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章 魔法的本质是混乱（祝大家中秋快乐）
面对黑暗王子格雷亚神出鬼没的攻击，维伦很快便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一方面他无法与掌控阴影魔网的夜之女神莎尔对抗；
另外一方面他也没办法将自己的神力感知延伸到其他时空去。
所以他完全搞不清楚对方究竟什么时候会消失、什么时候又会突然出现。
结果才没过一会儿功夫身上就被戳了十几个洞。
而且那柄蕴含着黑暗与虚无力量的剑似乎还有强大的诅咒效果，会导致伤口非常非常难以愈合。
如果不是还有一个关纳德在旁边无差别的发动疯狂攻击干扰到了格雷亚的节奏，维伦现在全身上下应该已经被自己的神血浸透了。
很显然，他已经开始逐渐形成最适合自己的战斗风格，将黑暗与虚无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尤其是对于阴影魔网的运用，已经完全不逊色于左思本人对正牌魔网的掌控。
不仅如此！
他还在不断尝试通过旅法师火花从黑暗虚空中汲取那可怕的能量来对抗乃至摧毁神力。
维伦连亲自参与神战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基本是玩了一辈子的阴谋诡计，哪里见过这个。
眼下只能被迫进入被动防御状态，死死保护住自己的神性火花与精神本质，同时还要应对软泥怪之神的无差别攻击，可以说是狼狈到了极点。
看着自己的长子正在肆无忌惮蹂躏着一位神明，左思并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将目光投向近在咫尺的幽暗少女，面带微笑的问：“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伊莉丝翠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样的淡然、平静，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差点就死了而有任何过于激烈的情绪波动。
只有在自己的信徒、祭祀和那些心怀善良的黑暗精灵为了救赎同胞战死时，她才会为其流下一滴眼泪。
“后悔宽恕赫丽丝特这个罗丝的忏悔之女。毕竟她可是背叛了你两次，而且还差点杀了你。”
说着，左思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不远处那个守候在罗丝身边的扭曲怪物，或者叫做神性生物也可以。
因为此时此刻的她，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都已经彻底被蛛后所同化，再也不具备任何被“拯救”的可能。
很显然，罗丝压根就没有给自己的女儿任何机会，而是在不断将其逼向悬崖边上，令其感到发自内心的痛苦、悔恨与绝望。
伊莉丝翠轻轻摇了摇头：“不，不后悔。因为救赎黑暗精灵是我的职责与使命，只要一个卓尔还渴望光明、渴望摆脱罗丝的控制，我就会永远向他敞开怀抱。”
“哪怕一次又一次的遭到背叛？”
左思眼睛里闪过一丝欣赏。
因为像这种意志坚定践行自己的信条，哪怕面对死亡仍旧毫不动摇的人或神，无疑都是值得尊敬的。
哪怕他并不认同对方的思想和理念。
“没错。”
伊莉丝翠不加思索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再配合上胸口那道始终没有愈合的伤口，给人的感觉如同一位苦难之神伊尔玛特那样的殉道者。
“哈哈哈哈！
有趣！
亲爱的蛛后，看来你想要掐灭黑暗精灵最后一丝救赎希望的计划失败了。
现在这盏照亮幽暗地域的灯塔非但没有熄灭，反倒是已经完成淬炼变成了一个高悬在天空之上的星辰。
你的女儿终于有资格成为你真正意义上的敌人了。”
左思转过身注视着罗丝那双燃烧着愤怒与憎恨火光的眼睛，用无比认真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还不都是因为你！！！”
罗丝下半身蜘蛛的八字脚暴躁的踩来踩去，好几次想要冲上来发动攻击，但又似乎在忌惮什么停了下来。
作为能够与深渊意志取得联系的神，她很清楚眼前这个从凡人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怪物已经变得有多么恐怖。
尤其是深渊意志口中那句“同类”，到现在想起来都不由自主的头皮发麻。
可要是让罗丝就这么轻易咽下这口气，她显然又有一点不甘心，于是乎就这样僵持在了原地。
左思无疑看穿了对方的心思，嗤笑着反驳道：“从你决定发动这场神战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想到我会插手，不是吗？
可你却抱有了侥幸心理，亦或是觉得自己能想办法对付过去。
所以要怪就怪你自己贪心，居然想要屠杀整个神系来垄断信仰。
更何况你以为设下陷阱借神上之神艾欧的手杀死伊莉丝翠就万事大吉了吗？
不！
科瑞隆可不会坐视心爱的女儿就这样陨落。
别忘了，他对伊莉丝翠可是一直都有愧疚的。
所以他会接过那些善良卓尔的信仰，然后让他们不断呼唤伊莉丝翠的名字，直至重新复活为止。
所以就算你的计划成功了也只是暂时的。”
左思没有给蛛后留一点面子，直接拆穿了她不切实际的幻想。
事实上只要仔细观察一下整个费伦大陆诸神的格局就知道，没有任何一个种族是只有一位主神而没有其他从神的。
因为信仰这种东西本身就如同思想一样必然是朝着多元化的趋向发展。
别的不说，看看地球上一神教的演化历史，以及从犹太教中衍生出包括但不限于基督教、东正教、天主教、新教、伊斯兰教等派系就知道，即便是具有最强烈排他性的一神教都会分裂，更不用提原本就是多神信仰的费伦。
所以就算罗丝真的一劳永逸消灭了整个卓尔神系的其他神成功垄断信仰，用不了多久也会在黑暗精灵内部诞生新的神祇来继续反抗她、撕裂她的信仰王座。
这是一种凡人客观存在的需求，只要需求存在反抗就会始终存在。
“那又怎么样？至少我可以获得强大的力量去向科瑞隆和他的子嗣复仇！”
一提起“前夫”，罗丝的情绪立马就变得异常暴躁，简直就像是个恶毒的怨妇。
左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讽刺道：“得了吧，少在这里装腔作势。
难道上一次联合那么多人攻入阿梵多还没让你意识到，精灵的创造者和主宰跟普通意义上的神是不同的吗？
他已经远远超越了强大神力的上限，无限接近于神上之神艾欧陛下的层次。
别说是你跨过强大神力的门槛，就是成为像昔日希瑞克那样位于国度内最顶点的神，在他的面前也绝不会有任何还手之力。
承认吧，你所谓的复仇不过是在发泄当年被抛弃的怨恨罢了。”
伴随着这番直击灵魂的话脱口而出，罗丝瞬间暴怒，再也不顾上什么忌惮，挥舞着锋利的节肢冲上来想要直接把眼前这个讨厌的混蛋撕成碎片。
多少年了！
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着面这样羞辱她。
那种无法压抑的极致愤怒和混乱天性相结合，使她彻底化身成为毫无理智的疯子。
或者说罗丝原本就不是什么理性的神，现在才更接近于她的本性。
铛！铛！铛！铛！
轰！！！！！！！！
伴随着节肢与利剑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以及神力和类神力爆发的轰鸣，早就积怨已久的两人终于交上手了。
才短短几秒钟的功夫，周围的地面就在余波下不断被撕裂，无数的物质在极短时间内便粉碎成最基本的分子乃至原子形态。
作为中等神力中最顶尖的罗丝，眼下终于不再隐藏自己的力量，那蜘蛛形态的身体更是一个劲的膨胀、膨胀、再膨胀，身上恐怖的花纹更是闪烁着猩红色的血光。
如果换成是伊莉丝翠或维伦，这会儿恐怕早就已经被打得节节败退只能勉强自保了。
可已经成为整个多元宇宙邪恶象征的左思却依旧闲庭信步，仅仅是用手中那柄化作规则的无形之剑轻松抵挡，整个人愣是站在原地连一步也没有挪动。
当一轮猛烈的攻击结束后，周围其他观战者才看到除了他脚下圆柱形的地面仍旧保留完整之外，周围已经形成了一个直径超过上百公里的巨大深坑。
“那究竟是什么？”
距离最近的伊莉丝翠显然察觉到了什么，盯着左思空空如也的右手，眼睛里透露出强烈的好奇。
“是邪恶！足以战胜一切善良的极致邪恶！还记得差点杀死了你的那柄剑吗？这就是它的另外一种更高级的存在形态。”
左思没有任何隐瞒大大方方说出了自己眼下所使用的武器。
尽管这玩意严格意义上来说属于针对善良阵营的特攻神器，大部分善良神祇手中持有的武器只要与之进行触碰，大概率都会严重受损乃至当场断裂成两截，但由已经规则化属于无法被摧毁的东西，所以即便是用来对付邪恶阵营也同样能起到相当不错的效果。
更何况他已经答应过科瑞隆不会杀罗丝，因此用这把剑威力刚刚好。
“极致的邪恶……”
伊莉丝翠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瞳孔骤然放大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目光。
这会儿她才终于明白这个平日里永远都是礼貌且风度翩翩、先后几次帮助过自己的盟友，究竟是一个多么可怕危险的存在。
就在她还想询问点什么的时候，突然感受到周围出现了好几道无比强烈的敌意。
尤其是漂浮在天空中的眼魔大主母，正在以一种难以置信的方式聚集能量，仿佛下一秒就会射出足以毁灭一切的魔法射线。
另外一边的血色女王派斯凯色希丝也同样变得十分激动，深不见底的血海和强大的心灵异能更是不停的涌动。
不用问也知道，这两位都察觉到了邪恶之心的存在，并且发自内心的想要得到它。
几乎与此同时，齐雅温纱丽和罗丝也目露凶光浮现出贪婪之色。
转瞬之间，这些原本还在相互厮杀的敌人就在一刹那达成了共识。
“我想你该离开了。”
左思头也不回的对幽暗少女说道。
“现在？可你需要帮助！”
伊莉丝翠挣扎着站起身摆出一副想要加入战斗的姿态。
她的阵营和教义都决不允许抛弃盟友独自一个人逃跑。
“别勉强自己了，以你现在的状态根本发挥不出多少实力。更何况……我的盟友已经到了。”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左思抬起头望向天空。
下一秒……
他的儿子和女儿们就直接启动旅法师火花，如同黑暗王子格雷亚一样切入了战场。
其中实力最强的小安妮一眼就盯上了跟自己一样拥有魔法权柄的眼魔大主母，二话不说便连接上了根源，将神秘的力量加持在自己身上，随后抬起手轻轻一指。
瞬间！
一股无形的力量作用于对方的身上，撕拉一下便在大主母那坚硬无比的身体上撕开一道足有数公里长的口子。
剧烈的疼痛顿时让这个即便是与强大神力对抗都能不落下风的眼魔之祖发出疯狂的吼叫，不断从不可名状的扭曲身体中喷洒出大量尚未发育完全的眼魔。
透过这道巨大的伤口，周围人终于看到了它身体里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只见大主母的体内压根没有任何血管、内脏和其他器官，全部都是密密麻麻孕育着的胚胎。
确切地说它的身体完全就是一个孕育眼魔的巨大子宫。
数以亿万计的眼魔之卵在里边凭空诞生，然后孕育并孵化出来。
但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会忍不住感到头皮发麻、浑身难受。
但转瞬之间，大主母就从剧烈的疼痛中恢复过来，主眼和成千上万的梗眼瞬间发出绚丽多彩的魔法射线。
这些射线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汇聚到一起，形成足以杀死一切、毁灭一切的白光。
可就在白光射出的刹那，小安妮瞬间启动旅法师火花消失在原地，紧跟着她又凭空出现在大主母的背后，再次故技重施给对方狠狠的来了一下。
但大主母也不是吃素的，在小安妮传送回来的刹那便通过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梗眼发现了她，随后立马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次齐射。
不过这几次为了追求速度，大主母没有把所有魔法射线汇聚到一起。
小安妮见状索性也不躲了，直接掏出一个像是剑鞘一样的东西，然后启动了它。
瞬间！
一道无形的空间力场将所有射线与她彻底隔绝。
尽管看上去只差了零点几公分，可是这个距离却如同天堑般无法逾越。
不管大主母如何狂轰滥炸，小安妮就是毫发无伤，而且在使用自己的魔法力量进行反击。
“誓约胜利之剑的剑鞘——遥远的理想乡？”
左思显然认出了女儿所使用的道具，或者应该称之为宝具才对。
他显然很清楚这件宝物几乎可以说是型月世界最容易入手、同时也是最强大的几样魔法物品。
其作用除了鸡肋般的自动治愈持有者之外，最广为人知的便是无视一切魔法与物理的“绝对防御”，哪怕是号称奇迹的五大魔法也不例外。
是的，你没听错，就是绝对防御。
当遥远的理想乡被启动，即无法被其他宝具破解，也无法对使用者造成任何伤害，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BUG。
你以为圣杯战争中拥有王之财宝、开口闭口管别人叫杂种、逼格满满的吉尔伽美什开挂？
但实际上真正开挂的是持有剑鞘处于完全体的阿尔托莉雅！
因为理论上没有任何英灵甚至是更高级的存在能够击败她。
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持有剑鞘的人就是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和卫宫切嗣这对组合。
只要稍微有点实力都能轻松从两人手中抢走剑鞘，几乎可以说是毫无难度。
小安妮获得了那个世界的控制权，所以能拿出这样的宝贝很正常。
难怪她敢胯下海口表示自己能应对任何敌人，哪怕是眼魔大主母这样最强的类神力也不例外。
另外一边，翰赛尔与格莉特则练手拖住了血色女王派斯凯色希丝。
由于他们的力量源自于灵魂、精神和死亡，因此刚好对这位创造了底栖魔鱼种族的上古邪物形成克制。
而且脚下就是罗丝的国度，有大量灵魂可以供他们吞噬，就算受伤了也随时可以进食补充。
至于掌管卓尔种族死亡和复仇的女神齐雅温纱丽，对这俩可以说是毫无办法。
她的神力属性——死亡根本不能造成哪怕一丁点的伤害，所以帮不上忙只能干瞪眼。
“这……这些都是你的子嗣？！”
伊莉丝翠简直不敢相信刚才还危机四伏的局势转眼就被毫不费力的化解了。
尤其是与眼魔大主母打的有来有回的小安妮，她前不久才听魔法女神午夜提起过，还在犹豫要不要给孩子送个礼物什么的表表心意。
结果才转眼的功夫就已经变得这么大了？
而且那恐怖的魔法力量完全不逊色于任何一个掌握魔法神职的神祇！
虽然类神力的成长速度与凡人不同，可这也未免太快了一点吧？
震惊！
疑惑！
不解！
难以置信！
伊莉丝翠甚至觉得左思完全可以把子嗣们团结到自己身边构建一个神系了。
要知道大多数神系的配置也基本就是主神——强大神力，一两个得力助手——中等神力，其余不是弱等神力就是微弱神力的半神。
整个神系通常不会超过六到七名成员。
当然，科瑞隆领导的精灵神系除外。
该神系可能是这个宇宙中成员数量最多的了，光是明确记载的神就超过二十四位，就这还没有算分裂出去的黑暗精灵诸神和效忠于科瑞隆的两个可以视作半神的炽天使神侍。
不过安格芮丝这个科瑞隆的第二任妻子、三位一体的女神自己就占了四个名额。
左思注意到了幽暗少女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的解释道：“你要明白，类神力旅法师的成长速度可是非常快的。
因为他们根本无需像我一样从零开始一点一点积蓄资源和力量。
而是可以通过直接征服乃至毁灭一个世界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只要那个时空没有能够阻挡他们的力量。
好了，叙旧到此为止吧，你是时候该前往阿梵多去见见自己的父亲了。”
“父亲？是他拜托你来救我的？”
伊莉丝翠瞬间联想到了什么，原本放大的瞳孔开始迅速聚焦并复盘整个事件背后所隐藏的博弈，终于明白了自己当局者迷的困境。
事实上从主动选择沉寂的那一刻起，母亲罗丝就已经挖好了坟墓等着自己跳进去。
尤其是以身入局一决生死的棋局，实际上就是为了直接屏蔽掉父亲科瑞隆可能的干预。
因为在这个晶壁系内，神上神艾欧就是至高无上的主宰，当他为某件事情做见证的时候，就意味着没有任何外力能够强行改变最终的结局。
在没有了外界因素的干扰下，罗丝就可以慢慢的抽丝剥茧把伊莉丝翠逼入绝境，最终用忏悔之女这张底牌杀死她。
总之，幽暗少女越想越是后怕，无法想象自己究竟是怎么鬼迷心窍，居然相信能击败编织好蛛网等待猎物送上门来的母亲。
“一半一半吧，其中也有我个人的意愿。另外，你真的该走了。”左思再一次催促道。
尽管随着儿子和女儿们的加入战场的情况已经得到了控制，但他很清楚这些小家伙们撑不了太久的。
更何况罗丝还在一旁虎视眈眈，随时有可能再次冲上来发起猛攻。
“抱歉，是我拖累你了。”
伊莉丝翠脸上浮现出歉意的表情，随后瞥了一眼已经陷入狂乱的母亲启动传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神血与不远处罗丝、维伦流出的神血在悄无声息中汇聚到一起，最终形成一颗西瓜大小的卵。
眼下这颗卵甚至已经开始有了心跳……
不得不说，神战的风险的确远比大多数人想象中要高得多。
不光是可能会出现大规模的毁灭性破坏和神祇的陨落，而且没人知道当神与神的血液跟其他净化相接处会诞生出什么东西来。
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从科瑞隆与格乌什之血中诞生的上古邪物——伊迪亚克-奥瑞迪尔，
很显然，现在一个类似的东西马上也要诞生了。
但遗憾的是由于左思现在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罗丝身上，因此并未察觉到这个小东西，罗丝也同样如此。
它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躲藏在巨大深坑的底部快速的孕育、生长，不断将渗入地面的神血吸收进来，甚至还掺杂了一些软泥怪之神关纳德的身体组织，以及血色女王派斯凯色希丝制造出来的血海和大量掉落在地上的眼魔尸体。
“索斯！我要你付出代价！”
眼见遭到重创只差一点就能吃紧嘴里的女儿跑了，罗丝的愤怒与怨恨瞬间攀升至顶点，张开嘴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
很快，整个国度内所有的蜘蛛和类蛛生物就如同潮水般涌过来，源源不断的被吞噬、吸收、成为那巨大蜘蛛身体的一部分。
没过多久她那巨大的蜘蛛身体上就长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刚毛，而且最外层的甲壳也变得越来越厚重，看上去就像是从轻型坦克进化成了拥有厚实装甲的重型坦克。
当神力覆盖上去的时候，这些刚毛立刻一个根根竖起，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黝黑色光芒。
不用问也知道，一旦被戳中或是划伤百分之百要中毒。
就在左思疑惑这些刚毛有什么用的时候，罗丝那庞大的蜘蛛身躯便陡然摆出一个十分怪异的姿势。
随后数以亿万计的刚毛如同箭雨般铺天盖地的飞了过来，直接将他笼罩在中间。
那遮天蔽日的黑点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世界末日降临了一样。
“这是……”
看着漫天飞向自己的刚毛，左思下意识皱起了眉头立刻释放类神力法术撑起一道护盾。
他有点搞不明白对方为何要使用这种看起来对自己最没有威胁的攻击方式。
但很快随着第一根刚毛触碰到护盾边缘，答案终于揭晓了。
只见黑色的刚毛在戳中护盾刹那释放了一种来自无底深渊最深处混乱邪恶的能量，随后化作一只只蜘蛛开始啃食护盾。
当秩序和混乱两种相互排斥的能量混杂在一起的刹那，立刻便引发剧烈爆炸。
爆炸所产生的威力迅速在类神力护盾表面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随后罗丝本人直接从天而降，举起双手将神力冲击从裂缝中灌入。
“我要撕碎你！”
轰！！！！！！
仅仅一刹那，巨大的神力光柱便贯穿护盾砸在左思身上。
这一击蛛后没有任何保留，完全是本着想要彻底摧毁眼前的仇敌去的。
那滔天的怒火与怨恨就如同烧开的水一样早已在她的内心之中翻滚、沸腾。
等刺眼的神力光辉消散，罗丝那张扭曲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
因为她看到了位于神力冲击中心的左思身上破烂不堪，大半个身体也出现严重损伤，皮肤表面密密麻麻遍布着蜘蛛毒素所形成的红色斑点。
毫无疑问，刚才那一击成功伤到了左思，同样也证明她的攻击是有效的。
“怎么，看到我受伤你很高兴吗？又或者你觉得这种程度伤势能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感受着身上传来的疼痛，左思抬起头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很显然，这种程度的伤口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通过扭曲现实或时间回溯来恢复如初。
确切地说，任何不能一击将其杀死连反应时间都不给的攻击，都无法对他造成真正意义上的威胁。
但现如今能做到这一点的神明、类神力已经不存在了。
即便是强大如深渊意志、神上之神艾欧，最多也只能将其驱逐，而无法真正杀死他。
这是由他们各自在自己领域内所掌握的权限决定的，跟力量本身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只要想，左思也能在一些自己完全控制的宇宙塑造类似的规则。
小安妮对型月世界的掌控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甚至能直接驱逐跟自己实力差不多的黑暗王子格雷亚。
想到这，左思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下远处正在与眼魔大主母激烈交换意见的女儿。
虽然在硬实力方面她暂时还不是大主母的对手，可凭借剑鞘所产生的绝对防御，以及不知道从哪些时空获得的奇怪魔法、道具和乱七八糟的东西，居然一次又一次撕开后者身上坚硬的外壳与防护留下大小不一的伤口。
尽管这些几公里的长的伤口对于体型巨大的眼魔大主母不过是一道微不足道的小小划痕，可却让它感到非常的愤怒和耻辱。
因为它的对手到现在连一根汗毛都没掉，那些足以毁灭一切的光束基本不是被剑鞘挡住了，就是被旅法师火花的传送力量躲过去了。
而且由于小安妮也是类神力，其力量源来源就是自己，以及旅法师火花所连接的时空。
所以大主母即便用主眼抽干周围的魔法能量制造死魔法区域也影响不到女孩的释放法术。
至于它制造的海量眼魔，基本不是在战斗的余波中消失，就是被捕获并制作成旅法师卡牌。
尤其是当身体被划开的刹那，小安妮就会直接冲上去从卵巢内夺走大量的“蛋”。
这些“蛋”拥有无限的可能，可以根据需要培养出各种各样的眼魔生物。
如此赤裸裸毫不掩饰的当面明抢无疑令大主母感到非常非常的愤怒，甚至直接用巨大的身体冲撞想要碾死小安妮，亦或是用那张深渊巨口将其吞下。
只可惜，这些在大部分神祇看起来都十分危险的攻击对小安妮完全不起作用。
往往还没等靠近，女孩就会直接选择启动旅法师火花传送走，等下一秒再从其他地方传送回来发动反击。
两者之间的战斗甚至可以一直持续几天、几个星期、几个月、乃至几年，直至其中有一方彻底厌倦选择离开为止。
就在左思收回目光准备给蛛后一点教训的时候，小安妮突然取出一个用木头雕刻而成、中间镶嵌着某种半透明水晶的罐子，里边盛装着散发绿色幽光的粘稠液体。
她没有任何迟疑，直接仰起头把这些液体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
瞬间！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力量从体内散发出来，并且与胸口闪耀的旅法师火花形成剧烈共鸣。
火花觉醒？！
不！不对！不光是觉醒那么简单！
而且刚才喝下去的液体应该是来自凯德海姆时空斯科提神族维系神力的寰宇琼浆。
左思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惊讶。
虽然他知道这个叛逆的女儿为了对抗自己疯狂在其他时空搜刮各种知识、资源和宝物，但是却万万没想到已经成长到了这种程度。
很显然，这个小东西要亮出自己最后的底牌了。
要知道火花特性可是旅法师最大的秘密与底牌。
左思自从获得【火花连结】的能力后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也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展露过。
所以他现在很好奇，自己这个最早诞生的女儿火花特性究竟是什么。
“大主母，你应该感到荣幸。因为这原本是我用来对付父亲的终极手段，而你将会是整个多元宇宙第一个亲身感受到它威力的人。”
已经成长为少女的小安妮微微扬起下巴，那双紫罗兰色的瞳孔内透露出强烈的自信。
“别虚张声势了，孩子。你那可笑的魔法根本无法威胁到我，最多只能给我挠痒痒。”
大主母发出一阵嘲弄的笑声，显然并没有把这个小家伙的威胁放在眼中。
毕竟它是如此的古老，同时也是这个宇宙最早诞生的第一批荒神，见证过无底深渊的诞生，也亲眼目睹了所有外层位面是如何从无到有的过程。
它知晓一切秘密，了解自己所需要掌握的任何知识。
也正因为如此，大主母才对凡人和神祇都漠不关心，非常满足自己现在的力量和地位，也从不参加秩序与混乱的终极冲突——血战，只是默默的繁衍后代让眼魔进入各个位面繁衍生息。
这种毫无野心且与世无争的心态，在无底深渊众多的恶魔领主、上古邪物、邪恶神祇中无疑是一股清流。
在有据可查的历史中也从没有它搞事情的记录。
所以在大主母的眼中，小安妮只不过是个才诞生没多久的小屁孩罢了，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那诡异的旅法师能力，以及从其他时空、宇宙中获得的奇怪道具，比如说那把可以形成绝对防御的剑鞘。
至于魔法的破坏力，比起自己足以毁灭一切的射线差得远了。
“是么，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由混乱天性所带来的叛逆让小安妮根本懒得跟这种食古不化的老家伙废话，缓缓举起手中那柄不知道被强化了多少次、闪耀着钛晶光芒的法杖。
还不到一秒钟的功夫，一个与黑暗虚空相连接的通道便凭空出现在她的头顶，并开始聚集那些未经加工的原始能量、物质和错乱的逻辑。
最终，这些东西与她自身的力量汇集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压缩到极致的球体。
仅仅是这个小小的不稳定黑球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让在场所有的神明如坠冰窖，就连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罗丝都露出了恐惧的眼神。
因为她知道，即便自己赢得这场神战晋升为强大神力，一旦本体正面挨上这玩意搞不好也得灰飞烟灭。
尤其是来自黑暗虚空的混乱逻辑，简直就是所有神明的克星。
它会导致神明的神性火花受到污染，让精神本质出现自相矛盾的严重错乱，哪怕抗住了第一下没有立刻死掉，接下来也会变得越来越疯狂彻底迷失自我。
“父亲曾经教导过我，魔法的本质是混乱。
因为混乱代表着创造力，所以魔法才会被人们称之为奇迹，
许多施法者甚至将其视作实现一切梦想和野心的终极工具。
但他同样又强调，魔法是一门严谨的技艺，需要最极致的控制力来把混乱的原始能量塑造成自己想要的形态。
所以法术和施法体系最好是倾向于秩序的，就如同遍布在整个费伦大陆的魔网。
不过我不太认同后半部分。
既然魔法的本质是混乱，那为什么还要去费心的控制呢？
毕竟我又不是那些脆弱的凡人，会被失去控制的混乱狂暴魔法能量碎成碎片。
我本身就代表着魔法，旅法师火花的力量更是让我可以直接进入最危险的黑暗虚空之中。
最终，我决定反其道行之最大限度释放魔法的混乱本性。
既然无法控制，那就干脆不要控制，甚至是推波助澜使其变得更加狂暴。
现在就让我看看同样掌握魔法权柄的你，是否能顶得住这种比混沌海位面还要狂乱的极致混乱吧……”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小安妮直接对着大主母那如同卫星一样大小的身躯射出了蕴含着自己火花特性的终极法术。
转瞬之间！
那个散发恐怖气息的小小黑球凭空消失了。
包括左思在内没有任何人知道它去了哪里。
但下一秒……
大主母的球形身体突然开始毫无征兆的抖动，随后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超高频率震颤。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它体内蕴含的魔法能量便彻底失去控制开始在体内肆虐，疯狂破坏着一切可以破坏的东西。
才短短几秒钟的功夫，那即便是最强大魔法都只能在上边留下细微伤口的坚硬外壳就突然从内部炸裂开。
轰！！！！！！！！！！！
随后，眼魔大主母的战斗化身就化作漫天血雨四散飞溅。
数不清的眼魔胚胎和梗眼如同雨点般从天空坠落，巨大的主眼更是被从身体内部用处的混乱能量在一瞬间挤爆。
每吞噬一部分大主母化身的组织，那团蕴含着扭曲虚空力量的混乱魔法风暴就壮大一分，最终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如同黑洞般的巨大球体。
毫无疑问，眼魔大主母的化身并不是被小安妮摧毁的，而是被它自身所拥有的惊人魔法能量杀死的。
女孩所做的仅仅只是把超越一切的混乱种子送进对方的体内，然后让其体内所有的魔法能量在短时间内迅速失去控制演变为毁灭一切的风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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