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所以不管他在纠结什么,我都还是很开心能有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宝贝的。
那夜,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一切都好清晰,就像,在看一个关于我的回忆一般。
(一)
聚光灯下的她好刺眼,像是被岁月的长河将人生的污垢都冲刷得干净的璀璨珍珠,洁白无瑕,是最完整的一颗。
她满怀泪水的唱着一首曾经的老歌,一首不属于她的歌。
明明是一场个人的演唱会,却唱着一首只属于我们童年的歌,泪水布满了眼眶却不敢流下,因为美丽的妆容不能被这苦得似药一般的泪水侵染,无论如何,在他人眼中要是美的,至少她是这样的。
声音停止的一刻好安静,或许大家都在回忆,但又或许只是诧异,因为,这是一首不属于他们的歌。
“任古栾、任古栾……”
一声声的呼唤让她努力包住的眼中的泪水,展开了那张习惯性的精彩笑颜,这就是她要的生活。
她的目光扫视着观众席下的我们,又是一阵欢呼声响起,她的粉丝们正在为被她关注到而激动呢,只有我看见,她还在笑着的眼里的那一丝失望,她没有看见我,原来你也记得我们的约定。
(二)
教室外的天阴沉得可怕,风还在施展着自己的腰身,十年了,想必也是长大了些,更加猛烈了。
“云博,还不走吗?”
“你先走吧,我再看看,这题要出来了。”
爻槐安静的看着眼前的鲜云博,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她知道他的心里只有学习和理想的学校,没有这一刻还在安静关注着他的她。
她没有走,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新买的杂志,等着暴风雨的到来。
“终于做出来了,刚才思路错了……你……还没走啊。”
“嗯,等你回家。”
即使她感受到了其实鲜云博并不需要她的等候,但是她很喜欢这段安静得仿若世界上只有他们俩的时光。
爻槐尽量让自己笑得灿烂些,因为她听说男孩子都喜欢爱笑的女生,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这几年的暴饮暴食让青春期的她有些发福,满脸的肉早已掩盖住的她甜甜的笑容。
鲜云博淡淡道:“走吧,回家。”
她听了之后自然很开心的小碎步跟上了他不算快的步伐,她很习惯这样的背影,十年了,一直这样安安静静的跟着。
(三)
窗外的雨声把他吵醒了。
一觉睡到晚饭的日子已经成了习惯,虽然爸爸妈妈总是骂着他不争气、连别人丝毫也比不上的话语,他却依旧这样懒懒散散的混着日子,十六岁的他,什么都不想要了。
他呆呆的看着被风吹得不知该在何处驻足的窗帘,是睡得太久了,也懒得再起来关上窗子了吧。
“落子枫,起来,不学习也不帮忙,明年十八岁了就给我自己去打工,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孩子,你看看别人鲜云博,小时候和你玩得好吧,看看别人那是考清华北大的成绩,再看看你,这是连别人的一丝一毫都不如啊,我真是上辈子造了孽了,生了你!”
落子枫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念叨和带点人生攻击的话语,反正什么都不重要,也不需要为着自己所谓的自尊与自己的妈妈吵上一架了,也因此他越发的安静了。
(四)
冬日的街道上有一群自以为很酷的孩子们打着群架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冷风灌进他们单薄衣服里,打个哆嗦,还以为这样是所谓的骨感美。
倾盆大雨洒下之时,每个高高翘起的头发都一下坍塌了下来,再也没有了想象中帅气的模样。
鲜云博的妈妈来接这个争气的儿子放学,暴雨中欣赏着雨声等着他的出现,见到爻槐,却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小槐,阿姨刚下班身上只有一把伞……”
爻槐依旧一副灿烂笑容:“没事的,阿姨,我妈妈说过要给我送伞,云博还要写作业吧,你们先回去吧。”
“什么时候说的?”
鲜云博半虚着眼睛质疑道。
“在你写作业的时候啊。”
他“嗯”了一声便自己走远了。
冬夜的冷风中依旧是背影,却再也跟不上他的脚步。
“明明没有伞,也没有手机啊。”
爻槐小声的嘟囔着,错过了文具店里的雨伞,踏着一路的积水,每一步都渐得好高,路人都自动离她远了些。
“猴子?怎么又在打架了,走,跟我走!”
爻槐撞见了正在商量着是不是该换个时间来打这场群架的团体中的阮雨嫣,便丝毫没想的冲进男生群里把她拉了出来。
大约是太久没有听见这个绰号了,再加上周围的男生指指点点的嘲笑,阮雨嫣心里自然不是个滋味。
“放手啊,你谁啊,我妈都不管我,你管我做什么?”
大约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如此对待扫了她的面子,阮雨嫣尽量大声得压过雨声,咆哮道。
“我……是谁?”
爻槐愣了愣,松开了手。
仔细想想,从小学毕业到如今也有了四年光景,更何况,她连小学也降了一级,所以真的是有好久不见了。
平日里要在大街上她定然是认不出这样的阮雨嫣的,只是在她的左肩上,有曾经不小心被爻槐烫上的伤疤,原来,再也好不了了。
(五)
霞光撒向这群稚嫩的野兽脸上,显得格外温柔。
他们怎么都一改往日的凶残,都很平静,特别的平静。
他们手上的黄色纸片被烧成灰烬,逐渐盘旋上升,然后消失不见了踪影。
五个人吗?都齐了,真的好开心。
(六)
“嗯,我叫阮雨嫣,今年六岁。”
“我叫落子枫,今年六岁,是个活泼开朗的男孩子,喜欢打球。”
“我叫爻槐,喜欢画画。”
“我叫仁古栾。”
“鲜云博,喜欢读书。”
“哟哟哟,好装哦,要做妈妈的好小孩哦。”
落子枫开着玩笑,不过别人都没有笑,就他一人笑了好一会儿,也终于停了下来。
“今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好不好?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嗯,你说你喜欢读书就叫书呆子吧,你嘛,仁古栾,好奇怪的名字哦,你头上的压发好好看,是朵花呢,就叫小花吧,你呢,爻槐,这么瘦,叫圆圆,然后还有谁,落子枫吗,嗯,叫叶子吧,就这样吧,怎么样,那你们叫我什么呢?”
阮雨嫣从小就是个喜欢人际交往的积极分子,而我们五个一直玩得很好,我记得一直很好的。
“猴子!”
也不知是不是天生的缘分,我们竟然一口同声道。
“不要,好难听啊。”
“你都没给我们选择的机会呢,而且我们觉得挺好听的。”
“行吧行吧,我们玩过家家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要当妈妈,书呆子当爸爸。”
“……”
过家家的日子,总是拿着个小闹钟数着时间,希望时间叔叔的腿短上那么一些,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走得慢一些了?
(七)
长大了才知道,时间不会因为哪一跟指针的长短而放慢脚步,他总是慢慢的悄无声息的流淌,我们总以为抓住了,却发现在握住的时间里又错过了。
日子就在这样平静中点点溜走,那嫩绿的叶子好像刚长上枝头,就已变黄,随风起舞,归于大地。我们还是这样单纯,纯纯的嬉闹着,或许是真心怀念那段时光,那可以完完全全相信,完完全全爱上,完完全全没有顾忌的开着玩笑的时光。
高三的毕业是一个终点,也是一个起点。
我们终究走向了各自的道路,却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美好。
鲜云博高考发挥有些失常,虽然没有进入所谓的清华北大,不过终究是学霸,在一个也算可以的重点大学继续专研着他的学术,他学的物理专业,可能是真的喜欢吧,所以有一点小小的遗憾也没有什么关系。
落子枫呢,十八岁的他如他妈妈所愿,到了沿海城市打工,为什么要去沿海城市呢,可能只是因为工资要高一些吧。
爻槐呢,考上了个还不错的二本学校,她倒也不伤心,每天学学习,睡睡觉,谁也不联系,就这样自在着,倒也是不错的,话说,在大学这个整容院里,瘦了不少,肉肉再也遮不住她甜甜的笑容了。
阮雨嫣因为打架进了少管所,被管制了个两年再出来已换了模样,沧桑的脸庞看起要比同龄人大个几岁,她妈妈是开书店的,如此她便终日泡在书店里不出门了。
仁古栾嘛,高中辍学因自己写的一首歌爆红网络,加上家里的关系,很快就把她推上了歌手的舞台,但是,她却再也写不出感人肺腑的歌曲了。
(八)
“你们以后想做什么?”
阮雨嫣站在凳子上比我们高出一截,就借着这个高高在上的姿势,拿着个易拉罐瓶子放在嘴边当话筒,自己装成了主持人的模样。
见她滑稽的装扮,我们自然笑作一团。
小孩子的世界总是这样,天真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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