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力不从心
张磊道：“其实我觉得，该忍的忍，不该忍的，则无须忍，就像那次你对楚部长。”
陈文馨苦笑：“那次我是被逼得无路可退，实在没有办法。但现在，我想还是尽量不要撕破脸。而且，以我现在面对的现实，如果我和柳部长真把关系搞僵了，楚部长是绝对不会站在我这边的，那会让我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
张磊觉得陈文馨这话也有道理，楚恒现在是宣传系统一把手，他有足够的权力和意志打压陈文馨，如果他一旦联合其他副部长围攻陈文馨，那陈文馨将成为孤家寡人，甚至被彻底架空。
张磊隐隐意识到，楚恒打压陈文馨，未必只是针对陈文馨，似乎还有报复徐洪刚的意味，毕竟在楚恒眼里，陈文馨是徐洪刚的人。
看着眼前无奈默然的陈文馨，张磊突然心里有些发疼，觉得她此刻很无辜无助。
张磊很想帮助陈文馨，但又觉得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有些力不从心，毕竟陈文馨面对的是楚恒，而楚恒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市领导。
虽然觉得力不从心，但张磊却又不甘。
这不甘加上自己对楚恒的愤恨，凝聚成了一股熊熊的复仇火焰。
吃过饭，张磊打车把陈文馨送回宿舍，然后给秦川打电话。
张磊想好了，这次的稿子要先给秦川看，然后再给安哲。
上次在阳山越过了秦川，他必定是不高兴的，这次可不能再这样了，市委秘书长可不能得罪。
电话接通后，张磊道：“秦秘书长，稿子写完了，你现在在哪里？我送给你审阅。”
秦川道：“我正在安书记办公室，你直接来吧。”
张磊一怔，我靠，今天是周日，这俩大佬竟然在办公室。
张磊边往市委办公室走边琢磨，既然秦川这会在安哲办公室，那进去后，是先给安哲呢还是先给秦川？如果直接给安哲，秦川似乎又会不高兴，如果先给秦川，不知安哲又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想来想去头疼，尼玛，夹在大人物之间做事真难啊。
很快到了安哲办公室，张磊推门进去，安哲和秦川正坐在沙发上喝茶，不知他们在交谈什么。
看张磊进来，安哲和秦川都看着他。
“安书记，秦秘书长，稿子弄完了。”
张磊这会想好了，进来后，稿子既不主动给秦川，也不主动给安哲，见机行事。
“哦，速度挺快嘛。”安哲说了一句。
秦川微微皱起眉头：“小张，质量能保证不？”
张磊笑了笑：“质量能不能保证，我说了不算。”
秦川笑了下，一伸手。
张磊看秦川伸手，松了口气，尼玛，既然你先要，那就给你。
张磊忙把稿子递给秦川，然后坐在他旁边。
秦川接过稿子后，却并没有看，而是接着递给了安哲：“安书记，你直接审阅吧。”
秦川知道，不管自己对这稿子满不满意，都没用，关键还得看安哲，索性不看了，直接让安哲定夺。
安哲也不客气，接过稿子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开始看起来。
张磊坐在那里，默不作声观察着安哲脸上的表情，之前的自信此时不由有些动摇，心里有些紧张，要是安哲否定了这稿子，那自己可就干砸了。
安哲此时看得很专心，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张磊一时无法揣摩。
秦川坐在那里慢悠悠喝茶，虽然看起来一副很悠闲的样子，但也在观察着安哲的表情，暗想，张磊这小子如此快就把稿子拉出来，以他一人之力，显然质量很难保证，很大的可能是这稿子安哲通不过。不过也不要紧，还有秘书一科之前弄的稿子做后手，不会耽误明天的重要会议。
如果张磊这次搞砸了，安哲以后应该不会再让他弄稿子了，这活以后还得交给秘书一科来做。
其实这样也不错，一来杀杀张磊的傲气和锐气，二来也让安哲知道工作还是要讲程序，不是可以随便指使的。
不知为何，虽然张磊平日在人前很低调谦虚，秦川却总隐隐感觉他骨子里带着一股倔强的傲气和锐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安哲继续面无表情看稿子，张磊如坐针毡，心里十分忐忑，秦川则继续淡定地喝茶。
大半天后，安哲突然抬起头，眉毛一扬，目光一迥。
张磊屏住呼吸，紧紧盯住安哲。
秦川也专注地看着安哲。
安哲直勾勾看着张磊，看得张磊心里直发毛。
秦川眨眨眼，瞧安哲看张磊这眼神，似乎这小子要砸锅。
秦川心里一阵快意。
“啪——”安哲突然拍了下桌子，吓了张磊一大跳，秦川眼皮也跟着跳了两下。
“好！很好！对头！对路！”安哲朗声道，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张磊一颗悬着的心顿时落下，长出一口气，艾玛，过关了，不但过关，安哲还很满意。
阿门，哈利路亚，感谢神，感谢男神耶稣，感谢女神陈文馨！
秦川一怔，非常意外，张磊这小子如此仓促搞出来的讲话稿，安哲竟然很满意，稿子里到底写了什么？
安哲接着站起来，拿着稿子兴致勃勃走过来，递给秦川：“秦秘书长，你也看看。”
秦川接过去开始看。
安哲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张磊：“小张，这两天是不是很辛苦？”
“不辛苦。”张磊忙道。
“说不辛苦是假的，不用说我也知道你耗费了很大的精力，最关键的是，你很上心用心，这用心，不仅仅只是这两天。”
张磊心里暖流涌动，安哲这话显然是对自己付出的肯定，他的赞赏显然不只是因为这稿子，他显然从稿子里看出来了，自己跟着他这段时间，是很留心关注他只言片语的，是很用心揣摩他心思的。
后者似乎更重要。
秦川这时快速看完了稿子，抬头看看安哲，又看着张磊，眼神里带着极度的不可思议和强烈的意外。
“秦秘书长，是不是没想到？”安哲看着秦川。
秦川点点头：“是啊，绝对没想到，没想到小张捉材料的功夫如此深厚。”
“不仅仅只是捉材料的功夫吧？”安哲意味深长道。
秦川瞬时明白了，从稿子的内容看，如果不整天跟着安哲，如果不留心留意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如果不用心去揣摩安哲的性格和心思，是写不出如此对安哲胃口的稿子的。
如此，秘书一科弄的稿子安哲不满意也在情理之中了。
秦川不由暗暗赞赏张磊，没想到这小子不光文笔好，心思竟如此细致，看起来，他确实是干秘书的好料。
又想到张磊低调谦虚之下的傲气锐气，不由又隐隐感觉，这小子是有野心的，假以时日，他说不定能成大器。
自己是这种感觉，不知安哲有没有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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