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弃璞玉如敝履
碧海庭。
高消费西餐厅。
环境优雅，还有驻入的钢琴师弹奏。
江若素边处理文件，边等宋如母女到来。
前面有一份十分熟的牛排，刚上桌。
放下手边工作，拿起刀叉，宋如和霍龄珊就到了。
霍龄珊捂得有点严实。
见此，江若素是直接露出了嘲讽的笑意。
霍龄珊进来，恰巧看到她嘴角泛起的嘲讽，有些难堪。
“不知两位口味，只点了自己这一份，两位请随意，”江若素连招呼也没打，切了块牛排往嘴里送。
宋如面上那点笑意瞬间就僵住了。
圈子里那些贵妇，见了她哪个不是上赶着巴结，满脸笑意，生怕怠慢她。
在江若素这，宋如还是做为长辈。
竟无视礼貌，别的不说，连个招呼也不打。
江家的家教真令人开了眼界。
宋如心里边这样想，倒没表现出来。
宋如和霍龄珊坐到对面，就招来了服务生，也要两份牛排，七分熟。
不像江若素，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竟也学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吃起了全熟牛排。
不知道牛排全熟，肉会老吗。
霍龄珊没心思去吐槽江若素的吃食，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和江若素谈：“江总，这次我们是有正要商谈，那就不拐弯抹角了。”
“我喜欢跟真诚的人打交道，”江若素赞同地点头，“有什么话，霍二小姐直言便是。”
“那幅字画，江家要多少才敢出售？”霍龄珊以一种高姿态平视江若素。
江若素放下优雅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着霍龄珊，有种观赏小丑显摆的模样，让霍龄珊不由紧蹙眉头。
“从霍二小姐出事，到霍氏股票下跌，再到连累万云公司的动荡，还有学术方面的打击，这些种种都没能压弯你傲上天的脊梁，说实话，我真的挺佩服你，”江若素说话慢条斯理的，言语自然而然的夹带几分嘲讽。
霍龄珊脸色刷地一变！
宋如不悦皱眉：“江总，我们不过是来谈买画的事，你倒也不必揭人伤疤。”
“实话不让说，我便不说了，免得有人说我不礼貌。”这话暗指意味明显。
霍龄珊的脸色更白了些，压着心里的火气，勉强挤着笑：“江总，我们霍家想要买你们江家手里的画，不知道你们要什么样的价位才肯出。”
“这不有点像样了吗？”江若素淡淡扫了她一眼，“画是我江家的，霍二小姐要强买吗？”
“什么……”
“意思是，就算要卖也不卖无德之人，”江若素将最后一口牛排放进嘴里，抽出纸巾擦拭嘴角，站起来，睨着宋如：“霍家怎么想的，弃璞玉如敝履。”
说完，又看向脸色不太好看的霍龄珊，“不是所有人都会以你为中心，在这四九城内，最不缺的就是世家千金。只是，其他人再傲，也傲不过你霍二小姐。”
霍龄珊双拳捏得紧紧，脸部肌肉突突地跳动着，看上去隐忍到了极限。
江若素看到她这反应，走时再次发出冷嘲的一笑。
宋如担心地按着霍龄珊的手，等江若素的助理将桌上文件等物拿上离开，霍龄珊才将怒发出来，“她凭什么这样说我，江家占着那画，只会带来麻烦，我这是在帮她，不知好歹！”
“好了，别跟她置气，不值得。”宋如温声安慰。
霍龄珊厌恶地拍开，“她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弃璞玉如敝履？是在反讽我是鱼目，霍舒影是珍珠吗。”
宋如急了：“她没这么说，你才是妈心目中的璞玉！”
“我知道，你们一直想要我分一半荣誉给姐姐，可那是我自个努力挣来的，凭什么要我将成果分给别人。”
“没人能分得走你的成果，你是爸妈永远最疼爱的女儿，不会让任何抢走属于你的一切。怪你姐姐，把你的事业和学业搞砸了……”宋如贬低霍舒影来安慰霍龄珊。
只因霍舒影只会让他们丢脸，蒙羞，还有永远收拾不完的麻烦。
霍龄珊才是他们的骄傲！
*
霍舒影接到江若素的电话时，正走在路上。
“你这妹妹真远不如你，要不是长了同张脸，怀疑你们是不是抱错了。”江若素心里憋着些火气，发出冷笑，“她基因突变了吧，在我这儿，也敢用这种语气说话，上来就放狂言，施舍般的说要买江家的画。”
“……”
霍舒影默默地听着这位高冷的江总吐槽。
“自从拿到画后，市面上出几亿的人都有，再后来出了那个什么‘长生药’谣言，几十亿的往我脸上砸，我江家也没动摇分毫。她口气倒是大得很，让我开个价。”
“……”
“霍大小姐？”
“还在。”
“算了，”江若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等回神，她就跟个神经病一样发表了一大堆言论，“就跟你说说有这么个事，堤防着点。”
霍舒影嗯了声。
听着不太上心的样子。
江若素看得出，霍龄珊的心眼多，手段也不少。
还挺担心霍舒影吃亏。
特别是霍家还完全偏向霍龄珊的情况下，霍舒影肯定讨不得好。
*
霍龄珊私下要买江家画的原因，霍舒影猜到一些。
学校她现在不敢回，再加上这次的事涉及到了那位李秘书长，多半是想利用这幅画缓和关系。
霍龄珊承受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霍舒影完全可以直接用粗暴手段将其送进精神病医院，但过于便宜她了。
霍舒影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处小而窄的旧居民楼前。
这一带是准备要拆迁的，字都签了，就等着开发商过来付最后一笔赔偿金。
有很长一段时间，小小的霍舒影，就住这一片。
后来才被宋峋的人带去那处公寓居住。
对于霍家，霍舒影并未放心上。
她就遵照着原主的记忆过来一趟。
“诶？这不是小影吗？”
出来散步的两老太太看到霍舒影，顿时堆起了笑。
两人看上去十分和善。
霍舒影搜到模糊的记忆，“梁奶奶，姜奶奶。”
“诶！你这孩子那么长时间不回来，当初我们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我还让我儿子孙子去找了好几遍。”姜奶奶很喜欢霍舒影，从她来这边租房住，就开始各种照顾。
不然以霍舒影当时那个年纪，哪里活得成。
霍家完全是放弃的状态。
恨不得她死在外边，哪会给她吃喝的钱，安排她的一切。
梁奶奶又说：“要不是我那教育局上班的儿子，我们都不知道你还有家人。真是作孽啊，这么乖巧的孩子说扔就扔。”
当时姜奶奶都想着领养霍舒影了。
霍舒影感受到了外人的善意，感触颇深：“谢谢！”
“好孩子，现在过得还好吗？后来家里有没有好好补偿你？”梁奶奶正要上来拉着霍舒影问问她的情况。
巷口后面，走来一道颀长冰冷的身影。
两老人家有些警惕地看着来人。
霍舒影见到来人，愣了下：“是我的朋友。”
梁奶奶和姜奶奶对视一眼，都觉得如踏着冰霜来的矜贵年轻人，令人很不适。
特别是他身上那股气场，叫人不敢看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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