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许夕染&江云雾17
开学到现在,班里已经换过一次位置。
许夕染现在坐在第一组倒数三排,中间的位置,江云雾被老师安排坐在她的右后桌。
叠起的书挡住了背后少年的身影,正巧处在女孩的视野盲区。
在放学后,许夕染趴在桌子上睡觉,一个人孤零零的,直到教室从喧闹到冷清,一直趴在桌上。
她其实并没有睡,只是闭着眼发呆,想自己该怎么办?好像又要只剩自己了。
难道每段友谊经过一段时间就要断开吗?这次自己还能接受绝交的结局吗?
高一刚开学那个时候,她就有些崩溃的预兆了,但是好在遇见了迷雾,就这样暂时安抚住。
女孩忽地仰起头,看着面前无人空荡的教室,突然控制不住情绪,眼眶一下盈满了泪水,又快速的流了下来。
她用手擦掉眼泪,想着,幸好教室现在没人,好在这副狼狈自卑的模样没被别人看见。
许夕染没往后看,因为刚刚那段时间后面一直没有声音,便也以为人都离开教室,只剩她一人。
女孩又重新趴在桌上,不过这次她双手交叉,下巴垫着手,眼神空洞的看着前面,没有再埋在手臂里装睡。
她想冷静一下,缓和好情绪回房子学习,可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用力的跳动着,很难受,头也隐约的疼,烦。
天气已经入了深秋,南方的冬天向来晚到,温度还没下降到该穿卫衣的时间,却又有些寒冷。
许夕染便穿了件短袖加上校服外套,外套因为中午有些热便脱下,一直到放学她都没穿上。
习惯性的,她左手泄愤般抓着右手的手背。
长指甲很容易就把手背搞脱皮,后开始流血了,但她一点都不难过,甚至产生了几分快感。
江云雾打算直接和许夕染说清楚,他就是迷雾,希望能说开,不想他们的友谊就此淡下去直到某一天结束。
他在等女孩醒的时候用看书来打发时间,忽地见人不再趴着,刚要开口和她说话。
下一刻却看到许夕染擦拭泪水,愣了会,又看到了她那有些自残的行为。
江云雾立马放下书起身离开座位,大跨步到了前排,焦急的唤了声:“许夕染。”制止住她伤害自己的行为。
许夕染听见后面传出椅子移动的声音就停了手指的动作,伪装自己因为手痒而不小心抓破了皮,拿出纸巾擦拭掉血迹。
在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她就知道那人是江云雾了,顿时慌张,不想让江云雾看见这傻子似的她,不敢转身也不敢回应。
可江云雾已经走到了许夕染的旁边的空位,直接坐下来。
许夕染不解看着他的动作,同时自己也往里坐了坐。
江云雾原本想说的话在看见许夕染有些泛红的眼眶后,改口问道:“有没有止血贴?”
许夕染点头,从书包的小格里拿出了止血贴还有两根碘酒棉签,顺带问:“你需要棉签吗?”
每当有人问她有没有止血贴,她都会顺便问对方是否需要棉签消毒。
以为对方只是恰好需要止血贴来找她拿的,没有看到她的狼狈就好。
“要。”
江云雾回应,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止血贴和棉签,撕开包装。
为了方便处理,要靠近些,他将椅子朝里面拉。
将棉签的一边头掰断,管子中间的碘酒溶液就跑到了另一个头的位置,白色的棉签就被碘酒染上了褐色。
少年动作温柔的拉过女孩的左手,涂在了对方手背的伤口上,明知道碘酒涂了不会痛,但还是吹了吹气。
周围是桌子,背后是墙,前方是江云雾,被困住的许夕染不明所以,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害羞与慌张的情绪达到顶端。
靠得太近了!
为什么要帮她处理伤口?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许夕染的心里有诸多疑问。
察觉到对方想要缩手的行为,江云雾开始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前几周给迷雾发消息的时候我碰巧也带手机了,我猜到了你是染料。”
他真的知道了!许夕染听到了个惊雷般愣住。
周五下午早放学,要回家的她就会带手机去学校,下课期间无聊,就给迷雾发了消息。
每周五放学要去兼职的,一般都有带手机的江云雾自然看到了消息,但是这只是个借口。
他高一下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就知道染料是许夕染了,选科也是特地和对方选一样的,就为了和她同一个班级。
少年轻声温柔的安慰女孩。
“染料,不要伤害自己,我就在你身边。”
“我没有直接说,是因为我担心你知道后会疏远我,你曾说过你担心现实接触了就会尴尬和生分。”
“对不起,让你不开心了,染料。”
他边说边低头认真的给女孩处理伤口,没有对上染料的目光,也不敢去看,害怕看见对方眼里会有讨厌嫌恶的情绪。
会这么想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好,不会被像染料那样好的人喜欢,接触。
同时,江云雾也看见了许夕染手背上,与自身肤色不同色,浅浅的月牙疤痕。
加上他现在处理的,都是女孩伤害自己的证据。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绳索勒住,连呼吸都莫名有些困难,心疼又难受。
贴好了止血贴后,他刚好说完道歉的话,但对方什么也没说。
江云雾还是抬头了,对上许夕染的眼睛,里面满是茫然、意外和惊喜,就是没有他不想要的讨厌憎恶。
他浅浅的微笑,臻黑的眸内星光闪烁,与平日里对待别人的温和态度不一样。
她居然奇异的感受到了几分乖软亲人。
“现实里我也想和你成为朋友,可以吗?”我想陪着你,一起活下去。
许夕染觉得自己脑袋晕乎乎的,像被惊天大喜砸晕。
下一刻,耳尖的她听到外边走廊传来有人走路和说话的声音。
要有人来了,许夕染逃避起身,用收拾书包来掩饰自己的慌张无措。
“先回家吧,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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