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凄惨老实人
“村长, 谢谢你的好心，我知道自己在做啥，你放心, 我不会做什么自不量力的事情的。”
钱是戚妄的，买卖也是他自己做的, 是好是赖也是戚妄自己的事情，旁人劝说一句也就算了，还能多说个啥？他一门心思要做这事儿, 村长也不好继续劝说下去。
戚妄那房子本就不是啥好地方, 当初分给他的时候, 戚家人给的就是老早之前他们住的老房子, 戚家人新起了房子之后, 老房子就荒废了, 后来戚妄结婚，老两口就把老房子给了他。
那房子分给戚妄的时候, 基本都塌完了，勉强能看个框架子，后来的屋子都是戚妄和他的婆娘一点点地盖起来的。
他的屋子在村子最边儿上，屋子后面就是一片荒地, 长满了杂草, 说是宅基地, 可是往那盖房子的基本都没有，毕竟谁愿意把房子起在野地里面？
戚妄愿意买，倒也不麻烦, 把钱一交，手续一办，也就成了。
因为觉得这么些年戚妄受了老多委屈, 村长觉得他可怜，收的钱也不多，就将那块儿宅基地给了戚妄。
村长的情戚妄自然是记得的，再三感谢过了村长之后，他方才从村长家离开。
第二天，戚妄去了大队部办了手续，那块儿宅基地就正式成了戚妄的了。
戚家人的日子过得糟糕透顶，结果戚妄的小日子倒是好了起来，看着他拿着他们的钱去买宅基地，又买了砖头啥的把墙给垒起来，戚家人看得眼热，又跑去戚妄家闹。
来找戚妄的人是戚宝林，自打没了会计的工作之后，他家里的两个儿子也跟他闹，儿子儿媳觉得他干的事情太丢人缺德，直接从家里搬出去了，住到了儿媳妇家去。
好好的两个儿子结果现在却成了旁人的上门女婿，他这心里面如何能痛快？
戚宝林不去想是自己做的事情造成了这样的局面，反而将所有的一切全都怪罪到了戚妄的身上去，觉得都是因为戚妄的缘故，他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们家里面乱成一锅粥，日子过得苦不堪言，他媳妇儿天天跟他大吵大闹，他忍不住动了手，却直接把媳妇儿打回娘家去了。
现在家里面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见戚妄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蒸蒸日上，他便跑到戚妄家里来闹腾。
戚宝林现在也是豁出去了，先前因为是村里的会计，他还顾忌着点儿脸面，没有做啥丢人的事情，但是现在他的工作也没了，家里人也跑了个精光，受了打击的戚宝林也干脆不要脸了。
“戚老四，我不管，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一定要给我个说法，过去那么多年，我是得了你一些济，但是我对你也不差吧？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害得我工作没了，家不成家，业不成业的，你必须得补偿我！”
戚宝林找上门来的时候，戚妄正在后院里面忙活，听到哐哐哐的敲门声后，就从后院里面过来了，结果刚一开门，就看到戚宝林撒了疯似的要往里面闯，戚妄不耐烦跟他掰扯，直接伸手一拦，将他挡在了门外面。
原主这身体原本就生得高大壮硕，戚妄进入这具身体后，有他的灵魂滋养，他此时的体格就变得更加强壮了，戚宝林弱鸡似的样子，还真不够他提溜的。
眼看着闯不进去，戚宝林立马就站在门外开始朝着戚妄撒泼，从他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以及言语之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可以看得出来，最近他的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好。
不过那跟戚妄又有什么关系呢？
“二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怎么能是我害得你呢？你工作没了是村长和大队干部的决定，你家里日子不好过，是你自己没管好家，这一切跟我有啥关系呢？你凭啥在这里跟我蹦跶？”
说着，戚妄拍了拍自己身上沾染的灰尘，继续说道：“更何况这些年是你占我便宜多，还是我占你巧多，大家伙儿都有眼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倘若真是我沾了你的便宜，你还能没了会计的工作？”
戚妄的话让戚宝来气得七窍生烟，他这分明就是哪儿疼扎哪儿，根本就是对着他来的。
这个弟弟过去那么多年是那么老实本分，从来都没有忤逆过他，要他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现在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难道过去那么多年他的老实本分，憨傻好骗都是装出来的样子？
不过戚宝林今儿来也不是跟戚妄讲道理的，他就是来找戚妄闹腾的，自然是怎么痛快怎么来，反正就是上赶着胡搅蛮缠，一定要戚妄赔钱的。
这个季节田里没啥活儿，村子里闲下来的人不少，戚宝林这么大吵大闹，很快就招惹了一拨人过来，站在一旁瞧热闹。
他们也没有想到戚家的事情闹到现在还没有结束，这就跟那连续剧似的，看完上集还有下集，剧情跌宕起伏，让人直呼过瘾。
戚宝林过去是村子里的会计，自觉是个人上人，喜欢摆架子，显得自己与众不同，结果现在却跑到戚妄家门口胡搅蛮缠，那是里子面子丢了个干净，大家津津有味地瞧着，时不时地说上两句，基本都是在笑话他的。
而戚宝林也不在意大家伙儿的看法，反正他的脸早已经丢了个一干二净，哪里会在意这些？能要到手的好处才是真的，旁的谁会在意？
“我不管，戚老四，我现在家成了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的缘故，我是你亲二哥，你不能不管我，你要是不管我，我就赖在你家不走了，我倒是要看看，你的两个孩子看到你如此对待亲哥哥，以后你还这么教育他们。”
戚宝林开始耍无赖，他就不相信戚妄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敢揍他，只要能赖进戚妄的家里面，他有的是法子来占便宜，总能把自己的损失给找补回来的。
“这个戚老二还真是不要脸，他也不嫌丢人吗？”
“他哪里还管丢人不丢人的？最近两天他家里的事儿都成了满村的笑话了，这脸早就丢完了，多丢一点儿少丢一点儿还能有啥区别？”
戚妄看着死皮赖脸耍无赖的戚宝林，只觉得十分可笑。
他这是觉得自己不敢对他动手还是怎么的？真当自己还是跟原主一样好欺负么？
戚妄活动了一下手脚，举起了沙包大小的拳头，然后朝着旁边的墙壁砸了过去。
只听见噗得一声闷响，墙上被戚妄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来，戚妄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手给抽了出来，活动了一下手腕后，他淡淡地开口说道：“你觉得如果这一拳头砸在你的身上，你能受不受得住？”
看到戚妄的动作后，戚宝林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他的腿有些发软，可仍旧强撑着说道：“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我就不相信你敢对我动手，你动我一手指头试试？”
戚妄笑了起来，然后抬步朝着戚宝林走了过去。
戚宝林吓了一跳，蹬蹬蹬地往后退了两步，随后他又觉得自己往后退的样子太窝囊，便又直起腰来，强撑着气势说道：“咋滴，我是你二哥，你还敢对我动手不成？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戚妄没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凭什么觉得我不敢对你动手？在这桃花村，亲兄弟打架都不都是正常的？大不了打坏了我把你送医院就是了，让你看病的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说到这里，戚妄又笑了笑，那张老实憨厚的脸上多了几分狡诈之色来：“又或者，你想用这样的法子把钱给要回去……”
这话一说出来，戚宝林立马怂了，他看到戚妄的眼神，知道他的话不是在开玩笑的，他是来真的，这人真的是想要揍自己。
戚宝林之所以敢来闹，就是仗着戚妄不敢真动手打他，上次他们闹得那么狠，戚妄下手看着重，他们不都屁事儿没有吗？
可是刚刚看到戚妄的表情，他便知道这一次戚妄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他继续待下去的话，戚妄一定会狠狠揍他一顿的。
自己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找揍的，戚宝林怂了，不敢多待，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看到戚宝林的怂样子，村民们哄然大笑，觉得有趣极了。
过去的时候他老是喜欢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结果呢，现在不还是个怂货，刚刚叫唤的时候倒是挺欢畅的，结果真刀实枪来了，却有怂成这样的。
戚宝林虽然离开了，但是看热闹的村民们大都却没有离开，看到戚妄准备回去了，有几个好事儿的忍不住问道：“戚老四，如果戚老二真赖着不走，你是不是真的会对他动手啊？”
“就是，戚老四你刚刚的样子可真吓人，看起来跟过去那老实的样子完全不同，你是不是真会揍你二哥？”
这些人倒是没有什么恶意，纯粹只是好奇而已，戚妄笑了笑，说道：“哪能呢，他到底是我二哥，我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谁知道我二哥的胆子竟然这么小。”
戚妄这么回答了大家的话，至于他们信不信，就不是戚妄能管的事儿了。
村民们看着戚妄那像是铁塔似的身材，再看他似乎比过去灵动的样子，心里面不由得泛起了嘀咕来。
这个戚老四似乎真的跟过去不一样了，他好像没有过去那么软弱木讷好欺负了。
戚妄家里面还有事情要做，自然也没有功夫跟外面的村民们多说什么，随意拉呱了两句后，便转身进了家门。
外面的村民们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最后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回家去了。
不过最近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让大家对戚妄这人产生了改观，过去那个老实木讷好欺负的戚老四在他们的脑海之中慢慢淡去，换成了今天这个看起来不太好欺负的戚老四。
以后他们再想做什么，也就要掂量着想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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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将戚妄家后面的那块儿荒地划给了戚妄做宅基地，那块儿地方比戚妄原本的家要大上两倍，这么大的场子足够他来用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的时间里，戚妄一直忙的厉害，他根据自己的记忆，以及过去学到的知识，盖起了个小型养殖场来。
他手里面的钱像是流水一般花了出去，而他后院的小型养殖场也初具规模，看着颇像样子了。
后面的院子根据功能不同，分了几个区域，孵化小鸡的暖房，饲养小鸡的暖房，母鸡下蛋的产房，肉鸡活动的鸡窝，都清楚明了。
先前买的那两百只小鸡已经长大了，戚妄分出了公母，放在了产房和鸡窝里面。
而原本那三百个鸡蛋，差不多也全部都孵化了出来，基本上没有坏蛋的存在。
其实如同门外大爷当初跟戚妄所说的一样，养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之所以这么成功地孵化，还是因为戚妄做了弊的缘故。
这个年月环境还没有被大肆破坏，灵气并未消失殆尽，戚妄吸收了灵气后，薄薄地笼罩在了这些未孵化的蛋上面，最大限度地保证了这些蛋可以成功孵化。
孵化出来之后，小鸡的死亡率同样很高，戚妄蜀门疏离地用灵力护着小鸡，让它们健健康康地长大了。
寒冬过去之后，春暖花开的时节，戚妄这小养殖场里的第一批肉鸡也出栏了。
因为从小都用灵气滋养的缘故，这些鸡长得格外肥硕，戚妄与同村人养的小鸡相比较起来，一只鸡要大上一倍有余。
戚妄杀了两只尝过味道，可以确认这些鸡并没有因为体型过大而失去了原有的味道，依旧鲜嫩多汁，肉质软糯，十分可口。
而他养的鸡下的鸡蛋也格外大，一个鸡蛋要比正常鸡蛋大上一到两倍，戚妄尝了尝味道，感觉这鸡蛋在口感上要比普通鸡蛋好上许多。
确认鸡和鸡蛋都没有问题之后，戚妄便开始向外售卖。
现在已经是八十年代中期了，老百姓的日子比过去要好过上许多，过去大家缺衣少食，舍不得吃穿，就算有好东西，也未必有人能买得起。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改革开放之后，老百姓的日子要比过去好过许多，经济实力提升了之后，对口腹之欲的要求自然也高了许多，加上现在的市场是需大于求，所以戚妄并不愁自己这些鸡和鸡蛋的销路。
早在冬天的时候，戚妄已经在镇子上和县城里跑过市场了，确认哪几家店有需求之后，他去跟那些老板们套近乎，提及过自己家办的养鸡场，并且把自己养的鸡和鸡蛋都吹了出去，拍着胸脯保证他的东西绝对比他们见过的还要好。
得益于原主之前那些年到处跑着干活儿，他人又勤劳肯干，名声不错，在大家的印象里他是个能信得过的人，知道他养鸡了之后，有几个相熟的人表示如果他的东西真的好，以后肯定会从他这里拿东西的。
他们并没有把话说死，也就是为了防止戚妄的东西不好，他们还得强行收下，到时候抹不开面子，白白损失。
而戚妄要的也不是他们的承诺保证，只是一个机会罢了，谈妥了之后，等到他的鸡和鸡蛋出来了之后，立马就送了过去。
看到戚妄拿出来的东西比他当初说得还好，那些老板们自然是愿意要的，戚妄第一批出的东西很快就被先前那几家店给吃了下去。
只这一单生意，差不多就把之前戚妄投入的那些本钱给赚了回来，有那目光长远的，知道戚妄以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鸡和鸡蛋，自然先一步跟他定了合同，确保自家店的货源充足。
戚妄没有打算把这买卖做得多大，自然是应允了下来，虽然利益上可能损失一些，但胜在稳定，有这些合同在，以后销售这方面的事情戚妄就不用操心了。
他交了货之后，定好下次送货来的日期后，便直接骑车回家。
路过镇上中学的时候，正好从学校里出来的张文远看到了骑着自行车过去的戚妄。
张文远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复杂，有愤怒有屈辱，还有一丝丝的渴望。
他今年就要毕业考高中了，老师都说他有很大概率考上高中，到时候他就能去县里面上学了。
张文远也是信心满满，觉得自己一定能上高中的，可是最近一段日子，他的心情却很差劲儿，整个人变得越发焦躁了起来。
原因无他，自己可能没有钱去上高中。
事实上这一次如果不是他强烈要求的话，他可能连这个初中都上不成了。
自打那天自己和许小凤两个被戚妄给赶出家门后，许小凤便带着张文远回到了娘家去。
原本那天是许小凤娘家妈的生日，他们一家子人都以为许小凤和张文远是去给他们过生日的，可是谁能想到，他们两个竟然是被赶出家门的？
许小凤要面子，想要遮掩一二，可是她那两个嫂子哪里是那么好打发的？很快就发现了她是在说谎。
在许小凤娘家人的再三逼问下，许小凤熬不住，说了自己被戚妄赶回家的事情。
当然，她只说戚妄在外面有人了，看不上他们母子两个，所以才把他们给赶出来的。
许家人当时就不干了，闹着要来找戚妄麻烦，许小凤怕事情败露，只好把真相说了出来。
虽然她仍旧咬着戚妄在外面有人，可是她娘家人却觉得并不是这样，甚至怀疑许小凤真的背着戚妄偷汉子了，所以戚妄才会把她跟张文远两个给赶出来。
这也不是没有依据的怀疑，毕竟过去的时候戚妄有多听许小凤的话，他们都看在眼里，那是指东不敢往西，指南不敢往北，完全就是被许小凤捏在手里面的面人儿，任由着她揉圆捏扁了。
那么听话老实的一个男人，如果不是许小凤真的偷汉子养人了，他能干出来把人赶走的事儿？
也是最后许小凤赌咒发誓，表示绝对没有这事儿，许家人才勉强相信了许小凤的话。
许小凤说戚妄现在在气头上，不好哄，等一段时间她在回去哄哄，这才被许家人留下来，住在了家里面。
但是许家的日子不好过，他们母子两个回去了，那日子就变得更加难过了。
先头两天还好，但是他们母子两个长时间不走，这一家人就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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