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雁过留雁
徐梦归急忙说道：“冯团长还答应给咱们几辆坦克，那可是自己能动的炮，这个总行了吧。”
冯启龙哭道：“大哥，我那是个炮团，又不是装甲团，哪来的坦克给你。”
徐梦归奇道：“真没有？”
“真没有！”
徐梦归哀叹了一声，摆了把手，英子一把放开冯启龙，哼道：“有什么用，害的姑奶奶演了半天的戏。”徐梦归急忙上前，笑道：“兄弟，吓着你了吧。”
冯启龙这才知道，这是徐梦归和英子合起来诳自己呢，他现在对徐梦归是又敬又恨，敬的是徐梦归对兄弟的那份情谊，恨得是，只要提说道装备，连兄弟都不放过。
此时鸽子一个闪身跳到几人面前，鸽子认识冯启龙，急忙说道：“冯团长？来了哈。”
这一上午冯启龙怪事见的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木然地点点头，鸽子在刘山耳边嘀咕了几句，刘山看着鸽子说道：“不必嘀嘀咕咕的，冯团长又不是外人。”徐梦归问道：“什么事？”
刘山说道：“鬼子集结的五万多伪军，还有好几百辆坦克和汽车，今天已经向东南出发了。奇怪的是，出动的没有多少鬼子。”
徐梦归与冯启龙相互一视，徐梦归对着孙守德喊道：“秀才，事情有变，咱们先回山洞。”
几人在山洞在地图上指指画画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找出敌人这次行动的确切目标，最终众人还是决定以先前的作战方案为准，不论鬼子要打哪里，都需要后勤补给，只要断了他们的补给线，哪怕只是一小部分，也能让被攻击的地区减轻一些压力。徐梦归与冯启龙商量妥当电台联系时间，冯启龙和孙守德急着回去部署，徐梦归和刘山也没多留。几人将冯启龙、陈副官、孙守德和孙守德的勤务兵小刘送下山，徐梦归拿出两把王八盒子递到冯启龙和陈副官手里，说道：“你们身上没枪，这两把枪给你们路上防身，注意安全。”
冯启龙和徐梦归来了个拥抱，在徐梦归耳边低声说道：“大哥，你够狠的，你这儿，以后兄弟我是再不敢来了。”
徐梦归呵呵笑道：“来也无妨，这种事做一次就行了，我还得放长线钓大鱼呢。”
冯启龙纵身上马，陈副官对徐梦归抱拳，点头微笑道：“希望徐营长能记住自己的话。”
徐梦归抱拳回道：“安敢相忘。”
四骑快速向安子沟方向奔去。路上，冯启龙问孙守德：“孙团长，我听说大哥以前就和你在一起，你们干八路之前是怎么认识的？”
孙守德笑道：“吃亏了才想起来问呐，‘雁过拔毛’这招傻子用的可比我顺手，给你实话说了吧，我们以前干过土匪。”
“怨不得，张嘴就是狮子大开口。”冯启龙突然看向孙守德，说道：“你、、、以前也干过土匪？”
孙守德莫名其妙地看着冯启龙说道：“是啊，我和傻子以前是一个寨子里的！”
冯启龙浑身一哆嗦，急忙抱拳说道：“孙团长，事态紧急，兄弟就不多耽误了，咱们就此别过。”
孙守德抱拳回礼，冯启龙两腿一夹，骏马吃痛，撒开丫的朝西北方向狂奔而去，陈副官堪堪一笑，对孙守德抱拳告辞，紧追冯启龙而去，孙守德摸不着头脑，对身边的小刘问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小刘摇头回道：“不知道！”陈副官紧随冯启龙，追上后问道：“团长，你这是怎么了，跑这么急干什么？”
冯启龙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心惊胆战地回道：“怎么了？大哥他们这一起子都是什么人呐。回去后把我大哥要的弹药多加一倍，省得以后闹心。”
“这、、、、”
冯启龙端着自己手里用勃朗宁换来的王八盒子，铮声说道：“这什么这！不这么干，以后非得套进去不可。”
、、、、、、不再去想陈贺的身份，徐梦归和刘山、褚秀才三人开始联系老牛峪和九牛的战士，褚秀才带回来让徐梦归兴奋不已的信息，通过上级转达，他们已经能和石门的情报站直接联系了，而鸽子也带回来一个重要情报，根据地周围的日军没有参加这次敌人的行动，而是采用远距离机动，远远呈扇形吊在五万多伪军身后，徐梦归三人马上按照鸽子的情报在地图上寻找此次敌人行动的目的地，几次计算之后，敌人的目的地竟然近在石门咫尺——深县。
褚秀才马上将这个激昂狂通过电台通知上级和孙守德还有冯启龙等人，上级回复，得知这个情况，通知主力部队开始转移，并告知他们，日军已经开始进攻，此次行动的部队，乃是配属独立混成第九旅的第四十一师团；第一一○步兵团和独立混成第七旅。上级要求其他方向的不对，做好防御工作，防止敌人趁机袭扰。
刘山用手在地图上比划了几下，说道：“两指的长度，对付一个县城，鬼子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徐梦归说道：“以伪军为主攻进攻冀中军区，而鬼子就躲在外围进行合围，他们这是打算一口吃掉冀中军区这六万多人呐，手笔不小。”
刘山担忧道：“那咱们打不打？”
徐梦归反问道：“打哪？”
刘山说道：“支援冀中军区啊！”
褚秀才说道：“那咱这牛金还要不要？咱身后可就是根据地，咱们只有三个团驻守在这个方向，咱们是去支援冀中军区了，给鬼子放开这么大一个缺口，不等于请鬼子来吗？”
刘山说道：“那晋绥军第编四炮团那边不有两个步兵团吗？他们也能协助啊！”
徐梦归气道：“靠他们？没有他们阎长官的命令，他们敢动一动吗？想让他们出手帮忙，门也没有，姓阎和鬼子态度暧昧，要不是怕手底下像冯启龙一样热血抗日的手下造他的反，又怕被国人安上个骂名，这孙子早就投敌当汉奸了。启龙就是想帮忙，也是身不由己啊。就算他们愿意出手帮忙，就靠咱们这一个营，等于飞蛾扑火，无济于事。”
刘山急道：“那咱就眼巴巴地看着小鬼子打冀中军区而不闻不问？总得做点什么吧！”
徐梦归来回跺步，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地上的地图，问道：“老刘，咱们的地道进度咋样，水泥够不够？”
刘山回道：“咱们的战士有干过泥瓦匠的，用挖地道挖出来的土烧了一批泥坯砖，上点水泥就够用，现在主体已经全部完成，按正常来说，这些水泥三四天就应该干的差不多了，可咱们挖的是地道，地下太潮，要想完全干，还得等上一阵子。”
“那就再烧些石灰，洒在地道里，五天之内，鬼子就该进攻咱们牛金了。”说到这里，徐梦归又低声自语道：“启龙这小子的弹药怎么还没送到。”
褚秀才听徐梦归的语气，说道：“你是要主动戳罗鬼子？”
徐梦归回道：“冀中军区咱们是帮不上，伪军太多，外围又有鬼子未成的包围圈，咱们这些人全加起来，闯也闯不进去，直接帮帮不上，咱们就间接帮，现在鬼子还没有主动打压咱们，但咱们也不能让这群孙子闲着。”
徐梦归蹲到地上一指岭头北侧，说道：“上次咱们在岭头劫了鬼子一票，按照鬼子增援的速度，我就说过，岭头附近至少有鬼子的一个临时聚集地，我就让鸽子带侦察排就去摸了下底，果然在这里发现有他们的踪迹，按鸽子的估算，鬼子有百十人，伪军至少有一个营。”
“一个营？”刘山惊道：“这么多，那他们为什么不来打咱们？”
徐梦归解释道：“按我的想法，很有可能是因为大部分伪军都被抽调去攻打冀中军区，而留下的这些伪军，则要坚守住重要位置，比如说、、、”
褚秀才说道：“物资？”
徐梦归回道：“对，所以说他们不是不想来打咱们，而是他们没有富余的兵力，一旦冀中军区顶不住劲，他们必定会一鼓作气回头咬咱们一口，既然他们现在没机会动手，咱们就先下手为强。”
刘山击掌说道：“对，他不叫咱们舒坦，咱也不能让他们好受了。啥时候动手？”
“越快越好，但前提必须是咱们牛金能顶住敌人的反扑，所以我刚才问你地道挖的咋样了。”
刘山说道：“如果烧石灰，同志们一起上，两天就能将地道全部洒上石灰，再有就是，敌人不会这么快就反扑，中间这些时间，怎么着都能干了。”
徐梦归点点头，对褚秀才说道：“老褚，你马上给启龙发个电报，催催那批弹药。”
“可现在不是发报时间。”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那的机要员是他的人，你发就是。”
褚秀才起身出了山洞，片刻之后褚秀才回来说道：“冯团长回电说弹药已经起运，一起来的还有你要的士兵，中午时分就能到，要求咱们派人前去接应。”
徐梦归说道：“派三连去，他们机枪多。”
褚秀才说道：“雷子现在老牛峪炮楼那边，人员不齐，现在是二狗子带队。”
徐梦归因为得知武器弹药马上就能运到，喜不自禁道：“二狗子背后阴人有一手，他去也行，我就不信启龙能让那一百名士兵空着两手不带武器来。”
“你是怎么知道？”
刘山也因为能间接帮到冀中军区而有些兴奋。
徐梦归很自信地回道：“启龙这个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虽然和我拜了把兄弟，但他始终都没瞧起过咱们这些泥腿子，让他的兵用咱们从鬼子手里缴获来的武器？他啊~~丢不起那人。”
刘山呵呵笑了起来，说道：“这个脾气我喜欢，咱们连枪都省了，白赚一百名士兵。”
徐梦归看着刘山，故装惊异道：“你咋知道我没打算把这群兵还回去的？”
刘山大吃一惊，说道：“你、、、你不会真要把这群兵留下来吧，你当初不是说借用吗？你不打算还了？”
徐梦归哼哼笑了两声道：“还？只有我吃别人，谁能从我手里把东西再拿回去？雁过拔毛，这群兵，我吃定了！”
褚秀才蹙眉说道：“那你当初和冯团长说你不要老爷兵是因为养不起，都是骗人的？”
徐梦归笑道：“这不废话嘛！这群兵都是吃军饷的，兵咱们用，启龙那小子还得给咱们送军粮，根本不用咱们养，我之所以没要老爷兵，就是为了让你好做工作，这可是你拿手本事，你可别让我失望。还有老刘、、”
刘山说道：“还有我的事啊？”
徐梦归说道：“你通知战士们，等这群技术兵一来，两个月之内，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把他们身上的那些本事，全得给我掏空喽。”
褚秀才哭笑不得道：“那可是你兄弟！你连兄弟都坑，老刘啊，看样子以后咱还得防着老徐点，别让他把咱们卖了，咱还替他数钱呢。”
徐梦归暴跳道：“你们咋能这么看我！我这不都是为了打鬼子吗？这群兵放在启龙那里只能守成，早晚得被磨的没了血性，我这都是为他好，这群兵以后打鬼子立了功，见了他们那帮老弟兄，就能挺起胸脯告诉他们，‘我是冯团长带出来的兵’那启龙面子不就更大了！”
褚秀才应道：“是啊，面子是大了，违抗军令，擅自出兵支援八路，这资共的罪名可也大了，你这哪里帮冯团长，你这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呐。”
徐梦归哼道：“那也是以后的事，实在不行，就让他带着炮团来跟着咱们干八路，凭他的本事，团长还能继续当。”
褚秀才一指徐梦归，对着刘山说道：“看了吗？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我就料到你没这么好心，这算盘打得，你这不是雁过拔毛，你是雁过留雁，连拔毛都省了。”
褚秀才和刘山笑了起来。
徐梦归鼻子一拧，说道：“这事咱们三个人知道就行，如果让启龙那小子知道，还不扒了我的皮！”
刘山笑道：“俺俩又不是傻子。”
徐梦归看了眼手表，说道：“老褚，时间不早了，你这就通知二狗子接那些技术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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