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和亲公主(29)
颜安知和两位皇子的身份很是贵重,如今他们撞破了这等隐秘事,自然有人前去通报。
岱钦可汗担心小公主受了委屈,听到通报的时候就带着岱森达日赶了过来。
甚至顾不得跟主位上的齐山鸣说一句。
虽说他们知道格根塔娜会些功夫,但在他们眼中就跟小孩子家打闹一样的。
谁知道刚刚她有没有吃亏?
齐山野听到颜安知他们几个在御花园闹了一通的事情,问清楚他们没有受伤之后,才扶着他皇兄往那头赶。
“刚刚太子往你酒菜中掺了药。”有摄政王亲自扶着皇帝,周围的人便不敢往上凑了,只敢远远的跟着,倒是给了两兄弟说话的间隙。
“啊?”齐山野差点惊呼出来。
幸好他皇兄放在他手上的手掐了他一把。
“陛下……陛下从何得知?”齐山野吓了一跳,没想到齐彦闵会这么堂而皇之的下手,心里头既有些诧异还有些叫苦不迭。
齐山鸣看着小子的眼神就大底知道他心里虚,又狠狠的掐了他一把,压着声音嘱咐道。
“眼神……你那眼神太假了。”
齐山野立刻抬起另一只手假咳了两声,“陛下是从何得知的?”
见他调整了姿态,齐山鸣才继续小声开口:“朕的人发现太子近日在联系宫中内侍,怕是会对你不利,你趁早将他关进东宫里头,暂时不要让他出来了。”
“嗯……”齐山野若有所思,应声之后就不再说话了。
将太子不轨的事情告诉了自家那个蠢笨的弟弟之后,齐山鸣刚松了口气,转个弯就发现被侍卫们压在地上跪着的那个太监有些眼熟。
“父皇。”齐彦临一见到齐山鸣,就迈着小腿跑了过来,还是乖乖巧巧的行了个礼之后才站到他们两个人中间。
齐山野哪有什么心思听这小子说话啊,径直向颜安知那头走了过去。
“知知”他垂眸打量小公主,见她气色依旧红润,只是腮帮子鼓鼓的,像是在生气的样子。“怎么了?是太监宫女不尽心惹你生气了?”
颜安知站在岱钦可汗身边看他,一双眼睛还是跟在草原上一样干净又澄澈。
她抬起手用小拇指微微指了指那边的小太监:“不是,这这个人想要对一个小宫女不轨,还动手扇她!”
她边说,边拉过身后唯唯诺诺已经泪流满面的小宫女上前来。
指着她身上的红色掌印,还有她被扯乱的衣服,手上恨不得再抽那个太监几鞭子。
被拉出来的小宫女见了摄政王扑通一声就跪下磕头,嘴里高喊:“公主救命,摄政王救命!太子……太子殿下……他要杀了奴婢啊!!”
“哦?本王还以为只是太监意图不轨,想要逼迫宫女的事情。”
“没想到,太子你也有所参与啊?”
齐山野站在颜安知身边,负手而立,眼神隔着皇帝齐山鸣和后知后觉赶过来的太子遥遥相望,一身长衫,低眉浅看,身上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颜安知也一脸好奇的在他身边看向太子的方向。
岱森达日看这架势,一手扯了扯自家妹妹的袖子,一手又挡在岱钦可汗身前,对着齐山鸣行了个大金的礼节。
“格根塔娜她一向没个规矩,竟然在宫里头乱窜,实在不听话,望陛下能让我们先回行宫,也方便父汗多多管教管教。”
单看长相,他确实有草原儿女的粗犷和英气,眉眼如炬的。
只是没想到,倒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齐山鸣假意咳了两下,然后叹了口气:“家里头的丑事,让可汗见笑了。”
岱钦可汗本来没觉得待在这有什么不行的,他们草原里根本没啥避讳的规矩,不管是处理家事还是惩罚奴隶的,许多事多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直到他想起这是在中原,大齐的皇宫内。
格根塔娜还没有嫁进来之前还是少沾染点是非才好。
这里他不得不夸赞一句岱森达日,不愧是他千辛万苦培养的继承人啊!!
小公主本就是想听听后面的隐情才留下来的,如今被一左一右的拉着走,还有些恋恋不舍的看向齐山野。
齐山野的目光转到她身上,锐利的刺一下子软和下来。
他用眼神安抚着小公主,那一种会满足她所有要求的眼神一下子就让颜安知羞怯起来。
她俏皮的对他眨了眨眼,然后才肯跟着岱钦可汗和岱森达日走。
太子手底下的人一贯都是欺软怕硬的,发现给摄政王下药不成,太子一定会找他们的麻烦,不如就在太子责罚他们之前,先找个人顶上罪。
这样一来,太子也怪不到他们身上不是?
这宫女的全家都被太子握在手心里头,让她去给摄政王下药,结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坏了太子的计划,还指望着活命?
当然是拿她开刀啊……
等到颜安知等人都走了,齐山野才收回目光,冷冷的转过身看着在皇帝后头诚惶诚恐的太子。
他薄唇轻启:“宫中的太监宫女什么时候都被冠上东宫的名头了?”
“一个个的上赶着给齐彦闵做事?”
“你们是把陛下放在哪里啊?”
齐山野幽幽的开口,向前走了几步,一只脚径直踏在那太监的背上,眼神却盯着太子不放。
“本王已经查明,今夜指使人给本王下药的就是你的人。”
“只不过今日本王大喜,便缓了缓手。没有立刻料理了你。”
齐山野舔了舔嘴唇,长叹一口气,突然看向皇帝陛下:“皇兄,太子实在是不安分的紧啊…”
齐山鸣被身边的人扶着,听到这里也缓缓转身,看着太子:“哎……你怎能对你皇叔动手呢?”
“父……父皇,儿臣没有!”太子没想到这两人甚至还没开口审一审那太监和宫女就直接将他定罪了,大惊失色的就跪了下来,冲着齐山鸣疯狂摇头。
他指着那太监和宫女开口:“父皇!您和皇叔甚至都没有开始审问他们?如何就要定我的罪?如今皇叔权势过人,掌控一两个宫中宫女太监的家人不是做不到,有……有可能是皇叔用他们的家人威胁他们来陷害儿臣的!”
“儿臣是冤枉的!您要信儿臣啊!”
齐彦闵心里当然忐忑,但是事到如今,如果承认了真的是他指使宫女太监去谋害皇叔的,依着父皇的性子,定然是要狠狠疏远他的!
到时候,他这个太子之位岂不是岌岌可危了?
倒不如抵死不认,至少能在这两人之间留个疑窦,不至于对他赶尽杀绝……那样,只要父皇没有废了他的太子之位,那他在父皇百年之后,还是有对付皇叔的机会的!
不是吗?
齐彦闵流着泪,抬头看着齐山鸣,不住的开口解释:“父皇,儿臣是您一手教导出来的,难道就真的不值得您半分信任吗?”
他知道父皇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所以没有迫切的去求什么真相,反而是打起了感情牌,开始诉说起年少的往事来。
“说句大不敬的话,儿臣和皇叔自幼都由您亲自教导,如今您可以将朝中大事一应交给皇叔,怎么如今却要疑心儿臣呢?”
他说到深处,双眼泛红,泪簌簌的流,仿佛真的被亏待大了似的。
齐山鸣没有说话,只是咳嗽。
他看着这个自幼时便疼宠不断的儿子,实在是想不通他为何有这般感想?
难道以前数十年的倚重和信任在他这个太子心目中,竟然都做不得数吗?
胸腔传来阵阵悲鸣,齐山鸣根本讲不出话,就被气血上涌呕的一股反胃,他强撑着身体才没有立即倒下去。
齐山野见他如此,快步走了上前,冷冷的扫过地上跪着的太子,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
齐彦闵本来撑在地上的手都因为跌倒的惯性刺破了皮。
“送陛下回去。”齐山野偏头嘱咐齐山鸣周边的人,跟自己啊大哥交换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之后,他才慢条斯理的处理太子和余下的人。
齐德站在齐山野身侧,挥手让人把那宫女请了上来。
“你都知道什么?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本王保你和你家人不死。”齐山野抬手懒懒的抬了抬,看似潇洒倜傥。
但是只有扶着他左臂的齐德才知道,齐山野还是紧张。
拜托,你让一个在外漂泊近十年,被骗了一次又一次还不知道的空壳子摄政王来处理这种大事!他怎么可能不抖啊!!
他的菜式里头还被下了药呢!
要不是皇兄英明神武、绝世聪明、洞察人心、足智多谋、目达耳通的,他这个便宜摄政王就要被亲侄子搞死了好不好?!
齐山野对他皇兄多一分敬佩的同时,就对地上这侄子越发不满起来。
但齐山鸣如今回了宫,太子也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倒是敢跟齐山野扯破脸来。
“皇叔这是要用这宫女的家人威胁她帮着皇叔说话吗?”他齐彦闵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齐山野的目光尽是不甘。
齐山野被这眼神看的心里头发毛,但还是谨记皇兄的教诲。
在外头可不能露怯!
所以,他也只是看着太子小小的沉默了一下,然后哂笑一声:“太子,你父皇都不在这了,就没必要在皇叔面前装了吧?”
“听这宫女说说又何妨?”
“皇叔足智多谋,难道还猜不出来?”太子只觉得齐山野是故意的,就是想看他被一锤定音的惨状。
齐山野:“……”其实,他真的没猜出来。
虽然皇兄告诉他酒菜里头都下了药,但是他也真的吃了喝了啊,这中间的过程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的。
但这些当然不能当着齐彦闵面前表现出来!
“本王知不知道不要紧,要紧的是,天下人知不知道?”脑中想了一套关乎大计的说辞,齐山野看着齐彦闵微微挑眉,“怎么,太子这是害怕了?”
齐彦闵手指甲狠狠按着手心,一旁的宫女就哭诉着向摄政王磕头谢罪。
“多谢摄政王!不过……不过,奴婢就是被家里人卖进宫的,所以他们的死活奴婢并不关心。”宫女小满深呼吸了一下,对着齐山野磕了几个头。
“前几日,这太监得知奴婢一直是在宫宴上负责侍候摄政王的宫女,便想用银钱收买奴婢。奴婢不依,他们就用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可是奴婢的家人从小就待奴婢不好,为了给弟弟娶媳妇盖新房,他们本是打算将奴婢卖进青楼的,幸好有齐德大人遇见,才辗转进了宫。”
“奴婢本是想拒绝他们的差事的,但又担心没了奴婢这还会有旁的地方。所以假意受他们威胁。”
“太子要奴婢刚开始给摄政王倒酒的时候引起他的注意,让他以为那酒有问题,笃定摄政王小心谨慎,一定会换一桌菜式。再将药下到新的菜式里头。”
“奴婢本想私底下告诉齐德大人或摄政王,但实在找不到近身的机会,又怕打草惊蛇反而坏事,就将那药倒在了御花园的一棵大榕树下。并没有真的谋害摄政王!”
齐山野在小满说话的时候,垂眸打量她,见她生的不算娇俏,但胜在软乎可爱,心下突然有了个主意。
只是现在不是谈论题外话的时候,齐山野看向太子,“太子还有什么辩驳?”
“……皇叔,你不过是胜在父皇与我之间,他更信任倚重你罢了。”齐彦闵抬起眼睑,眼里头含着几分嘲意。
齐山野听到此处,心里头的那一点子不满一下子就又飙升了上来。
“你给本王说说,皇兄还要如何倚重你?你自幼的骑射功夫、四书五经、论国之道他都是亲自教导,他初登基,你就被立为了太子与他一同掌事。前些年,满朝文武,三师六部,有哪个地方没有你齐彦闵的人?”
“你父皇可曾夺你的权,杀你的人?!”
“那是孤应得的!!”太子用手撑着地面站起来,似乎对齐山野的说辞很是不满,整个人像暴起的狮子一样。“父皇册立孤为太子,既已决心将基业托付,为何还要召皇叔回京?为何还要册立皇叔什么劳什子的摄政王?!”
“父皇不是最是倚重我吗?那为何还要多设你这么个摄政王来阻拦我?你说,皇叔,你说啊,这算哪门子的信任?”
齐山野此时也是被激怒了,压根不需要提醒,整个人阴沉沉的,对着刚起身的太子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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