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把柄
宁老夫人确实是高兴，因为上次宁夫人去看过楚扶回之后，她的病很快就好了。
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楚扶欢不吉利，宁老夫人都认为楚扶欢是她的小福星。
老太太把人留在屋里半个多时辰才依依不舍地放走，临走还让宁夫人给楚扶欢拿好吃的。
宁夫人拉着楚扶欢，好不容易才从老夫人屋里“逃”出来，然后笑着说：“人老了就是这样，你别嫌她烦，她只是喜欢热闹。扶欢，你能过来串门姨母很高兴，但是下次再来就不要带这些东西了。老夫人那里，其实你从家带些现做的点心她就很开心。我方才瞧见你带的那两匹纱料，怕是贡料吧！名贵得很，以后你自己留着穿。”
“国公府不在了，如今你的日子过得也不如从前光景，那些好东西以后可能也得不到了。所以你自己多留些，别总拿出来送人，知道吗？”
楚扶欢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姨母惦记。”说完看了宁子安一眼，“时辰不早了，我府上还有事，就不多留。让表哥送送我吧！我正好有些事情想问表哥。”
宁夫人笑了起来，赶紧推了宁子安一把，“去送送扶欢，你们年轻人说话，我就不跟着掺和了。扶欢你常来，一定常来啊！”
宁子安送楚扶欢出府，二人脚步不快，到前院儿的时候停了一会儿。
楚扶欢开门见山，直接就问：“听说兵部元侍郎家的女儿，从前曾心悦过表哥？”
宁子安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事，还愣了一下，然后点头，“确曾有过那么一段，但无论是我还是我们家，一直都没有理会过。”
“为何不理会？”
“因为元姑娘冲着的是我，但元家冲着的却是礼国公府。”宁子安回忆起那几年的事情，因为有些久远，其中一些细节记得已经不是很清楚了。“元家最开始也是不愿意元姑娘总跟在我身后的，但是后来不知为何就想通了，不但不再阻拦元姑娘，甚至元夫人还亲自来到宁府，说要与我家谈论婚事。我母亲没同意，说宁家品阶低，够不上正三品的侍郎。”
“后来因为这件事情，扶盛大哥还特地找过我，让我离元家远一些。”
“我大哥说过这件事？”这对楚扶欢来说是个意外收获，“他怎么会关心起这种事情？”
印象中，大哥话不多，除了军营和家中之事，外面的事他很少过问，连听都不愿意听。
虽然宁家是表亲，但因为大哥常年都驻守边关，所以跟宁家的往来也不算多，甚至可以说是有一些生疏的。
宁表哥跟元姑娘这种儿女情长之事，大哥别说过问，正常来讲他应该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可是宁表哥现在却说大哥特地找到他，提起了这个事情。
这里头一定有特殊的原因。
“他怎么说的？”楚扶欢有些着急，扯了下宁子安的袖子，“你好好想想，同我细讲。”
宁子安当真好好回想了当初的情景，过了一会儿才道：“那天是扶盛大哥把我叫去了国公府，借口问我功课，但书房的门关上之后，他却问起我与宁家姑娘的婚事。”
“我当时有些意外，但还是如实回答了他。就说我对宁家姑娘没有好感，我们家对宁家也没有好感，且我们已经明确地拒绝了宁夫人，这门婚事是万万不可能成的。”
“扶盛大哥听我这样说，就松了口气，但还是提醒我，让我离元家远一点。当时我也诧异，就问他为什么。他也没有明说，只说元家不宜接近，还说元家想要促成这门婚事，冲着的是国公府。到时候宁家被夹在中间会很难做。他还说元家有些问题，但目前并不确定，总之这种人家远离才好。”
“我原本就对宁家姑娘没有好感，听扶盛大哥这样说，便更加坚定不能理会元家了。扶欢你知道的，我们这些孩子从小最崇拜的就是扶盛大哥。不管他说什么话，我们都是会听的。”
宁子安的话又让她想起那些年少岁月，楚扶盛大他们很多，出征边关时他们这些孩子都还小，她成天在外头野，宁子安整日在国子学读书。
但不管在外头野的还是在国子学读书的，要问他们最崇拜的人是谁，人人都说是楚扶盛。
大哥就像他们心中的神明，是年纪轻轻就能驻守边关的大英雄。
每每有捷报传回京城，他们还会借此机会喝一顿酒。
她努力将思维拉扯回来，跟宁子安道了别，临走时特地嘱咐宁子安：“方才我问的事情，表哥不要跟姨母提起，我怕她又胡思乱想。”
宁子安好生无奈，“可是你从头到尾也没把事情说清楚，就不怕我胡思乱想吗？”
楚扶欢笑笑，“表哥是聪明人，外头的事情自然也听到了一些。所以我为何突然打听元家，表哥心里应该有数，自不需要我再多说。”
回程路上，马车行得慢悠悠的。
楚扶欢反复琢磨当年大哥跟宁子安说的那些话，越琢磨越觉得大哥一定是知道一些元家的事情。只不过在当年，这些事情还只是露出一点头角，并没有完全浮出水面，所以说不死。
当然，即使到了现在，元家的事情依然没有浮出水面，她依然不知道元家到底干了什么。
不过柳华一定知道，不但知道，她还把这件事情变成了拿捏元家的把柄。
她利用这个把柄控制了元家，让元家替她做事。
元姑娘要跟季寒堂兄订婚，应该也是在向柳华表态，以此表明自己彻底投入到了柳华的阵营中来。
可那个把柄究竟是什么呢？
柳华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京城官员的事的？
白苏掀着车窗帘子一直往外看，不知道在看什么，这会儿还在拉扯她的手臂，回过头来往外头指：“姑娘，我看见季将军了。”
楚扶欢目光递了出去，果然看到季寒站在道边，正在跟一个卖小玩意的货郎说话。
她听了一会儿，听出是在商议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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