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离别（二）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城内的居民看到变回原样的程沫都非常兴奋，之前因为听说这个世界存在外来威胁的消息所引发的不安情绪逐渐消散，在他们心里，只要有程沫在，就没什么可怕的！毕竟程沫可是兽神的使者啊！

  第一天，程灵曲把自己所有的物品整理得井井有条，然后跑出门去找小伙伴们，把自己能送的东西全部送给了大家。小伙伴们对他突如其来的慷慨感到十分困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大方。

  第二天，程灵曲找到了凶柏，寸步不离地跟在凶柏身旁，反复叮嘱着：“大祭司爷爷，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哦！要好好生活，认真吃饭，还要监督我爸爸，让他也按时吃饭哦！”凶柏从程灵曲的话语中察觉到一丝不安，但无论他如何询问，程灵曲都说自己没事。

  第三天，程灵曲甚至没有去学校，而是一直跟随在程沫左右，进进出出。程沫似乎也默认了他的这种行为，没有加以阻止。

  夜幕降临，一轮明月高悬天际，洒下银辉照亮大地。程沫抱着程灵曲坐在自家院子里，轻柔的微风轻轻拂过他们的脸庞，带来一丝凉爽与宁静。

  程沫像往常一样，给程灵曲讲述着一个又一个故事，程灵曲安静地依偎在他怀里，听得入了神。

  正当故事讲到高潮部分时，星恒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院子里。他的出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也打断了程沫讲故事的节奏。程沫的声音戛然而止，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缓缓站起身来，紧紧抱住怀中的程灵曲问道：“到时间了吗？”

  星恒沉默地点点头，程灵曲强忍着泪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最终，泪水还是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他哽咽说道：“爸爸，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程沫轻轻抚摸着程灵曲的头发，眼中满是慈爱与不舍。他站起身轻轻地将程灵曲推向星恒身旁，星恒默默地拉住程灵曲的小手，没有多言。两人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仿佛被一层薄纱笼罩，渐行渐远。

  程沫静静地站在小院之中，犹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一阵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哭声从院子里传出......

  第四天，程沫环发现周围的人们似乎都已经忘却了离去的程灵曲和斑穆，他们就像是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般，被所有人遗忘。大家依旧按部就班地生活着，照常去上学和工作。只是偶尔会有人突然想起，文化课的老师本该是个孩子才对，但是看着凶柏在台上辛苦讲课的样子，却又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真是天方夜谭。

  *

  都说时间可以抚平所有的创伤与痛苦，然而，对于程沫来说，尽管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太多悲伤，但内心深处却早已被无尽的哀伤所侵蚀。

  他依旧做着城主的职务，每天按部就班地工作着。然而，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会在他下班时来迎接他回家；再也没有人会在饭桌上讲述一天的经历；再也没有人会抱着他入睡了……

  程沫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他加倍地努力工作，靠着工作的疲劳来麻痹自己。然而，每当夜深人静，周围一片静谧之时，他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投向那空荡荡的小院……

  *

  一年过去了，启明之城已经成为整个大陆的中心，兽人们以在启明之城生活而自豪。

  城主办公室——

  多多走进了房间，将手中拿着的一份策划书轻轻放在了程沫的桌子上，他笑着向程沫汇报说：“城主大人，我们已经与其他部落的族长取得了联系，并且新的贸易点将会设立在我们这里。你之前安排建设的旅馆也已经完工，届时的开市仪式也需要你亲自出席。”

  程沫拿起策划书，仔细地翻阅起来，看完后，他抬起头对多多说：“很好，你们做得非常出色。接下来的事情就按照计划进行吧。”

  得到了程沫的肯定，多多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向程沫微微躬身，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去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

  程沫望着多多渐行渐远的身影，轻轻地叹息一声。这一年来，他全力以赴地修路、拓展领土范围，并四处寻觅资源。然而，原本与他有所合作的一些部落误解了他的意图，认为他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想在兽人里面称王称霸了，一些不服气的部落就开始搞小动作。

  但程沫的心思全在发展上，对那些人的小动作并不在意，不过，如果他们胆敢得寸进尺，程沫也不会手下留情，不介意采取杀鸡儆猴的手段来警示他们。奇怪的是，尽管那些部落总是喜欢跳出来捣乱，但他们最多也就是想从程沫那里多得些好处，其他过分的事情却绝不敢尝试。因此，程沫一直没有机会动用那套杀鸡儆猴的策略。

  "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程沫回过神来，高声喊道："进来吧！"

  凶乌一进门便直接冲向程沫面前，并大声地喊道：“城主大人！我听说你打算安排痕以那家伙去保护贸易市场的安全？他身上的伤才刚刚痊愈不久呢，这种事情怎么能交给他去做呢！要不还是换成我去吧，我肯定比那家伙可靠多了！”

  程沫无奈地看着凶乌在他面前不断吐槽的样子，心中暗自感叹这俩家伙真是的！不知道是不是八字犯冲，两人凑到一起就拌嘴，没一刻消停。

  程沫还默默地从旁边抓起两团棉花，动作熟练地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显然对于凶乌这样的表现已经习以为常了。

  凶乌尽情地发泄着对痕以的不满和抱怨，然而当他终于停下嘴巴时，却惊讶地发现程沫正低着头专注地处理着手中的事务，完全没有理会他刚才说的那些话。

  凶乌忍不住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提高音量问道：“城主大人！你刚刚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

  程沫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缓缓地取下塞在耳朵里的两团棉花，然后若无其事地回答道：“没有听。”

  凶乌无赖一样趴在程沫桌子上说道：“那我不管！你不许让痕以做事，你让他在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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