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万箭穿心而亡
“因为护国公府就在对面。”秦霜轻声说了一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疏影的跟前抱住了她的臂弯。
疏影感觉到臂弯上收紧的手,还有秦霜降面上略微紧张的神色,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也没有将自己的手给抽回。
“原来如此。”疏影淡漠地勾起唇角,抬眸就朝街对面看去。
方才她只念着重回故地,倒是没有发觉护国公府竟然就在对面。
“是啊。”秦霜降抿了抿唇瓣,“方才我和兄长本想去荣国公府看你的,没想到一出府就瞧见了你,你这是要入太师府吗?我们能不能跟着一块进去?”
秦霜降说到这的时候,眼带祈求的望着疏影,身子不自然的朝疏影更靠近了几分。
“好啊。”疏影半分犹豫都没有,对着碧云便投去了一个示意的眼神。
碧云顿时心领神会的上前将太师府的大门给推了开来。
大门一开,一股常年腐朽的味道铺面袭来。
疏影与秦家三兄妹的心都在止不住的狂跳着。
疏影深吸了一口气,领着身后几人就踏入了曾经盛极一时的孟氏府宅。
望着眼前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的宅院,疏影的眼前似乎都能浮现曾经奴仆满院,孟氏主家嬉笑一堂的场景。
“秦大少,你们对太师府应当很是熟悉吧?”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疏影微冷的声量传入了所有人的耳畔。
听到她这话,秦家三兄妹浑身一僵,秦壹哽住了喉头,半晌之后他才喃喃开口。
“疏小娘为何这般说?”
疏影扬唇转身,将自己的手从秦霜降的怀中抽出,“因为我听闻孟老太君乃是护国公的同胞嫡妹,秦家子弟自幼都是在孟氏接受教导的,如何能不熟悉呢?对吗?”
“对……”秦壹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敛下了微红的双眸。
瞧着他们这副不知说什么的模样,疏影淡笑出了声,“人言常道,祠堂乃是一族之所,我这个小门小户都算不得的出身,倒是有些好奇孟氏上百年的传承,不如请秦大少三位带我前去孟氏祠堂看看,可好?”
“你要去孟氏祠堂?阿影你是不是知……”秦霜降下意识的就想要说些什么。
可还不等她将话说完,秦肆便蹙着眉打断了秦霜降的话语。
秦肆沉声,“好,我们带你去。”
“四哥……”秦霜降唤了一声。
秦肆直接越过她,抬脚就往前而去。
疏影见此,勾着唇角就跟了上去。
几人顺着廊下而行,路过水草遍布的碧池、杂草丛生的亭台、枯枝落叶的院落,足足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才走到孟氏祠堂。
“这里就是了。”秦肆握紧双拳立于破败的门前。
疏影从他的身后走出,凝望着眼前溃乱的正堂。
正堂内,高悬的匾额被人打落在地砍成两半,依稀还能瞧见上头的‘祖德流芳’四字。
后头的上百座灵牌,落的落、碎的碎,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
看着这些,疏影都能想到当年孟氏遭受了怎样非人的折辱。
“真是狠心啊。”疏影忽的一笑,缓步就走入了祠堂之内。
秦肆等人神色紧张的望着疏影的背影。
只见疏影立于堂中,背对着他们低声道:“你们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对吧?我只道一句,当年护国公府可曾对不起孟氏一族!”
“疏影……”
“阿影……”
疏影这话一出,秦壹三人纷纷红了眼眶,不约而同的嘶声唤道。
“外人皆道,是护国公上奏陛下道孟氏谋反,因此护国公才一跃坐上了国公的爵位,可是如此?”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一听到疏影这话,秦霜降下意识的就往前一步想要拉住疏影,可当她瞧见疏影那神色冷然的侧颜后,又不禁的收回了手。
秦霜降呜咽着摇首,“真的不是这样的,当年祖父根本没有做过那些事,我们也不知为何会传出,阿影!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担保,祖父绝对没有上奏过孟氏谋反!”
“是吗?”疏影回过身去凝视着眼前三人,“那你们为何做出一副对不起我的模样?护国公府当真对孟氏没有半分错处!半点亏欠吗?”
直击人心的一句话,瞬间让秦壹三兄弟溃不成军。
秦壹死死的咬住牙关,闭上了双眸之后就朝着孟氏先祖的牌位跪了下来。
‘噗通’一声,在寂静的祠堂内格外响彻。
“有愧的。”秦壹缓缓睁开赤红的双眸,“当年孟氏之所以会出事,说到底也是因为护国公府。”
秦壹道此,不知想到了什么,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疏影掐紧自己的掌心,“继续说。”
“当年陛下登基不久,正是孟氏鼎盛之时,也恰逢此时南渊、西周二国突然来犯,因此陛下便派遣护国公府的龙虎军前往西周、孟氏的边南水师前往南渊。
边南水师战无不胜,没多久就将南渊打得节节败退,可也是这时,龙虎军因为粮草的问题险些全军覆没,而边南水师的将领,也就是孟家三少孟挽谪……”
说到孟挽谪之时,秦壹不由的顿了一下。
他紧张的抬眸看了一眼疏影,当瞧见她淡漠无波的神情之后,这才继而又道:“他收到了陛下的一封密信,信中说让孟挽谪带着粮草派出三军前往西周相助。
可没想到边南水师三军刚一离开北坞水地,南渊就折反而回,并且出军比起初多了是二十万余人,边南水师在水地苦苦支撑三月,最终也因……粮草不及,全军葬身于南海。
而来西周的三军,也因龙虎军内出了叛将,葬身于飞鹰谷内!等祖父和父亲赶到之时,孟三表舅早已万剑穿心而亡,当初那封密信也不翼而飞。”
万箭穿心而亡……
疏影听到此话,脚下一个踉跄,碧云见此急忙搀扶住了她。
疏影抬手拭去面上的清泪,她沉声道:“难道那封密信没有半分错漏吗?确认过时陛下亲自发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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