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胭脂红目光一滞, 注意力全然被眼前的水晶头骨所吸引，瞳孔微微收缩。
耳边仿佛出现一道及轻的声音，“司徒空在何处？”
她眼神涣散，不受控制地出声, “在秦府南院的地窖里……”
男子满意地抚了抚手中的水晶头骨, 在胭脂红面前来回走了一圈, 挑起她的下巴, 端详她的脸, “真是个尤物啊，我要把你培育成我的母体。”
他自怀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小匣子, 里面躺着一只鲜活的蛊虫。他伸出手, 将蛊虫引至自己的手心，然后对着胭脂红的耳朵, 那蛊虫便自己寻着入口往里爬。
男子紧紧盯着蛊虫, 眼神开始变得兴奋起来。
这时, 他的掌心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赫然望去，一根小拇指粗的钢针穿透了他的手掌。他本能地缩回手, 惨叫一声。而那蛊虫也因为受了惊, 不慎滑落到地上，摔死了。
“不！”男子心痛地望着那只蛊虫, 甚至忘了手掌的剧痛。他培育了整整两月，从上百条蛊虫里精心挑选出来的, 居然就这么死了。他恨恨地瞪着来人, 怒喝，“你发什么疯？”
来人正是楚思，她三两步来到胭脂红面前, 却见她目光呆滞，已经不认人了，脸色当即一沉，“你对她做了什么？”说着运足内力一掌打了过去。
男子被她击飞，后背撞到石壁上弹了回来，趴在地上吐了一口血，却死死护住手中的头骨。
楚思上前一脚踩在男子的背上，男子再次咳出一口血，“她……她放走了我的母……母体，我需要重新找……”
“你是不是活腻了？”楚思想起阮三娘的惨状，眼神幽暗，脸色几度变幻，眼底浮现出杀意，奋力给了他一脚。
男子滚出一段距离，捂着小腹疼的直打滚，楚思抡起拳头跟了过来，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几乎每一拳都下了死手。
男子不多时被打的鼻青脸肿，如花般的脸颊瞬时高高肿起，他死死护着自己的脸，“别打了……我……我不用她……不用她……”
“那也不行！”楚思对着他的脸就要给去一拳。
“等等！”男子伸手去挡，“我……我知道你喜欢她，我可以给她种情蛊。”
楚思动作微顿。
男子见她有所迟疑，忙说，“情蛊不会伤害到她，但可以让她对你死心塌地，从此……咳咳……只钟情你一人。”
楚思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你敢把主意打到我姐姐身上，我废了你。我知道她喜欢我，她心里有我，用不着你的邪术。”
胭脂红若是对她无意，怎会任由自己对她那般造次，她知道她只是不善于表达，她心中是在意她的。
男子嘴巴动了动，吐出了一口血水，混着一颗牙。他嗤笑了声，“你能确保她一辈子都不变心吗？据我所知，你昏迷的这两年她与一位将军走的很近，甚至有一晚还留宿在他房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不……”
“啪……”
他话未说完，楚思一巴掌扇了过来，她这一巴掌打的极重，打的自己的手心都有些火辣辣的疼，那男子白皙的脸颊立马浮出几道红痕，头歪向一边，嘴角慢慢溢出一丝鲜血。
“不许你侮辱她！”楚思双手握拳，气的浑身发抖，一方面是因为愤怒，另一方面也有些动摇了。
胭脂红和穆向璘在一起两年，情动时难免发生什么，她就算再自欺欺人，那日到底也是亲眼所见，胭脂红没有拒绝穆向璘，反倒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自己。想到这，她心中几乎被嫉妒占满了，回头看向胭脂红，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男子趁她愣神的功夫，一把推开她，连滚带爬地逃了。
楚思兀自在地上坐了会，抹了眼泪起身，牵过胭脂红的手带她往地道外面走。胭脂红木纳地跟在她身后，楚思走一步她便跟着走一步，甚至每一步都落在她踩过的那块地砖上，有样学样。
楚思看着她这般乖巧可爱的模样，心里气愤的同时也涌现出一些恶趣味来。平日只有胭脂红对自己呼来喝去的份，自己哪里敢使唤她。
她将胭脂红带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指着桌上的几碟贡品——点心和新鲜的水果，说道，“剥个荔枝给我吃。”
胭脂红动作迟钝地摘下一颗荔枝，开始认真地剥了起来。
楚思目不转睛地瞧着她，不知道为何，似乎胭脂红的一举一动对她都有一种奇妙的吸引力。
胭脂红将剥好的荔枝送到她嘴边，楚思张口含下，连同她沾着汁液的手指也一并含住。
胭脂红向她投去一个茫然的目光，楚思被她看的脸颊发热，做贼心虚的喝斥，“看什么看？”
胭脂红垂下眼睫，不看她。
楚思又指了指她手边的一盘樱桃，“喂我吃这个。”
胭脂红听话地拿起一颗樱桃递过来，楚思抵住她的手腕，忍着羞意道，“用嘴喂我。”
胭脂红似乎不大明白，楚思拿起一颗樱桃给她做了个示范。胭脂红明白了，学着她将樱桃放在齿间咬住，俯身对着她的唇凑了过来。
楚思闭上眼睛细细品尝这颗美味的樱桃，将它吃的干干净净，连同胭脂红嘴角的一点汁液也用舌尖一并扫了去。胭脂红依然是木木的站在她跟前，脸颊却跟着染了一层淡淡的粉。
“给我捏捏肩。”
胭脂红来到她身后给她捏肩，手法娴熟，力道把握的恰到好处，楚思舒适地叹了声，洋洋自得地笑，原来做姐姐的滋味这般好。
她闭眼享受了片晌，心里忽然咯噔一声，睁开眼睛，忐忑地侧头看去。
胭脂红是真中招了还是装的？
楚思转过身，伸手在胭脂红眼前晃了晃，对方痴痴的没什么反应。她小心翼翼地问，“你可知我是谁？”
胭脂红后知后觉地摇摇头。
楚思舒了口气，随即郑重其事道：“我是你娘子，记住了。”
胭脂红似乎在咀嚼这两个字，涩涩地开口，“娘子……”
楚思满意地嗯声，狗胆包天地在她的鼻尖上点了一下，“聪明，再叫一声。”
“娘子……”
楚思心花怒放，接着欺负了她一会子，将她带出了地道。
时舞送走孩子，回来时寻不到胭脂红，心中大急，带着人四处寻找。
其实早在他们来之前，楚思便找了个借口支走了风云雷，现下圣天教疏于防范，刘广嗣才能轻易将人救走。
时舞找寻了几处无果，回来时，却在原先关押阮三娘的地道内找到了胭脂红。
“大姐！”
胭脂红昏迷着靠在墙角，时舞急忙上前，检查了一番，发现她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又探了探她的鼻息，这才松一口气。
“大姐？”时舞晃了她几下。
胭脂红皱了皱眉，睁开眼睛。时舞一喜，“你没事吧？”
“娘子……”
时舞一窒，“你说什么？”
胭脂红揉了揉太阳穴，支着时舞的胳膊站了起来，“我的头好晕……”
时舞没多想，只是问道，“方才发生何事了？”
胭脂红抬眼看了看四周围，忽然眸色一凛，“孩子找到了吗？”
“找到了，刘大人正安排他们离开。”时舞疑惑地看她，“大姐，方才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近两个时辰，以为你……”
“两个时辰？”胭脂红疑惑道，“我一直都在这里，哪儿也没去。”
“不可能。”时舞肯定地说，“我与刘大人送走第一批孩子便回来这里，并未见到你。”
胭脂红有些不可思议，她思索了会，走向铁笼子后面的一面墙，抬起手按了按。
时舞见状也跟着上前扒拉了两下，敲了敲墙面，“大姐，这面墙是实心的。”
胭脂红努力地回忆着，但她的记忆就只停留在此处，随后便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可是发现了什么？”
胭脂红摇摇头，“我想不起来了。”
时舞说：“那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嗯。”胭脂红点头。
从圣天教回来已经过了三日。
这几日胭脂红努力地回想，可始终想不起来自己失踪的两个时辰究竟发生了何事。刘广嗣虽然已平安救出孩子，可她总觉得遗落了一些非常重要的线索，或许只要想起来，就可以解开她心中的疑团。
这几日楚思在她身边神出鬼没，鬼鬼祟祟，磨磨蹭蹭的，似乎有话说，又几次欲言又止。胭脂红有意不戳穿她，陪着她装傻充愣。
楚思憋了三天终于憋不住了，这日殷勤地做了几块点心过来。
胭脂红不语，拿了块茯苓饼吃，楚思主动来到她身后给她捶背。
胭脂红不动声色扬了扬嘴角，似笑非笑睨她一眼，“做什么？”
“我有心事。”楚思一边捶背一边说。
胭脂红如何看不出来，顺势给了她台阶下，“什么事？”
“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
胭脂红咬一口点心，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楚思踌躇半日，来到她面前坐下，目光闪躲，“那个……你先前和穆向璘，你们……有没有……”她搅着手指，心中慌乱。自己分明是质问的那一方，反倒开始心虚起来了。
胭脂红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掀起眼皮凝望楚思，眼眸里闪过错愕和不解，“什么？”
楚思咬了咬唇，“就是我昏迷的那两年，你同他相好，你和他有没有……有没有行越轨之事？”
胭脂红静静地瞧着她，嘴角噙着笑，眸色却冷了几分，“何为越轨之事？”
楚思压下心口的酸意，咬牙道：“我听说有一晚你留宿在他房中，那晚你们在做什么……”她说着，对上胭脂红酷似寒霜的脸，惴惴地垂下了眸。
空气中传来几声凝重的呼吸声，胭脂红将半块点心放回到盘子里，双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
楚思条件反射地往后躲了躲，却见胭脂红转身大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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