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当·归终·陨·落

归离集已经一片狼藉，无数光刃倾泻而下轻易斩断触碰到的一切。水中的人们在挣扎逃命，他们在惧怕我吗？

  事实证明，不要太过自负，当你自以为是在拯救世界，最后发现自己只是帮助命运布棋的人，

  可怜的人们，他们对你的信仰也不过是被世界蒙蔽，当他们知道真相，所有的敬仰与爱戴都会消失吧……也是，毕竟她所做事表面光鲜，最后却到是他们流离失所，是该憎恨才对。

  *

  归终知道卿月已经听不到她的呼唤，看来进阶已经失败了。现在所有螭兽的目标都在她身上，不能让她再这么消耗下去。

  大水即将漫过房屋，归终机不能再用，千岩军只好下水去捞那些不太会游泳的子民，归终想到她面前却被光刃击落。

  世界崩塌的景象的确是壮丽的，被世界欺骗、被世界利用，做所得一切都是那么可笑。

  卿月的世界很丰富，花海、星空、一起挂在天边的太阳跟月亮，还有不知道哪里飞来的蝴蝶，

  都消失了，比起淋漓的破碎更可怕的是被虚无吞没之后的空虚，什么都没有，没有声音、光亮，除了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只剩自己置身于黑暗中，

  【如果……连我都消失就好了……】

  ……

  …………

  “卿月！”，或许卿月是幸运的，再危机时刻总会有人出手相助，坚定温柔的声音穿过黑暗，带来生灵世界的讯息，当虚无的人听到声音感受到温度，那便不是在虚无中了。

  只是，虚无之外的世界也早已是一片狼藉，睁眼看就是一张凄美的容颜：“归……终……？”

  【好熟悉的温度，记得在小时候总有人这样抱着我。】

  空气里弥漫着奇怪的味道，好像是一种香味变成清爽的风：“没事了，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还是不听话……”

  【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哭吗？】

  “别怕……没事的……”，归终周身散发出金色的光晕，如母亲的双臂将卿月环住，然后变成一条条锁链将她困住。

  尘世之锁，归终的本命法器，玄妙万千正如她所擅长的机关术那般，里面蕴含着尘之魔神所有的智慧。

  它本身没什么攻击性，但里面却有万千心思组成万千机巧与万千洞天，只要赋予足够强的法力即可将一切锁住封印。

  “本来觉得它没什么用的……能救下你也好……”

  【她在说什么？你怎么了？为什么变得这么苍白？回答我……为什么不说话？】

  大水，无情的水淹没了一切，这本是提瓦特最繁荣的地方，但现在残酷的世界面前繁荣是最脆弱的东西，只要一场雨、一场火就能毁掉一切。

  “想救她！那你就先去吧！哈艮图斯！”，螭首从水中一跃而起想要将将两人一起吞噬，可即使是再柔弱的魔神，临死前也能迸发出强悍的力量。

  柔弱灵巧的手此刻如母亲的手将卿月推了出去，尘世之锁的封印已经完成，由魔神之力凝聚而成的岩石如魔方将卿月锁住，

  在视线即将完全被遮挡的瞬间卿月突然恢复片刻清明：“归终……归终！”

  *

  尘世之锁之中有万千洞天，片刻后，洞天就被一阵强悍的能量撼动。当重要之人离开时总会有人有所感应，魔神的陨落更是如此。

  世界再次陷入了寂静，原以为自己会疯癫却不料自己现在会如何平静，生死之间，任何事情都变得苍白平淡。

  很快，眼前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卿月被困在里面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景色，一棵晶莹的大树，它是这个世界的根本：“你是来对我降下责罚的吗？”

  “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我为什么要责罚？”

  卿月自嘲的笑：“也是，归离集毁了，尘之魔神陨落，该发生的事都发生了。从始至终，我的任何行动皆在你的掌控之中，就连这个意料之外的孩子也成了你控制我的棋子。”

  卿月仿佛大彻大悟，若不是有这个孩子消耗她的力量，为了让她继续办事再用这个孩子灵元保住她的命，世界果然是难以与之为敌的。

  “觉得我残忍吗？”

  “不，只是觉得自己太过愚蠢，即使没有这个孩子，没有所谓的任务，归离集也保不住，现在把自己弄成这样怪不得别人。”

  “你比我想的要聪明的多，倒是剩下我安抚你的口舌。”，世界树降下一道光晕笼罩在卿月身上，

  “这是世界的赐福，降来或许会帮你大忙，算是给你的补偿，这样的事以后还会有很多，祝你平安。”

  *

  绝云间。

  那日尘之魔神哈艮图斯陨落，螭首被魔神陨落溢出的能量重创，趁着大水尚未褪去逃回了轻策庄，

  等到摩拉克斯归来，归离集的一切都被冲毁，水面上人类三三两两，好在放眼望去还是活着的人多，大都很幸运的找到浮木根被切成碎块的螭兽尸体那些不幸罹难的人可能已经被冲走了，更多的人都逃去了高处。

  那天的天空是黄色的，好像沙尘暴即将来临的样子，尘埃散落，已经化作石像的少女用最后的力量将自己封住，只为了不伤害近处的子民。

  尘世之锁悬在上空，人们不顾逃命，只是悲戚的仰望似乎是在祈祷，口中还呢喃着她们的名字……

  那年那天之后，归离集不在了，那里的琉璃百合花，也不在了……

  *

  绝云间，削月正在为卿月诊治。摩拉克斯跟夜叉们在外面商谈着什么。很快仙鹿便从里面走出来，神色十分凝重，

  这一天，是摩拉克斯也是后来钟离最迷茫的一天……

  他来到归离集，在曾经居住过的高山上俯瞰已经被淹没的家园，即使相隔这么远也能听见子民的哀嚎，耳边回响起削月说过的话……

  “卿月没有大碍，修为已经突破，但是……她腹中的孩子……已经就不回来了……

  根据古籍记载，九尾狐怀孕后法力会消失直到孩子出生，她应该是用什么特殊的办法抑制了孩子的生长，所以胚胎一直处于灵元状态……

  根据那几个目击的千岩军所说，卿月的腹部被击穿灵元势必破碎，今儿转化成进阶的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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