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表现
不等柳万同开口，季博对着小年轻一抬下巴。
“哎，小子，你叫什么？”
“我叫赵得意！”
小年轻虽然梗着脖子，但问题回答得还挺实诚。
季博也没辜负他这份实诚，有了他的大名之后，直接看向柳万同，道：“柳主任，赵得意，他有问题！他负责的区域是地下室，但他无缘无故地跑楼上来了！我有理由怀疑他上来是为了破坏调查，销毁证据的！他肯定跟吴福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我建议立刻把他抓起来审问！”
恶人先告状？
那都是老子玩剩下的！
扣帽子！
才是老子最擅长的！
赵得意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新人，一听这话，顿时就慌了。
“柳主任！我不是，我没有，我根本就不认识吴福！他这是胡说八道，血口喷人的！”
“闭嘴吧你！”
柳万同呵斥一声，只感觉脸皮发烫。
鬼都知道这是瞎说的。
还用他解释吗？
他柳万同在官场闯荡这么多年，也算是声名赫赫，怎么手底下摊上这么一个白痴？
太丢人了！
回头就把他打发到后勤去！
纪委是典型业务型单位，活多事多加班多，5+2，007是常态，还动不动就出差，一出差就是几个月。
在这里上班的人，离婚率高达恐怖的百分之七十。
其中有很多都是另一方婚内出轨。
人送外号“绿帽单位”。
但是！
纪委也是公认的升职最快的单位。
在这里只要有能力，出成绩，升职如同坐火箭。
总而言之，
在纪委，越干活升的越快，越不干活越完蛋。
而柳万同这一个念头，就意味着赵得意除非是换单位，不然的话，这辈子的仕途算是走到头了。
三句话！
让男人为我付出一生！
这就是季博的手段，也是他对赵得意的惩罚。
真说起来，他这么做，对赵得意也不是全无好处的。
就赵得意这水平的智商情商，在正经官场也混不下去，还不如在后勤老实呆着，还能混个退休金。
只是赵得意本人还在懵逼当中。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挨骂，也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已经被柳万同宣判了死刑。
呼——
柳万同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才懒得管赵得意，平复情绪后，重新看向季博，淡淡道：“你找到什么证据了？”
嘿！
不愧是柳万同！
上来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季博心情突然转好，但却并没有直接说起证据，而是问道：“柳主任，你知道宋代五大名窑吗？”
“宋代五大名窑之说，始见于明代皇室收藏目录《宣德鼎彝谱》：内库所藏汝、官、哥、钧、定名窑器皿，款式典雅者，写图进呈。”柳万同淡定回答道。
“柳主任学识渊博，佩服佩服！”
季博笑着对着柳万同竖起了大拇指。
接着他也不再卖关子，直接来到墙角，把之前发现的小铁桶拎了过来。
赵得意虽然还没想明白，但却并不想放弃打击季博的大好机会，当即就嘲笑道：“哈哈，一桶垃圾，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
“呵呵！”
“只有垃圾，看到的才是垃圾！”
季博看都没看赵得意一眼，这把赵得意气的直想吐血。
不过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季博身上，根本就没有人在乎赵得意的感受。
柳万同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他还没有能猜到季博的意图，只能是开口道：“解释一下！”
“没问题！”
季博微笑点头。
他弯腰从桶里捡出来一块碎瓷片，将上面的灰尘擦掉，看着绽放出来的天青色，缓缓道：“纵有家财万贯，不抵汝窑一片啊！”
“有这么夸张？”
柳万同眉头微微皱起。
呵呵！
就知道你不懂！
季博心中微微有些得意。
柳万同这家伙人品好，学历好，能力好，哪里哪里都好，但就有一点不好，没有艺术细胞。
写个字都跟狗爬的一样，还让他品鉴古董瓷器？
这不是开玩笑呢？
季博终归是有求于人，他的目的是调查柳万同。
但在调查之前，要先接近柳万同，也正因此，他自然不能真的让柳万同太过难堪。
于是他便直接开口解释道：“柳主任，你应该是知道的，青瓷之首，汝窑为魁！且汝窑传世稀少，极其难得，根据统计，传世汝瓷大概也就几百件，大多都在各地博物馆亦或是大收藏家手里。”
“既然没有成品汝瓷可以交易，那么汝瓷片也就成了唯一的选择了。”
“据我所知，在纽约佳士得拍卖会上，有两片汝瓷片，成交价是9.45万美元，折合人民币65万！”
嘶——
季博话音刚落，场中顿时响起一阵倒吸凉气之声。
虽然这时候，已经有很多百万甚至千万富翁，但放眼全国，平均工资却还是停留在五六百的程度。
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十万美元，六七十万人民币，简直就跟天方夜谭一样！
“说的有点远了。”
“不说国外，就单说国内，一堆从段店窑或者是张公巷出土，又回流到清凉寺的汝瓷片，一倒手就是好几万！”
“现在！”
季博抬头看向柳万同，问道：“柳主任，你还觉得夸张吗？”
“好！”
“我知道了！”
柳万同目光微凝，一挥手道：“封存证物，带回局里！”
“是！”
有两名纪委人员上前将小铁桶拎走了。
季博手里拿着的那一块汝瓷片也被他们给装进小袋子里收走了。
直到这时，
后知后觉的王大庆才气喘吁吁地上了楼。
他眼看季博在这，柳万同也在这，还围了一大圈人，吓得脸都白了。
“不是说了不让你乱跑了吗？谁让你到这来的？这不是给领导添乱吗？”
王大庆先是对着季博骂了两句，接着就又冲着柳万同连连道歉：“柳主任，对不住啊，这小子刚参加工作，也是第一次干抽调任务，什么都不懂，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你们是市公安局局的？”柳万同不苟言笑道。
“是……是的！”
王大庆硬着头皮回答道。
他在体制内也算是老人了，对于柳万同远扬在外的“恶名”自然清楚无比。
眼看柳万同好像真的要追究季博，他是真的心急如焚。
“柳主任您……”
就在王大庆想要再帮季博求情的时候，柳万同却是对着季博点了点头，称赞道：“你小子不错，胆大心细，专业能力强，是个干纪委的好苗子！”
“啊？”
王大庆顿时懵逼了。
我这还在给他求情说好话，你这怎么突然夸起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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