辱若是正在瓦剌,朱祁镇也就忍了,但在在大明地界,居然有人敢行刺,虽然自己已经是太上皇,但是面对这些胆敢刺王杀驾的匪徒,依然颇为愤怒,昌平侯杨洪治地无方的罪名恐怕也是躲不开了。
袁彬经过这一战,也算是对漠北三侠这几个人有了重新的认识,也不敢太过轻视。
李莫和欧阳北看到曾经跟随自己的几个兄弟,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不禁泪流满面。时间紧迫,李莫和欧阳北草草的将这几人安葬了一下,便护送朱祁镇一路奔向保安州。
路上朱祁镇自然对钱万贯皇叔的身份颇为好奇,问道:“皇叔?”
钱万贯赶紧近前搭话说道:“不敢,我那侄女不愿让我等到处宣称钱家跟皇室有关,太上皇知道便可,称草民钱万贯即可,皇叔二草民字担待不起。”
李莫,欧阳北和百里山听得如此均是一愣,问道:“钱老板,何时成皇叔了?”
袁彬问道:“钱万贯是江苏连云港人士?”
李莫还真没问过,只得茫然摇头说道:“不知道!”
袁彬说道:“钱皇后是江苏连云港钱贵之女。钱万贯自称钱贵族弟,自然是钱皇后的叔叔,这皇叔可不假。”
李莫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这个趾高气昂的胖子,问道:“钱老板,你真的是皇叔?”
钱万贯白了一眼李莫,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拼命的救太上皇?还不是希望我的那侄女不要这么早就……殉葬。”钱万贯看了一眼朱祁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两个字都说了出来。
朱祁镇如何不明白?如果自己驾崩,则自己的三宫六院都会跟随自己殉葬,这是开国皇帝朱元璋定下的规矩。朱祁镇每想起钱皇后的温柔贤淑,心中都颇为宽慰。钱皇后从不让家人因为自己的皇后身份而获利,导致现在朱祁镇除了见过钱贵夫妇以外,不认识任何钱家的人,也不知道钱家都在干什么。
虽然钱皇后这样做,让朱祁镇对钱皇后非常的认可,但是也带来了一些缺点,比如现在朱祁镇无法确认钱万贯的皇叔身份。不过看到钱万贯为了自己舍命拼杀,朱祁镇决定即使眼前的这个皇叔是假的,日后也绝对不能亏待了这个胖子。
朱祁镇思前想后,说道:“殉葬制度,实在太过残忍。即使我离世,我也希望锦鸾能够继续的活下去。皇叔,日后我有机会,一定会废除殉葬制度,让嫔妃们自主选择自己的生活。”
钱万贯听得异常惊喜,连忙称谢,而听得此话的赵荣则是一皱眉。赵荣乃是礼部侍郎,这皇上驾崩,皇后殉葬的事儿,正是礼部的事,便出言劝道:“祖宗礼法,恐不便更改吧?”
朱祁镇摇头叹道:“如果我有机会更改,在说祖宗礼法的事吧!”
赵荣顿时明白过来,太上皇并没有这个权利。拥有这个权利的人,是皇上,而现在的皇上却是朱祁钰。
钱万贯也反应过来,原来朱祁镇承诺的事,只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钱万贯笑着摇了摇头,不在说话,紧跑了两步,走在前面。
李莫在后面使劲的摇头苦笑,难怪钱万贯富可敌国,有这么一位硬人在宫中,无论是做什么生意,还能做不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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