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萌生记恨
程婉怡刚一回到自己房间,便迅速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别人从她异样的表情中看出哪怕是一丁点的端倪。刚才小院中的一幕幕被她半点不漏得收进了眼底。那个如同谪仙人一般云淡风轻的儒雅男子,他的眼神如同浩瀚的苍穹,而她就仿佛游荡在天边的一抹卑微的云彩,费尽心力,只为能够离他再近一些。
可是他的深情,永远只为他眼前那个女子而存在,为什么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却始终换不来他哪怕是一瞬间的柔情。她恨他,更恨那个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易夺走她心头最爱的女子。指甲深深嵌进肉里,一抹殷红自掌心处蔓延开来,她却早已经疼得麻木了。
“表小姐,你在屋里吗?”一阵敲门声响起,月河站在紧闭的房门外扬声问道。
“吱呀”一声,房门从里面被拉开,程婉怡一身素雅的装束出现在月河面前:“这么早,有事吗?”
月河一时间竟有些摸不着头脑,平日里最爱睡懒觉的小姐,今儿倒是破天荒的起得格外的早。而一向早起的表小姐,明明都已经日上三竿了,却还躲在屋里,今天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表小姐,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眼睛怎么红红的?”不等程婉怡答话,月河便自顾走了进去。
“对了,你来找我,可有什么事吗?”程婉怡不想被月河窥见她心中不可告人的秘密,连忙转移话题。
“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是小姐见今早下雪了,特意叫我来给表小姐送些御寒的东西来。”月河说着,将拿来的东西一一放在了程婉怡的房内。
两件质地极珍贵的貂裘大衣,一叠上好的宣纸还有一个样式精致的小暖炉。月河腾出手后指着那些东西道:“这两件大衣是小王爷刚刚特意派人送过来给小姐的,小姐说她自幼耐寒,这衣服怕是用不着,就借花献佛要我拿来给表小姐了。小姐听闻表小姐擅长作画,这叠宣纸是上回进宫的时侯,皇后娘娘所赐,听说是年前刚送来的贡品,纸张厚度均匀,柔软细腻,容易吸附墨汁,最适合作画用了。还有这个小暖炉,是去年小姐生辰时,相爷特意请宫中一位手艺娴熟的姑姑做了送与小姐天寒之时暖手用的。”
听月河一一道完这些东西的来历之后,程婉怡一脸的诚惶诚恐:“表妹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几样东西如此贵重,婉怡何德何能怎敢据为己有,你还是快拿回去吧。”
月河原本只是想在程婉怡面前吹嘘一番,哪里想得到会弄巧成拙。如今若再将这些东西原封不动的拿回去,少不了要受小姐一番责备。想到这儿,月河忙假意嗔怪说:“小姐说了,若表小姐不肯接受她的这番心意,就是嫌弃她照顾不周,没有将她当成是自己人。”
听月河这么一说,程婉怡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但是在她的心里,对凌韵的恨意又徒然加重了几分。月河走后,程婉怡捧起案上放着的那叠光洁的宣纸,眼中透出几道阴狠的光芒。眨眼的功夫,一张张完整的宣纸顷刻变成了一片片碎小的纸屑,在房里肆意飞舞着,宣告着他们脆弱的生命就此终结。
“哼,自己人?我和你永远只会是敌人。”程婉怡不屑的冷哼出声,面上唯一一丝冷笑也随之湮没在眼角。
月河从别院回来,看见小姐正在作画,不禁凑上前说:“小姐,你以前画的画总感觉跟现在的不太一样了。”
凌韵停下笔,好奇问道:“哦,是吗?我怎么没觉着!”
月河一面轻轻研着砚台里的墨汁,一面思索道:“总觉着像是少了点什么东西。”
听月河这么一说,凌韵赶忙追问道:“先别顾着研墨了,快好好想想,究竟是少了哪些东西。”
月河无意中的一句话,却正好勾起了凌韵心中深藏已久的那份忧虑。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成是真正的凌韵,并没有人对她产生半分怀疑。若是哪天无意中穿帮了,凌相国一怒之下,将她赶出相府。那样的结果对她而言,无疑是个无比沉重的打击。
倒不是舍不得这个相府千金的身份,最重要的是,她再也不想去过那种四处飘泊,无依无靠的日子了。再者她在现代商业社会中所学的那些生存技能,在这里完全派不上一丁点的用途,她若真的离开相府出去流浪,保不准还真会饿死街头呢!
“啊,我想起来了。”月河一声惊呼险些将正在神游的凌韵吓得跳了起来。
“快说,快说,是什么?”凌韵急不可耐得看着她道。
“是手。”月河指着凌韵此刻正撑着下巴的一双手道。
“手?”凌韵伸直了玉葱般的双手,细细打量着。心说,样子都一样,难道手的差别会很大么?还是,以前的凌小姐比别人多长了一根手指头?印象里,似乎只听说过古时候有个什么六指琴魔,可没听说过有什么六指画师的!
“小姐以前每次作完画,手上都会出现些细小的伤口。而且还不让月河给您包扎,非要自己涂药。还叫月河不许告诉老爷和夫人,否则就要把我赶出府去呢!”月河说起时,好像仍带着气。从她的表情中,可以想象到,凌韵当时说这番话时的表情,一定十分严肃。以至于,连要赶月河出府这么重的话都说出来了。
凌韵心中诧异,这画画会弄伤手她还是头一次听说。而且月河说的,还是每一次作完画之后都会留下伤口。难道是?她曾经在一篇报导中看过这样一则新闻:在某国,有个天才画家,简直可以称之为画痴了。据说他为了画一副惊世之作,独自在渺无人烟的荒岛上住了三个多月,只为寻找他眼中最美丽的风景。而且他有个怪癖,那就是喜欢将自己的鲜血滴入颜料中混合使用。他说,那样的画不仅永远不会退色,而且是有灵魂的。
在颜料里面滴血,她还是头一次听说,当时只觉得那位画家一定是想学中国古代干将莫邪铸剑的故事来哗众取宠!现在想来,难道那个画师所说的竟是真的?以前的凌韵也有着同样的习惯吗?
匆忙翻找凌韵很早以前留下来的许多画,她惊异得发现了一个相同之处。这些画果然还跟新的一模一样,墨色丝毫未变。默默收回视线,凌韵望向站在身后正呆呆打量自己的月河:“收起来吧,或许以后我都不会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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