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送死的棋子
天健集团的事情究竟发展的怎么样了，季千明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李怀安那里审问天健集团的高层人员已经过去很多天了，但依旧什么进展都没有。
刘春树的死将天健集团的大部分罪责都担了下来，或者，确切的说，是天健集团把大部分的罪名都推给了刘春树这个死人。
也正因为如此，天健集团那些高层们才会丝毫不慌。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这次抓的都不是天健集团真正的高层，而是被推出来送死的棋子。
胡数被抓之前说的那些话，季千明非常在意。
面对老刘的询问，季千明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看了一眼苏明珠。
老刘是苏明珠的人，虽然表面上是可以信任的，但季千明不敢托大还是要跟苏明珠确认一下。
苏明珠对着季千明点了点头，意思是说可以信任。
季千明这才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天健集团背后还有幕后黑手，还有真正的掌权人，只要他们一天不被抓到，天健集团就不算被真正的消灭掉。
他们很有可能在换一个名字，在另一个地方东山再起，相对应的，现在在海东市发生的情况，很有可能会在另一个地方变本加厉的再发生一次。
当然那个地方会不会很幸运的有一个季千明，那就说不定了。
老刘十分乐观地说道：“我们可以在他们东山再起之前，抓住幕后黑手啊。”
季千明苦笑一声：“抓住幕后黑手，这何其容易，如果在那之前我还能活着的话。”
最后这句话，是季千明真正的担忧。
他的确是打击天健集团的重要功臣，但与之相对应的，他也是幕后黑手们最想杀死的人。
季千明再托大，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听完后，老刘也沉默了，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是啊，大家都敬佩英雄，可是英雄的安全由谁来保护呢？
想了想，老刘大手一挥，说道：“季秘书，你放心，只要有我老刘在，没人能伤害的了你。”
季千明不由失笑，虽然他知道老刘这话有恭维的成分在，但他还是很受用。
接着，老刘又手舞足蹈地夸赞起了季千明。
“季秘书，自从苏书记来到海东市之后，很多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觉得她什么时候都做不好，甚至会让海东市的局面变得更加糟糕。”
“可是啊，天健集团这一仗是真的提气啊！不仅打了那些质疑的人一巴掌，还将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全都摁灭了。”
“不论是对海东市现在的政治局面来说，还是对苏书记个人而言，这都是非常关键性的一仗。”
苏明珠微微点头，道：“以后不论什么事情，我们的腰板都可以更直了。”
“千明，我理解你的担心，但也请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会尽可能的保护你。”
闻言，季千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姜离跟自己说过的，他身后有眼睛的事情。
这一刻，他很想说给苏明珠听，让她帮自己分析分析这眼睛到底是谁？
但季千明还是忍住了，并不是因为他不信任苏明珠。
而是现在海东市正值多事之秋，他不愿意把气氛搞得草木皆兵，这样很容易惊弓之鸟，并且，也很容易造成苏明珠的判断错误。
所以这件事情季千明打算先往后放放。
三个人吃完早饭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这时候早餐店里的人也都走光了，再来吃早饭的，就是一些顶着鸡窝头的年轻家长们了。
“走吧。”
苏明珠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边，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季千明和老刘跟上。
“对了千明，你今天去单位先把你昨天提的方案落实一下，看看能不能推进，给我一个最终提案，我来审核一下。”
坐上车之后，苏明珠如此对季千明说道。
季千明答应了下来，与此同时，他的内心也在想一件事情，要不要找个机会去看看姜离，在天健集团的问题上，他觉得姜离肯定还有一些东西没说出口。
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先把农民工讨薪资的问题解决了，要不然，季千明的心里总是想起那天的大爷，心中难安。
回到单位之后，众人见季千明是跟着苏明珠一起来的，看他的眼神再次发生了变化。
等季千明回到办公室后，连一杯茶的功夫还没到呢，江上歌就抱着一摞文件表情神秘地走了进来。
“季哥，你知道我刚才路过茶水间，听到他们在讨论什么吗？”
“嗯？什么？”
季千明正在撰写提案，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跟单位的那些长舌说了什么比起来，他更想知道昨天江上歌因为什么事情离开的。
尤其，是当他从苏玉的口中得知了对江上歌身份的猜测之后，这种念头就更加强烈了。
“他们说你不愧是苏书记看上的男人，办事就是厉害，不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沉重打击了天健集团，还参与了审问天健集团的工作，甚至连农民工讨薪资的事情都能顺带解决了，现在像您这样的有能力的年轻人已经很少见了。”
“还说以后整个市政大楼的工作，肯定都会由你来过目，由你来处理，苏书记可真是找了一个好秘书。”
一开始季千明还觉得这些人的八卦永远离不开男女关系，但渐渐地，他就从这些话里咂摸出来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这些人表明上是在恭维他，内心其实是在讥讽他手伸得太长了吧？
在现在大家都摆烂的大环境下，季千明愿意做事情，在某些程度上，动了这些人的蛋糕。
换句话说，原本大家一起都摆烂，工作推进的都慢，所以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现在，因为季千明太能干了，将他们凸显的一无是处，所以，他们内心不平衡了。
季千明一开始内心还对此嗤之以鼻，甚至丝毫不愿意搭理他们这种心思。
但现在，他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季千明在想，苏明珠之所以特意提一嘴让自己尽快落实农民工讨薪的事情，会不会也有这里面的原因呢？
虽然苏明珠对他一向宽厚，甚至有些事情也愿意跟他有商有量的来，换做其他人跟上级领导这种关系，恐怕做梦都要笑出声音来。
但季千明不敢，也不想。
这是在体制内，他的性命和前途都掌握在苏明珠的手中。
苏明珠今天对他有好感，跟他站在统一战线上，所以他们能达成共识，甚至有时候不计较太多。
可如果明天苏明珠对他没有好感了呢？
又或者说，他的存在跟苏明珠的利益产生冲突了呢？
那时候，苏明珠真的还会站在他身后为他撑腰吗？
季千明不知道，也不敢细想。
这次天健集团的事情让季千明有了很多新想法与新感悟，也让他的行事作风变得更加谨慎了起来。
而江上歌听到茶水间的这些话，就是一个信号和引子。
季千明想了想，对江上歌说道：“你去帮我通知几个人。”
随后，他写了一个名单，交给了江上歌：“通知他们半个小时后去二会议室开会。”
不论怎么样，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单打独斗了。
江上歌一看名单震惊了起来：“季哥，你打算跟这些嚼舌根的人当面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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