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街道
好好好，穆京也算是看明白了白川这家伙的大场面从来不掉链子。
面前这场景也不是单纯的掉链子能解释的：）
实话实说，穆京觉得有点丢脸。
祝今朝也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实在是猝不及防，但有趣的灵魂总是会和有趣的灵魂相认，祝今朝觉得这人还蛮亲切，于是就应声：“莅临算不上，我可是来接受考察的。”
又是检查身体数值又是检查精神世界数值的，可不就是来接受考察的么？
白川嘿嘿一笑，说：“咱们也可以在正事结束之后，再聊聊其他正事的。”
话说得好听，但其实就是想要蹭祝今朝的灵感，她的羊毛能有这么好薅？当然不可能。
“到时候再说，我时间有限，先把该做的都做完，待的时间久了可能就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祝今朝一点都不怀疑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有人监视，得益于未来世界完善的法律体系和金钱堆积出来的超强安保系统，她对这些魑魅魍魉倒是没有什么多高的忌惮之心，但她可防不住对方对她有各种各样的忌惮之心，最后又因为这种忌惮之心而做出一些可能会对祝今朝造成一点小困扰的事情来。
惹得起，但更躲得起，祝今朝当然会选择更省心省力的那个了。
互相介绍认识了一番，主要就是祝今朝认识了一下穆京团队里的其他人，双方就立马进入正题。
对于穆京团队的人来说，这次祝今朝的到访，就是获取祝今朝的数据，但是对于穆京而言，这次祝今朝来了，他要得到的是祝今朝和明日新两个人的数据。
要造假很简单，但这会浪费团队里大家的研究时间，穆京不会做这种事情，所以能够让团队得到的数据，应该都是真实的数据，那明日新的数据上哪里来呢？
如果明日新的数据和祝今朝的数据一模一样，那就太离奇了，脑子再不好的人都可以猜到其中的真相，从而让祝今朝想要隐藏马甲的计划付之一炬，穆京暂时不会考虑，既然答应了祝今朝，那他就应该从始至终就做好这件事。
所以，最后的最优解就是，关于明日新的分析报告，可能只能由他一个人来做了。
原本一个团队的事情变成了一个人的时间，这其中的工作量有多大可想而知，但穆京神色平静淡然，显然是早就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
祝今朝对他还是有几分信任的，跟着他直接就走完了一系列体检流程，结果也是即时检查即时出的，她拿到了关于自己破表的想象力和精神力数值报告，面上还挺波澜不惊。
“你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
穆京笃定说道。
祝今朝挥了挥手，让光脑吞掉这份检测报告，满不在乎：“我不知道，我是能猜得到。”
穿越之后，她的想象力和精神力数值决计不可能和原主一模一样，因为想象力和精神力都来源于“灵魂”，也就是个人的意识，当然就是祝今朝本人的了，原主的想象力和精神力随着她的死亡就一同消解掉了。
祝今朝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和精神力能有多厉害，唯一能够影响最后评级的因素只能是其他人的两个数值特别低，这才让祝今朝的数值能够爆表——因为这个表原本就没有多高的含金量。
在了解到未来世界这在祝今朝眼里看的确有些许畸形的数值评价后，祝今朝就大概能猜到自己的评级肯定会不太正常，所以她还是很感谢当初帮自己瞒下来的粉丝柳思思。
现在想象力和精神力评级爆表的事实被揭露开来，想也知道，祝今朝注册创造者身份的时候重新评测分数肯定有人帮了她一把，但她还是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希望这些人过多关注这个数值，更不希望他们去找出来到底是谁帮自己瞒下来了。
当然啦，当初检测的事情有谢教授出手擦干净了屁股来着，科学研究院的人除非启动盘古，不然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抓住柳思思，但能给帮过自己一把的人一层保障，祝今朝肯定会多给一层的，顺口的事儿而已。
穆京听出了她的潜台词，稍稍定神，然后说：“能创造出《小饭馆》和《不合规》，你有这样的猜测也很正常。”
这两个全息世界左看右看都能看出来不应该是一个双A等级的人能创造出来的。
双S等级的人前边还只有个小火算不上爆的《心动法则》而已。
还算懂事。
祝今朝微微颔首，然后说：“检查和测试应该都做好了吧？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科学研究院拿到她的数值报告，肯定不能仅仅只是出一个分析成果而已，任何研究、任何分析都应该有一个成果，不然光有过程有什么用呢？
而这些数据，虽然能得出一个结论，但没有办法得出一个成果，祝今朝猜测对方想要的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
穆京开口：“我们研究院想要给您安排一个助手。”
祝今朝：？
她下意识皱眉，抗拒这个提议——听着像是在监视自己，这么个不属于自己掌控的定时炸弹放到自己边上，祝今朝肯定要担心它什么时候直接引爆炸到她的。
“我目前的工作量还不需要助手。”
《不合规》虽然创造起来有点吃力，但大框架和细枝节祝今朝都已经准备好了，其实吃力也只是吃力，并不是祝今朝一个人完成不了——更何况，这个全息世界她可是答应了时家人，准备全程自己一个人创造的，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安排一个助手？
穆京让祝今朝稍安勿躁：“你可以理解为我们需要你带学徒。”
成型的分析报告，可以供给他们找寻类似人才的参考，而这样的人才要怎么样才能最迅速地成长起来，除了跟着祝今朝学习别无他想。
这就是科学研究院的目的。
时家研究祝今朝身上的不同是为了探索创造全息世界和治疗空洞症的新可能，科学研究院更直接一点，他们可以不深究原因，但他们需要制作一批“祝今朝”出来，为社会生产出更多的可以治疗空洞症的全息世界来。
科学研究院是研究科学的，他们不懂艺术，所以轻而易举地就走上了极端。
更可恨的是，在未来世界这个极端的时代背景下，科学研究院极端的做法，反而更加适宜。
祝今朝在时家那里看到过他们整理出来的空洞症患者报告，近两年持续增多的曲线真的陡峭到让人害怕，而因为未来世界人口增长速度还能赶得上患者增长速度，所以好多人其实都没有感受到这可怕的变化。
时家有关于创造全息世界的责任感，那科学研究院的责任感就简单多了，那就是尽可能地生产治疗空洞症的药品。
祝今朝：“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成为我的学徒的。”
没看时听心一放出风声想要招学生了，满堂高座无虚席，一时之间参加创世大赛的人数都多了一辈有余，可见知名创造者收学生时的受欢迎程度。
科学研究院想要塞人，那也得看她乐意不乐意。
明确了祝今朝的态度，那穆京就有应对的办法了。
他说：“学徒你可以自行选择，到时候我们会提供名单给你。”
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成为学生的，那就用你自己选择的学生吧。
看祝今朝还是不太情愿的模样，穆京又补充：“你放心，这个助手不会一直都跟着你的，顶多就是待在你们工作室，你当收了个小工？《不合规》这个全息世界你想独立创造我知道，不过有个助手帮你整理一下文字稿件里面的bug，你也更放心，不是吗？”
是会更放心，因为祝今朝现在是自己在完成这一道工序的。
叹了一口气，她的确享受了不少科学研究院的便利，反馈一些便利给他们也是应该的，祝今朝也就不继续端着了，说：“可以。”
“不过我的建议是，可以学习，可以模仿，但是不要照搬，如果完全照搬的话，那这个人的创造力也就完全失去了。”
科学研究院想要研究的流水线模式生产全息世界的思路出发点是好的，运用得好也能有个好的结果，但是伴随的风险也很大，因为流水线最容易生产出千篇一律的产品，相似、相像在未来世界并不是什么褒义的词语，祝今朝不希望科学研究院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最后却只能得到这个不太好的结果。
穆京：“我明白。”
作为现今的科学研究院院长看好的接班人，穆京的水平当然不容小觑，祝今朝能考虑到的问题，他也能考虑到。
“这个提议是参考了东方元的成长路线提出来的，你应该有锻炼他不少时间，他现在已经开窍，可见你的那一套很管用，所以我们才想要用学徒的形式来培养更多的优秀创造者。”
有祝今朝的指点，加上同方向数值的培养，不说培养出能有祝今朝这样高度的创造者，但能达到还看今朝工作室的平均水平，那对现金的全息世界市场也都是一件好事。
祝今朝其实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在最后关头松口。
她很早就觉得全息世界的定价很不合理了，只是一个人、一个工作室的力量实在是有限，所以没有办法改变现状，而如果标准化水平流水线出现，那全息世界定价就该有另一番天地了。
细节内容不足论道，总之祝今朝的底线就是要保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科学研究院尽量满足，双方就合作愉快。
回到工作室，祝今朝跟范星春可能会来新人的时候，没有把合作内容详细说明，只是说对方是科学研究院那边过来的人，可能会陪伴大家一段时间，但不属于工作室的人，不用以工作室的标准优待这人。
“那这位新的老师来了负责什么项目呢？”
范星春用期待的眼神看向祝今朝——明日新的系统们现在都已经有了归属，《不合规》祝今朝又早早说明了自己会独立创造，那新来的老师呢？祝今朝也会找个新项目让他进去吗？
祝今朝现在什么光景啊？还给别人想新的项目？她又不是闲的。
所以她大手一挥：“看看东方能不能带。”
穆京不是说东方元是一个很成功的案例吗？她没有功夫带新人，那就先劳烦成功案例先带带了。
《小饭馆》收尾可以说是收了一辈子了，祝今朝真不懂穆京是怎么判断东方元是成功案例的，祝今朝觉得这半年东方元这家伙要是还没有搞好，她可能就要发飙了。
想到这里，祝今朝就问范星春：“他人呢？没来工作室吧？”
东方元在不在工作室信号很明显的，但凡范星春和吱吱的办公桌面上有“奶茶”，那一定是东方元在工作室——因为祝今朝在文字稿里面写了几个新菜品，后期得时候，东方元创造《小饭馆》的时候都要尝试着自己根据祝今朝那含糊的配方做做菜品，在这个过程中居然逐渐爱上了做饭的感觉。
范星春和吱吱，乃至于工作室其他同志们喝的奶茶，都是这家伙根据《春信至》里面的配方制作出来的。
也许是他有点做菜的天赋吧，后面他还自己捣鼓出了些新鲜花样，倒是让工作室的大家享了口福了。
“东方老师说先回一趟老家，最后那个章节他创造得差不多了，盘古进度评分有百分之九十了。”
未来世界的工作进度可以被人工智能量化，有没有偷懒一目了然，不过祝今朝觉得工作当中摸鱼别提多正常了，偷懒只要不是偷大懒都可以被原谅，所以没有查过。
范星春倒是习惯性查。
不过她惯常报喜不报忧，查了也只会说好的方面。
能报好的方面，那说明现实情况就是好的，祝今朝来了兴致，想看看东方元这个收尾做得怎么样了，干脆说：“我去看看。”
《小饭馆》本来就是她和东方元合作创造的，甚至祝今朝的占比比东方元还更高，所以打开创造存档权限简直轻而易举。
就这样，时隔大半年，祝今朝又重新回到那个初始被创造出来的阳光明媚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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