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这天真他娘的好
今日天很好,好的龚敖破天荒的早早起床洗漱了。
出了门深深吸了一口气“啊,晴空万里,躺家里睡觉不得遭天谴?”
说话间从远处摇摇晃晃走来一名少年,身穿麻布短衣肩上扛着把锄头手中端着一碗粥。
“今日这是怎么了,起的那么早?”少年笑着把粥递给龚敖。
龚敖接过粥大口大口吸进肚子里。“嗝~这么好的天怎么能在家里睡得着,又去除草?”
李安良摇摇头笑道“今天是道长下山采食粮的日子,我去挖些红薯送给道长。”
“一口一个道长的,我看他不是和我们年纪差不多嘛,用得着那么献殷勤?”龚敖撇着嘴啐了一口。
李安良苦笑反驳道“道长对我很照顾的,多年来每次下山买食粮都会来帮我看腿,现在已然不比往日那般疼了,我弟弟也还是道长的师傅帮忙引荐去名门武家去学武。”
“我也没见你腿好不是?对了你弟弟去那么多年了,什么时候回来。”龚敖手指头挖了挖耳朵立马迈步。
“他那性子不学成个天下第一大概不会回来。”李安良笑着答道,眸子望着远方。
广阔的蓝天之上,有鹰击长空。
“也是,你弟弟不像你,你啊,整个一傻好人,我更喜欢你弟弟。”龚敖不留情面的挖苦道。
“嘿嘿”李安良只是傻笑。
两名少年一前一后走向农地,太阳跟在后头。
要知道龚敖自吃奶的时候就被奶奶送到这里,后来龚敖会跑的时候,奶奶给了他张房契就走了,只留他一人。村子里的孩子扎堆不和外来的孩子玩,龚敖就与山为伴,与河作乐,玩累了就躺麦田里睡一觉。
年少的李安良第一次见他是在麦田里,龚敖躺在麦田一动不动,李安良怕这个野孩子是饿极了,急忙从怀里掏出半只地瓜。
“给你吃”
年少的龚敖被吵醒,烦躁的起身。只见一个跛脚少年笑着递来半只地瓜。
少年没接反而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李,我叫李安良”
龚敖看着这个不太聪明的少年微微一笑。
从小到大只有李安良一个朋友,李安良从来不过问龚敖的身世,龚敖也丝毫不提。就这样村子里最孤独的两个孤儿成了朋友。
“我可不会帮着你献殷勤,只是觉得躺麦田里睡觉,望着天,听着鸟叫这才叫美呢,说了你也不懂”少年双手抱着后脑叫道。
李安良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瘸着腿跟着向农地走去。
天作山山脚下是一大片空地被村名耕种成了农田,这座山是方圆百里最高的一座山,从外形来看犹如一根手指直指天空,于是被人命名为天作山。
山上丛木恒生给山披上一层绿衣,微风拂来那绿衣便翩翩起舞,显得耸立在山顶的道观栩栩如生,犹如天人之居。
......
萧无漾早上一起床,先生便不见踪迹。
洗漱后坐立竹屋内脑中全是昨晚先生留下的话。
“明日下了山就别上来了,陪我呆在山上那么多年,也该出去看看生你的这方天地了。”
当晚萧无漾并没有反驳,山下的百姓不知说过多少次自己长着少年的脸,心性却如老道并无二样,萧无漾不知这是不是好事,只是觉得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
难不成是和仙风道骨的老先生一起不食人间烟火久了,少了些许少年的心性?
萧无漾不知怎得,这道观住了近二十年之久,对这个地方的回忆却甚少。二十年来仿佛全是照着一天过得。
洗漱,烧饭,吃饭,颂书,打坐练气,挑水,烧饭,午睡,陪先生喝茶下棋,习武,砍柴,洗漱,睡觉。
这二十年过的很安静,好像又太安静了。
或许真该下山感受些烟火气了。
萧无漾不再多想,先生让下山那便下山,听先生的总归没错。
走进厨屋,引入眼帘的是一碗粥,那是先生做的。
从未想过那副身影烧饭该是什么风景......
从来都是自己做饭,先生的身影从未进过厨屋,二十年来的感情化做一碗粥,不热,温的......
少年喝的很慢。
喝碗粥,少年细心的打扫一番道观,把道观里的几本书和几身衣物带上便走了。
刚出道观,少年回过身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住了近二十年的地方,望着这道观,竹屋,这山上的一草一木。
少年痴痴的站着,只觉得眼睛火辣辣的,脸上有什么滑过,转而低下了头,久久抬不起来。
今天天很好,少年无心欣赏。
远处一根笔直的竹子上,一位身穿道袍的老道脚踩竹尖在徐徐清风中犹如神仙下凡,好一幅风景画。
老道低着眸子注视着少年,微风拂过竹子动了动,老道也跟着动了动。
走时,青年也没叫过一声师傅,老道也没喊过一声徒弟。
没有送别,无问归期......
......
萧无漾背着包袱刚下山就看到李安良跛着脚赶了过来。
“道长这是我刚挖的地瓜一会你上山带上”李安良擦着汗咧着嘴把一箩筐地瓜递上。
萧无漾看着地瓜,心里很沉重。转而双手抱阴阳鱼,作揖道。“无量天尊,这次下山我就不上山了,还是要谢过小哥。”
“道长这是要下山历练?”李安良瞪大着眸子问道。
萧无漾忽然一愣,先生让自己下山,称之为历练好像也没错。
“是”
“道长,多年以来道长对我照顾许多,临走了,麻烦能再请您帮个忙吗。”李安良不好意思的低着头颤巍巍问道。
“都是朋友,但说无妨。”
“我那弟弟去龙云山习武也有多年,能否帮我带个好?”李安良抬起头生怕被拒绝。
“当然可以,想必你弟弟已然武功大成。”萧无漾爽快的答应。
"我只求他平安。“李安良红着脸细声道。
萧无漾看着李安良红着的脸怔怔出神。
这世上可否有人在关心自己?
”放心吧,见了你弟弟我会嘱咐他回来看看你“萧无漾道。
“谢谢道长!道长一路平安。”李安良高兴的喊道。
萧无漾作揖告别。
萧无漾走在小道上,看着路旁那一湾溪水,波光粼粼,趴在农田旁,心弦舒展了些。
一只鸟儿叼着只小虫儿回到树上给鸟窝中的叽叽喳喳雏鸟喂食。
和熙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照射在树荫下睡觉的青年的脸上。
萧无漾多看了一眼这份和谐,继而向远处走去。
树阴下的青年缓缓睁开眼,伸了个懒腰,望着天揉揉眼......
“这天真他娘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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