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谁是谁？
雨宫一下子又多了三十名美男子。加上本来就在府中的，一共就有五十名！
众人看到清水带着一片春色踏进雨宫，心里想道：喜欢的颜色换了，格调换了，只是本质还是没变啊。
侍候了清水沐浴之后，小玉便像往常一样问道：“公主，今晚侍寝的人是？”
这个问题…
思索了一下，清水笑道：“抽签。”
以示公平。
随手拿起一签，上面写着一个略显秀气的名字：段言希
“就他吧。”清水淡淡道。是谁都没关系，反正没打算让他侍寝，只是装装样子罢了。
“是。”小玉应声退下。
一会儿之后，木门转动的声音传来，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走了进来。
“公主，我好想你。”他的脸型是典型的娃娃脸，十分可爱，声音稚嫩。看见清水，一脸的欣喜。
“你今年多大了？”清水坐正了身子说道，这雨宫之中，难道还有人真心喜欢公主？呸！她不会相信的。
“言希今年十七。”他答道。
听到他的回答，清水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只是超前发育的十三岁孩子呢。
原来只是声带的问题。
清水回头看了一下床，又看了一下眼前高挑的男子。人是叫来了，现在怎么办？
沉默了一下，眼光瞟向房间里的扇门：“你把它搬过来。”清水指了指扇门说道。
段言希的心里有点郁闷，哪一次只要他踏进房间，公主不是直入正题的？今天是怎么了？虽然是这样想，但他还是顺从地将扇门搬过来。
将床上的一张被子递给段言希，清水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睡这里。”这里指的是扇门相隔开的另外一边。
段言希一下子没有听明白清水的意思，难道公主又想出什么新花样了？厌倦了床，现在转移到地上了吗？
“接着被子。我睡了，今晚的事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清水打了一个哈欠，拉了一把被子睡下。
“公主？？”看到公主直接睡觉而没有任何动作，段言希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刚才不还是兴致勃勃地带回来三十个新宠吗？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如他们，所以遭到公主的冷落了。
“公主，言希学了新动作呢。”段言希不死心，说不定，今晚就是他的翻身之日呢。如果不是公主离宫两年，按照之前公主对他的宠爱，他早就升官了。
今日经历了太多的事，清水已经累得撑不开眼皮，迷糊地应了一句：“本宫管你学了什么动作，本宫很困，都早点睡觉吧。”
段言希不敢相信地看着清水的背影，等了一会儿，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只好按照清水的吩咐在扇门的另一边睡下。
待段言希睡熟，清水蹑手蹑脚地起了床。
捉起床上的衣服胡乱地套在身上，清水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清水脑袋一团糟。在一众事情里面，真正让清水睡不着的是凌雪容出现了。
他为什么突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庆祝她回宫的宫宴上。
看着她收了这么多面首，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房间一片漆黑，清水觉得心里烦躁得很，轻推房门打算出去走走。
刚出了房门，小玉便迎了上来。她刚想张嘴说话，就被清水捂住了嘴巴。
小玉一惊，但还是顺从地跟着公主走到一边。
“本宫在里面睡不着，你找几个话本子到书房。段公子已经睡下了，你的动作轻一些，莫要发出声音。”清水小声道。自从她入住雨宫之后就减少了晚上值夜的人手，让宫里的人尽量休息。今天负责公主值夜的人正好是小玉。
公主不是不识字吗？
那她要的话本子，是不是那种有图画的绘本呢？
小玉想道，便转身下去找‘话本子’。
清水来到书房。
城咏今天给她的信，清水还没来得及拆开。
待那沾满了幽幽墨香的信纸打开，清水眼底闪过一丝光亮。
城咏在信中说，他已经到了雪莲山脚下，正在想办法取七色花。
待七色花取到，毒一解，她便可以安心弄清楚原主身上的疑团。
清水提笔写道：城咏，万分小心！万分感激！
初秋的晚上带着凉意，清水坐了一会，便感觉手脚有些凉了。小玉还在找着话本子没有回来，清水只得自己在书房中找下有没有披肩之类。
书房并不是很大，桌子后面是一排排像药店那样的小抽屉组成的柜子。来到雨宫的这段时间，清水还没好好翻过书房。按照小说和电视剧的套路，书房都是藏着秘密的地方。清水一个个柜子打开看，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展现在她的面前。清水一般感叹一边感激原主是有一个爱收藏东西的爱好。这些东西的价值足够她离开皇宫之后的生活。
实在是太棒了，清水心里感叹。
一抹素白的身影无声地进入书房，来到清水的背后。
清水抚摸着一块光滑的翡翠，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那人。
就在她打开了几十个柜子，正要转身到椅子上歇息一会的时候，一双微凉的手紧紧捂住了清水的嘴巴，另一只手环抱着她。
清水一惊，本能地挣扎，椅子和书桌就在旁边，若是把椅子踢翻弄出点声音，在这安静的深夜中，外面的人也会发现。想道，趁着对方还没捉得太紧，清水迅速抽手打向旁边的椅子，眼看就要碰到，谁知身后那人反应极快，看穿清水的意图之后，甚至清水提到书房稍微空旷的地方。对方的另一只手松开她的手腕，下一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环绕住她的腰，将她的两条手臂也一并牢固地束缚在他的臂弯之中。这下清水的上半身完全动不了了。
在意识到力量的悬殊之后，清水冷静了下来。
她觉察到，只有她动，对方才会把她勒得死死的，她不动的时候，对方也没有动，清水甚至能够感觉到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的对方的体温。
清水万分后悔她削减晚上值班人员的这个决定，要是人像以前那么多，怎么会发现不到有人偷偷潜进来呢？
清水看过不少新闻报道，面对劫匪，除非一击反杀，若是激怒了他，说不定就反遭毒手了。
既然是劫匪，就等他提要求吧。清水想道。
可等了一会，对方还是没有反应。
透过烛光的映射的影子，清水看出这是一位比她高一头的男子，他很高，但是不属于身材魁梧的类型。
清水心里很奇怪，暗想难道他不是劫匪？借着烛光，她用眼角余光往下看，能勉强瞥见白皙手背的朦胧重影，若是仔细感受，能感受到他的指腹有些薄茧。出于视觉的限制，清水就只能看到这些了。
他到底想做什么？
虽然他的怀抱很暖，但是清水刚才顾着开抽屉的时候还是有点着凉了，所以这下清水没忍住想吸一下鼻子。见清水动了，对方又把她勒紧了些。
清水感到呼吸更加困难了，她真的很想告诉他，她知道她打不过，所以真的没想搞其他动作，她就是想吸吸鼻子。
凌雪容惊疑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以及看着被他抱在怀里的人。他见到她和其他男子共处一室未见动静又中途出来，便忍不住过来看个究竟。现在确定了她凤国公主的身份，出于更深的考虑，凌雪容参加了宫宴就该回避离开。
她的身体很柔软，带着少女沐浴后的清香。那样纤细的脖子只要他再用力些，便能掐断她的生机。
清水的小脸涨得通红，想咳不能咳，想吸鼻子不能吸，这感觉实在是难受。
既然不是抢劫又没有其他动作，他是在逗她玩吗？
难道是府里新进的面首想和她玩些情趣游戏？
稳了稳心神，清水在她能够碰触到他皮肤的地方比划一些字。
那指尖划过的地方燃起一阵酥麻的感觉，凌雪容的身体一僵。
清水写道：我保证不会反抗，我们谈谈吧。
"好。"
那温热的气吐在清水的耳际。身体的反应比脑袋来得快，清水的耳朵瞬间红得滴水。
凌雪容看着怀里人儿的反应，不禁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怪不得他一时没有认出她就是那个刁蛮任性的公主，她这般青涩害羞，与之前相比，真是性情大变。
凌雪容的唇峰沿着清水的耳廓细细描绘。
他这是做什么？想劫色？
清水既害怕又害羞，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清水写道：大侠，放了我。我有些好东西可以给你，有了这些，什么姑娘没有？何必要在此冒险？
身后那人停止了动作，清水长吁一口气。
只要是图财，她还是有办法的。
小玉怎么还不过来呢？清水正想着，小玉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公主，绘画本子找到啦。”
“让她走，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低沉的嗓音响起，这个声线让清水觉得莫名的熟悉。果然是家贼吗？
那在清水脸上的手握紧了几分，清水感到脸颊生痛，同时，他从衣袖中滑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清水的喉咙。
清水咽了一下唾沫，她知道，只要她稍微有别的动作，这把匕首就会横过她的脖子。“小玉，我现在不想看了，你走吧。”清水稳住了语气。
难得有了说话的机会，清水又急忙补上一句：“这里毕竟是皇宫，你拿了就赶紧离开吧。”
书房柜子的后面有两尺左右的空位，是清水之前让人收拾雨宫的时候空准备用来做暗格的地方。身后那人看起来对这里很是熟悉，挟持着清水挪到了柜子后面。
柜子把烛光挡住，这里看起来昏暗一片，清水的心悬了起来。
这是准备劫财又劫色？
难道怕被她看到脸，所以把她逮到这个黑乎乎的地方吗？清水想着。突然，身后那人就把她转了一个身，把她的背抵到墙上，清水现在和他是面对面的状态，她的脸被迫靠在他胸膛上。
之前被捂住口鼻没有觉察到，现在一种特殊的香味萦绕在清水的鼻息，清水瞪大了眼睛。一个几乎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名字脱口而出：“凌雪容。”
对方紧紧地怀抱着她，没有回话。
“是凌雪容吧？”
“今日宫宴之后，你没有离开？”
宫宴结束后便没看到凌雪容的身影。清水以为他早就离开，没想到他竟然出现在她的书房中。
清水的心中泛起阵阵酸涩又空荡荡的感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漫湿了他的胸膛。
“别哭了，本来就这么丑，还哭。”
“我想，我可能喜欢上你了。”清水带着哭腔。
“喜欢我干嘛？我又不喜欢你。”
凌雪容会这么说，清水并不意外，但亲耳听见，还是有点难过，但还是嘴硬道：“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也没有逼你喜欢我。我这里面首这么多，什么帅哥没有。”
黑暗中看不清凌雪容的神色，只听见他又道：“你今天碰的那个人叫段言希是吧？我看他的手脚挺不错的，适合珍藏。”
“你是变态吗？既然不喜欢我，又管我那么多干嘛？”
“我不喜欢你就不可以管你吗？我就是喜欢管你，怎么着？”
“你！”清水气结。原来那些少女怀春的情绪被驱散得不少，取而代之的是被凌雪容气得胸痛。
清水觉得她在和一个疯子说话。
“我现在困了，凌太子自便吧。”见凌雪容没有再禁锢她，清水想要转身离开。
凌雪容纳闷，从听到她提了面首两个字开始，他的心里就开始有点不爽，那浅棕色的瞳仁中难得泛起了涟漪。
“谁允许你走了？”凌雪容一把拉过清水。
微凉的唇贴了过来，鼻子撞鼻子。清水还没来得及喊痛，那柔软带着异香探了进来，旋了一把蜜又溜了出去。
清水瞪大了眼睛。凌雪容这是又吻了她？
鼻子那处痒痒的，有什么液体缓缓流了出来。往脸上糊了一把，清水就着烛光看到了血。
再看看凌雪容，他的眼里有一丝什么情愫在闪过，嘴角好像在憋笑。
他的鼻子是铁做的吗？那么硬？凭什么只有她流鼻血了。清水愤然想道。
“你好丑。”凌雪容揶揄道。
······
一天两天固然不可以改变什么，但当这个状况持续了一个月之后。雨宫的上上下下对公主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公主变了。
虽然还是一样让男宠侍寝，但是公主的脾气再也没有像以前那么暴躁，也没有以残害宫女的身体为乐趣。
在休闲的时候，更多的时候是和紫嫣一起看书，聊天。
古代的话本子比起现代的小说桥段有些乏味，清水看了几天之后便厌了。
小玉找来几本活色生香的绘本，清水拉着紫嫣看得脸红耳赤。
上次凌太子出现在公主的宴会上，晚上清水表白被拒之后，清水便有意让紫嫣跟他回镜国。他却要紫嫣继续留在清水身边。紫嫣心里虽然不舍得凌雪容，但还是听话地留下来了，紫嫣对着雪容的时候乖巧得像一只小猫。
城咏则一直在宫外与清水她们保持着书信联系。
清水服下城咏找到的七色花，明显感到身体比之前有力气了一些。既然毒素在身体已经清了不少，清水的心思便落在了局势和查找之前在溢香楼看到的‘不要忘记报仇’这些事身上。
这个月以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风平浪静得有些可怕。
这天，清水看了城咏发来的信之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信中的内容大概是说他希望能够以面首的身份进宫辅助清水。面首，就是最快捷的方式。
城咏无心朝政，向往自由，现在却因为她要以面首的身份进宫，她亏欠他的已经够多，如果还让他进宫趟这趟浑水，她还是人吗？清水觉得她不能一错再错了。
思量了一番，清水提笔回信，并让小玉把书房里那些容易携带的珍品全部打包起来带出宫给城咏。这样以来，书柜里面的珍藏所剩无几，按道理来说，清水还需要给自己留些家产来打点重要人物，但她亏欠城咏的情谊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这些东西可以弥补到，她反而觉得内心能够好受一些。
··········
沉寂了三个月之后，又一爆炸性新闻出现。
当槐安过来请清水过去大殿的时候，清水正吃着早点，把嘴里的桂花糕一吞，清水胡乱擦了一把脸就跟着过去了。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清水今天的心情不错。
直到来到大殿之前，清水心里都一直哼着愉快的曲子，但听到戴天朝说到祁国的十六皇爷向她提亲的时候，清水心里的曲子变成了哀曲。
镜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祁国提亲吗？
清水心里疑惑。
戴天朝并没有说清楚明确的打算，他甚至反问清水的想法。
从现在的局势来说，清水当然认为这个婚事不能成。但从戴天朝微微上扬的嘴角看来，他好像心里挺满意？
清水不敢乱说，只得回了一句：清水还没想到。
踩着灿烂的阳光，带着抑郁的心情，清水回到了雨宫。
“你打算怎么办？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事。”紫嫣看着清水沉下去的脸，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在想。”清水皱眉道。
凤国有两位公主，有没有一个可能，就是戴天朝会把她们分别送到镜国和祁国，这样就等同于凤国表明了中立的立场。但是如果表明中立，把联婚推掉也可以啊？为什么戴天朝的态度看上去如此的微妙？事情难道就这样陷入了死局？那她回来岂不是变得毫无意义？而且还把自己搭进去。清水心里涌起了万般思绪。
“公主！公主！”门外传来小玉着急的声音。
清水微微皱眉，看了一下门口，懒懒地说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张。”
“公主！二公主回来了！！她现在在大殿呢！”小玉兴奋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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