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我不意外他看出来了。
但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明明看出来，怎么还帮我遮掩，上赶着当这个坏人？”
“你做事情有你的道理，本王骂名一片，还在乎这点？”
推杯换盏，萧牧野跟我打太极呢。
他说的显然不是实话，但那句我有我的道理，令我忍不住笑出声。
“成安王殿下竟然有这么通情达理的时候，我今日也算开了眼界。”
“冒着可能会触犯忌讳的风险，也要在果子上抹个蒙汗药，栽赃本王，值当吗？”
虽然是并肩而行，我目视前方，但依旧能感觉到y萧牧野落在我侧脸上的视线。
带着一点打量，一点窥探。
明明说我有我的道理的人是他，现在又要问的人也是他。
我转移话题：“王爷怎么知道是我下的药，怎么就不会是侧王妃恨不得我死，在这果子上动了手脚呢？”
“不会，”萧牧野很果断道：“这些都没有经过她，本王一手准备的，不可能有问题。”
我愣了愣。
曾几何时，在王府里，萧牧野就是个甩手掌柜。
他全然不过问后宅之事，更别提插手，就是偶尔有个帐算不明白，也得求到他面前去，哄两声才给看。
这样每一个人，会仔细盯着府里的某样吃食，确保它没有任何意外的出现吗？
什么时候他有了这样的心情，又有了这样的耐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成安王是宜家宜室的好丈夫。
但他显然不是，曾经我以为他对孟冬宁是个意外，但后来发现也没有，也许他是爱重孟冬宁的。
但孟冬宁也没让他变成绕指柔。
所以决定用果子栽赃萧牧野的时候，我就做好了有一场恶战的准备。
想着有我同孟冬宁的嫌隙在，可以跟他理论一番。
谁知道他承认的这么痛快。
倒叫我显得手段阴毒。
我顿了顿，懒得掰扯他这些莫名其妙，问：“你怎么确定是我，又确定是蒙汗药？”
“即使那只是几尾鱼，你也不会滥杀无辜，何况本王看见一条已经翻了白肚的鱼突然醒了，钻进水底。”
“……”
我敢肯定，除了萧牧野，没有人见到那条鱼死而复生了。
怕药量下得过猛，真的会将那些鱼毒死，所以我只微微抹了一点。
想来那条鱼，定然是吃了少量，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死而复生’。
有一种阴沟里翻船的挫败感。
我此刻的笑容怕是有些难看。
萧牧野竟然反过来安慰：“第一次下药，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灰心。”
这话听着像鼓励，可实则必然是嘲讽我手段不够干脆利落。
“而且，妙妙的书房里，有很多医书，本王一一翻看过，曾见过蒙汗药的描述。”
鞋尖踢着一块不平的地砖，我往前一踉跄，又被萧牧野及时扶稳。
但我立刻推开他的手，就如同没有听见他刚刚那句话一样，快步走开。
身后一直如芒在背，我却也没有回头。
大殿里头，人已经到的七七八八，到处都是寒暄恭贺的声音。
寒暄是因为暂时挤不进恭贺陆凝也的人堆里。
我环视了一圈，只有魏棠徽自己坐着，身边跟他说话的大臣也离开了，加入了恭贺陆凝也的队伍。
我甚至看不清太子殿下的脸，只能见到他的衣角一晃一晃，头上的羽冠也因为身高，夺人眼球。
在魏棠徽旁边跪坐下，我公公静静的叫人：“师父。”
“你怎么不去凑热闹？”魏棠徽收回看戏的眼神，偷偷指了指对面不远处一道鹅黄色的身影：“她看你好多眼了。”
是高辛夷。
她身着亮色，容貌加持，自然是引人注目的。
乖乖坐在哥哥身边，倒是褪去了多年前的傲慢，显得有些乖巧。
看我？
看我做什么呢。
高辛夷并不认识谢司遥。
我匆匆瞥了一眼，收回视线低声：“师父你看错了，她看的是太子殿下。”
“我眼神能飘还是怎么的？她看谁我看不出来？”
唉。
那就想必是，之前我同陆凝也在京都略有传闻，叫高辛夷听过去上了心。
有些抱歉，在加上之前陆凝也那毫不避讳的态度，我竟然不敢跟高辛夷对视。
莫名其妙有些心虚。
我一定是被陆凝也影响太深。
“赵家也来了，”魏棠徽还算有一点眼力见，但也只有一点儿：“你未来公公坐在那呢，不过去问候几声？”
我已经忍不住快要扶额了：“师父，你不是来吃菜的，你就是来八卦的吧？”
魏棠徽将一颗花生壳扔在桌上：“菜哪有八卦有趣，我又不是吃不饱。”
恰恰我往赵高那里看了一眼，他正在同后面进来的萧牧野说话。
等收回视线时，猝不及防跟高辛夷撞了个正着。
她手上戴着一套晶莹剔透的玉，只起一个茶杯，显得那只手修长漂亮极了。
我只能跟着端起杯，跟她遥遥一碰。
喝完了茶，是有所感一般，我又接触到陆凝也的视线。
不过只是淡淡一眼，我们不约而同的别开了视线。
魏棠徽在耳边叽叽喳喳，像是要将京都里所有的名人趣事都同我讲一遍。
不过我没听进去多少，放下杯子，盯着桌面发呆。
门外又是一阵骚动。
皇帝还没来，这次进来的是亦芷和夏侯珮。
许久没见皇后，不知道是不是亦芷回来的原因，她的精神和脸色都好了太多。
我看见高白夷起身，带着高辛夷过去行礼。
夏侯珮笑容淡淡，拍了拍高辛夷的脸。
俨然是一副普通百姓家门和乐的模样。
皇后来了，大家都要见礼。
坐在上位的庆贵妃也下了来，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将皇后迎了过去。
魏棠徽继续凑过来叨逼叨：“你刚才跟成安王在门口纠缠这么久，说的什么？表面上水火不容，但我觉得他对你也没那么无情。”
“所以你刚刚也藏在人群里！”我怒瞪他。
魏棠徽摆了摆手：“我提醒你，别对着成安王耍什么手段，庆贵妃第一个不会答应。”
我剥橘子的手一僵：“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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